白清顾凝视着眼前的少卿伸出一只手,搁在半空,似乎有些犹豫着,微微地发颤,尔后利落的覆上她的肩膀,将她扳倒在怀里,正巧少卿此时仰起首,掀眸,朝他浅笑,惹得清顾心神荡漾,便有难以名状的喜悦从眸底涌现,俯身将唇印在了那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的娇唇上。
剥夺着少卿口中的芳香,本是一个毫无温度的吻,心却怎么都冷不下來,她恍若将将从梦中惊醒,在他怀中抗拒的推搡着,白清顾不松懈的伸出舌头,越吻越深,有种无可救药的贪恋,仿佛要把她的心燃烧起來。
他的手劲很大,一点也不像是虚脱的状态,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手中好似易碎的琉璃玉,一不留神就会纷碎在尘世间,少卿只觉腕间一阵生痛,眉心尖尖地颦起,心中知晓他所想,强自挣脱着,唤了声:“还不放开…”
仿佛积蓄了太久的欲望,一连迸发出來。
白清顾口中灼热的温度,亦如岩浆喷发,消耗吞噬着一切……用尽全力地吻着她,就像饿的极了的野兽,一旦沾染上了,便如同中毒一样,不断地汲取、不断地汲取,彼此之间只剩下狂乱的呼吸……
少卿挣扎的扭动娇躯,他就是不肯松手,锢得死紧,正准备手中汇聚灵力给他一掌,却听到他突然吃痛地抽气声,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是放了下來,下意识地狠狠推开他。
想是方才的痴缠已经耗尽了清顾所有的力气,沒有料到少卿的力气会这么大,本是坐立在花丛之中的他,身上使不上劲,被猛地一推,失去平衡,跌躺在上面。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风动,叶摇,还有两个人紊乱的喘息声。
清顾偏过头,白色的晶发流落,似雪半遮面庞,有些狼狈,如同孩童恶作剧得逞的畅快,却又不甘的低声笑道:“这是对你和别人卿卿我我的惩罚。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哈?少卿有些哭笑不得的摩挲着双唇,走在他的身旁,低下头俯看着他的模样,踢了一脚他的身子,无奈的说道:“还在死赖在别人的雾月园做什么?起來,回我屋子疗伤。”
白清顾闷哼一声,抬眼望着遮挡住阳光的身影,缓慢开口道:“我走不动了,我的幻像里龙渊剑是假的,可你魔君造出來幻象焚神台可是跟真的沒什么区别。也不知哪來的幻术师,本事这么高,分明是要致人于死地。”
少卿本是要转身离开回院子,沒想到白清顾突然冒出这样的抱怨,回眸一顾,眼波潋滟,盛过满园春色,有意无意地从他脸上掠过,微带凉意,神色上带着那么一点点挑衅,若无其事的说道:“狐君大人,你也该庆幸了,若不是今天三吊花先是见了我,听了我怀孕的消息,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了你的那点诈欺幻术?乱了心神?和他交过手的人,除了我,其他都已经死了。”
说着她又俯下身,双唇不知何时沾染了一阵桔花殷的幽香,脉脉沁入他鼻端,学着三吊花的语气嬉笑道:“嗯哼哼,哦呀,你今天能赢全仗着吴少卿的罢了,这样说你们两个还真会找对方的弱点。”
“所以你就是个害人的魔神。”白清顾躁乱地伸手拽住她的长袍,少卿恼怒的想要拨开白清顾的手,撇嘴道:“厚脸皮的死狐狸,也不知脑中里都想着什么,还能从焚神台的幻境里逃了出來。”
白清顾仰头瞥到少卿脸容上的凤眸里,分明是血与火的燃烧的红,却是清清冷冷,如冷雨寒波,凝睇着三吊花屋子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最不能看她这样无所谓的看待他,即便现在的他沒有了记忆,但对她也是情真意切,眼中透着怨气的说道:“我脑子里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想着我若是死了,你让我的孩子叫别人阿爹?吴少卿我告诉你,你休想…你心悦一个,我就给你搅黄一个,我们两个这一世都不死不休。”
少卿已经很久沒听到这不死不休的词,身子不由的颤动了一下,困惑中透着焦急的问道:“你说什么?”
白清顾被问的云山雾罩,脱口重复道:“你心悦一个····”
少卿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最后一句…”
白清顾对上少卿的目光,简直能灼痛人的五脏六腑,吃力的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说道:“我们两个不死不休……”
怎么沒了记忆也能说出这种话?少卿显然被白清顾这句话弄的有些怅然,再看他虚弱的模样,猛的想起那个凡间雨魂伞下的魂魄,沒好气的说道:“沒事少和我说这种晦气的话,不死不休,从哪來的奇怪想法,你还是变回真身吧,我抱你回去。”
白清顾见少卿脸上的神情复杂也沒再反驳,想着还能在她怀里躺会儿,顺从的变成了九尾狐的模样窝在草丛中,少卿弯腰将他搂抱在怀里,朝着园子外走去,正巧遇到一直守在雾月园门口的姜南珍,无奈道:“先回我寝殿给白清顾看看伤势吧,三吊花已经沒什么大碍了。”
姜南珍望着少卿怀里的九尾狐正阖着眼,闭目养神,柔笑道:“不知道的以为你把青丘狐君打回了原形。”
少卿扭头望着姜南珍娇艳的脸容,逗趣道:“我还真把他打回到原形过,一时心软,让他在我踏上昏睡了三日才醒來,结果他就得寸进尺的赖着沒走。”
姜南珍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少卿,埋怨的说道:“这就要怪你了,既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打他做什么?到头來还不是自己心疼?”
少卿回想了一遍她最初记起白清顾就是凡间沧西顾的情景,冷哼一声道:“你是不知当时的情形,要是再來一次,我照打不误。老子好端端的投胎到凡间,沒享什么福气,反倒是跟着白清顾转世的将军,受了一番情爱之苦,当时我还不知白清顾就是白荷歌,若是知晓,估计他连打成原形的机会都沒有,直接灰飞烟灭,也难解我心头的委屈。”
说着她又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雾月园外的天空,已是黄昏,斜阳似血,刺得眼中仿佛能滴出红血,隐约之间,恍疑看到金光逆鳞扑扇而來,明晃晃的光线惹得双目生疼,喃呢道:“还好老子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今日的黄昏怎么看的这样眩目?”
正在少卿感到诡异之时,迎面猛地刮來的一股冷风,夹着细碎的冰粒,磨得肌肤生痛,滑进眸角里,简直睁不开眼,混蛋…这是什么情况…
她始终不发一言,撑开结界死死的盯着冷风吹來之处,不清楚过去多久,风雪终于停止刮动,她将怀里的白清顾塞进了胸口处的衣襟里,对着空中厉声道:“不知是哪位神君大驾光临?又是日曜又是冰风,好生的威风,下次我去拜访神君的时候,也好学学这阵仗。”
白清顾被方才的幻术之斗弄得浑身伤痛,又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浑如散架了一样,伏在少卿怀里一动不动,抬眼望着头顶变幻的天气,也知是有人擅自闯入了枫兮殿,低声道:“能掌控气候的神君,定是昆仑山的昆吾神君,你们把他儿子拐了來,怎么可能会无所察觉?”
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这昆吾神君用灵力配合搏斗,但最擅长的还是掌握调度四季的变幻,恍然的少卿再次仰头望着空中,只见虎身三尾巴的昆吾神君,浑身燃烧着汹汹的大火,像是无数条火蛇萦绕周身,摆动出三条惊心动魄的尾巴甩出火焰像是想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他不管不顾地闯了下來的同时,口中怒言道:“少卿君上当真是悠闲,绑架了别人的儿子,你还有心情散步?”
啊啊啊,遭了,还真是冲着他儿子昆玉树來的,少卿望着空中似乎是被烧云结界围绕住,扭头对着已经傻眼的姜南珍急忙嘱咐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把昆玉树接到这里來,我现在有身孕,总不能和昆吾拼命啊。”
说着少卿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披风裹在姜南珍身上,又道:“这披风能带你出了烧云结界,记得带昆玉树來…”话一说完她就往前一冲,听到“砰”地一声沉闷巨响,昆吾神君已经撞在少卿的结界上,瞬时间结界轰然崩塌……
为了儿子而冲动的力气还真是可怕,少卿沒有再撑开结界,快速的游走在昆吾的火焰攻击里,好声好气的说道:“昆吾神君,你这就说笑了,分明就是你儿子自己随着黑瞎子的儿子來到枫兮殿,什么时候变成绑架了,他在枫兮殿玩的可是欢快,不信你看看?”
昆吾听到少卿的话语,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本是要停下攻击,哪知刚准备掐诀,昆吾的目光霍然就沉暗下來,将信将疑的问道:“难不成你不是为了我昆仑山的玉石才将我儿子唤到此处?”
少卿有些微愠的瞪着昆吾,眉目间便生出几许倔强俏丽,无趣的说道:“那种东西我确实让黑瞎子与你相求,你若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玉石是你昆仑山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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