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刚刚打开,就听见“嗖嗖嗖”的声音,一波箭雨射过来,站在门口的两个蒙面匪徒当场被射成了刺猬,其他蒙面匪徒吓得立即关上了后门,这时一队唐军弓箭手又出现在大门口,所有弓箭都对准备了客栈大门,蒙面匪徒们吓得各自找地方躲藏。
赵子良带着手脚戴着镣铐的云鼎天从醉仙楼内走出来,走到唐军弓箭手后面,放开嗓子大喊:“客栈内的匪徒们都听着,某是拨换城新任守捉使、游击将军赵子良,尔等已经被团团包围,想要逃出去绝无可能,如一味顽抗,最后只有玉石俱焚、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是丢下兵器、双手抱头走出来投降!匪首的生死,本将军无权处置,也不敢保证,这需要疏勒镇镇守使夫蒙灵詧将军定夺,但是其他小喽啰,你们不是主谋,只是帮凶,你们当中大部分人罪不至死,希望你们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们丢下兵器出头投降,本将军可以承诺,你们会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从你们刚才的进攻方式来看,本将军知道你们都是军人,都是一时不慎受到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挑唆,你们来到安西从军的目的是什么?是来保护大唐边疆安危的,可你们现在却做了匪徒的勾当,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你们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害臊吗?现在幡然悔悟还来得及啊,本将军给你们一刻时间好好想想,一刻之后如果还没有走出来投降之人,就表示你们放弃了本将军给你们的幡然悔悟的机会,那本将军就只能把你们当做匪徒,全部斩杀于此了!”
赵子良这番话说完之后,客栈一楼内的蒙面匪徒们一个个都躁动起来,蒙面首领大惊,他心中暗道:“这赵子良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就瓦解了我手下士气,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这个头领会被孤立起来,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蒙面人头领立即大叫:“弟兄们都别听姓赵的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们?他是骗你们的,如果你们现在走出去,他肯定下令弓箭射杀你们!”
蒙面人头领的这几句话还是有些效果,刚才还蠢蠢欲动想要丢下兵器出去投降的蒙面匪徒们立即不动了。
但是有人却道:“难道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就能活命吗?还不是死路一条?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丢下兵器走出去赌一把,再怎么说他也是新任守捉使,是游击将军,如果他反悔,以后谁还会相信他的话?”
“对啊,继续留在这里铁定是死,走出去投降说不定还能活命!”立即有人附和,并丢下兵器向外走去。
这人一动,马上就有两个人跟随,也丢下兵器向外走去。
蒙面人匪首见状大惊,如果照这样下去,他就会被孤立,他心下一横,立即举着刀冲过去一连三刀,将走在后面的两个蒙面人砍翻在地,待要砍杀前面一人时,那人感觉不对劲,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致命一刀。
那人躲过必死一击后吓得肝胆俱裂,他一边躲避一边急中生智大叫道:“他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人跟他陪葬,弟兄们,不可被他蛊惑,我们一起将他绑了交给赵将军,定然可以将功赎罪!”
“对,大伙一起动手绑了他!”立即有人附和,此时正是将功折罪的机会,哪里会有人放过?众人一哄而上,纷纷冲着蒙面人首领围上去。
蒙面人首领大怒,挥舞着大刀接连砍翻几个蒙面人,刚才鼓动其他蒙面人反抗首领的那人也被砍死,但蒙面人首领心慌意乱之下被众蒙面人扑倒在地,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不久,众蒙面人纷纷丢下并且,排着队押着蒙面人首领从客栈一楼走出来,并在客栈门前排队站好,二楼的唐军士卒迅速从二楼冲下来守住了大门口,这下众蒙面人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赵子良分开唐军弓箭手,从后面走出来挥了挥手:“把匪首押过来!”
几个孔武有力的扈从上前从几个蒙面人手中接过其首领,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押到一边。
赵子良指着蒙面人首领,“把他的面罩揭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蒙面人首领的面罩被慢慢揭开,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都想看看这蒙面人首领到底是何方神圣。
“啊——是守捉副使马翰!”
“原来是马翰!”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平时颇为义气的马翰竟然是匪首!”
被几个唐军士兵押着的马翰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赵子良走过去冷冷道:“好,好啊,堂堂守捉府副使竟然身为匪首,带领一大帮人想要劫走狂风盗大当家云鼎天!很好,马翰,你胆子大到没边了!你身为守捉副使,本将军无权处置你,自有能够处置你的人,来人啊,把马翰押到守捉府,明日派人送去疏勒镇交由夫蒙将军处置!”
“诺!”几个扈从答应一声就要押走马翰。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马翰的背后射来,赵子良虽然发现了对面人影一闪,也看见了急速射来的箭矢,却由于马翰挡在他身前,而且距离他有三四米远,他立即上前跨过去,但还是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马翰的背心中箭。
“嗡·······”钉在马翰背心的箭羽不停地颤抖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而马翰那恐惧的表情瞬间凝固,永远保持下来。
“噗通”一声,马翰跌倒在地上死去。
“有人放暗箭!”一个唐军士卒大叫。
有人发现了射箭之人的所在,立即指着西北方向大叫:“在那儿!”
赵子良沉声道:“楚歌,你带一些人去追!”
“诺!”侍卫长楚歌答应一声,对身边十几个扈从一挥手大喊:“跟我来!”
赵子良上前几步蹲下,伸手在马翰的脖子处按了一会,确定没有了颈动脉脉搏之后站起来冷哼一声道:“真是好手段!马翰在关键时刻被人暗中射杀,这等于是被灭口,说明他背后还有主使之人!”
王灿走过来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赵子良道:“把所有尸体的蒙面巾都解下来,看看他们都是哪些人,投降的人就不要解下蒙面巾了,给他们留条活路!派人将他们押送军营关起来,等候处置!把云鼎天也押走,关在兵营内,派专人看守!”
“诺!”王灿答应一声,立即安排起来。
云鼎天和那些投降的蒙面人全部被押送往兵营了,赵子良等一些人留在原地处理满地的尸体。
所有尸体的面巾都被取了下来,这些人果然都是士卒装扮而成,而且都是从兵营出来的驻军,让赵子良不解的是,他们是怎么从兵营出来的?要知道他昨天深夜就已经颁布了新的禁令,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兵营,想要出去必须是公事,还必要有军官的同意。
这时王灿过来低声禀报:“将军,客栈中有一具尸体是第一营校尉宇文长浩,根据我们部署在二楼的士卒交代和他身上的伤口来看,他应该是被马翰杀死的,我估计他是想带着其他人投降,但马翰不允,所以才杀死了他!”
赵子良闻言沉默了一阵,过后又问:“一共死了多少人?”
王灿道:“经过清点,马翰带来的人死了三十八个,二十五人投降,您的扈从死了四个,五人受伤!”
为了这次行动的保密,赵子良没有动用驻军,而是全部用的自己的扈从,一百多扈从全部调来了,才能让这次行动这么完美,如果动用驻军,只怕消息早就走漏了。
赵子良摆摆手:“把尸体都抬回兵营,另外派人去马翰的府邸,抄了他的家,如果在他家发现外人,一律抓起来再说!”
“诺!”王灿答应,一边安排人手运走尸体,一边带着一些扈从赶往马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