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李拓竟然还不说,万安公主火冒三丈高,大怒道:“好,你不说没关系,本公主迟早会查出来,来人,把这欺瞒主人的恶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诺!”几个家丁扑上来拖着李拓就往外面走,两个家丁把他按在外面雪地里,又有几个家丁拿着手臂粗的棍棒走过来尽往李拓的背部和臀部招呼。
一动起手来,被按在雪地里的李拓当即被打得惨嚎不已,只打了几棍打下来,李拓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一个家丁走进来向万安公主禀报:“禀公主,李拓已经被乱棍打死”。
万安公主摆摆手,那家丁当即出去带人把尸体拖走了。
打死了李拓,万安公主依然没有消气,还是很不高兴,旁边侍女红莲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万安公主的心思,问道:“公主,刚才在兵马使府门口的那个与公主对战的半大小子的功夫实在了得,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他叫什么,又与那赵子良是何等关系?”
万安公主气呼呼的,听了红莲这话,眼睛一亮,说道:“那小屁孩的功夫确实不错,只比本公主差那么一点点,以后拿他当陪练是一个好对手,你去吧!”
“诺”红莲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去。
只过了一个时辰,红莲就极为兴奋地从外面回来了,万安公主正拿着丈八红缨枪在院子里练武,等她练完休息时,红莲就兴冲冲地走过去禀报:“公主,奴婢打听到了,这个半大孩子叫赵虎,是赵子良的侄儿,只比赵子良小六岁,一杆三尖两刃刀耍得出神入化,小小年纪就罕有敌手,就连赵子良的侍卫长勃勒罕都只能与他打个平手,他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据说这赵虎的武艺还是赵子良手把手教的,他十二岁才从老家跟着赵子良到长安,也就是说他练武才四年。此外,赵子良手下的衙将张守瑜和高秀岩都是百战悍将,武艺超群,个个身手不凡,还有赵子良的那个黑奴护卫努尔,力大无穷,万人难敌”。
“哦?”万安公主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她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问道:“按你这么说的话,赵子良的功夫岂不是举世无敌?他这么年轻,却能够调教出赵虎这等厉害的高手,只能说明他比赵虎要更加厉害,而且能让那个黑大个子甘心为奴,黑奴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吧?”
红莲一拍小手,极为兴奋地点头道:“公主你猜得太对了,奴婢打听过了,这赵子良几年前在安西战功赫赫,杀得西边的突厥人闻风丧胆,从一个小小的什长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就升迁到游击将军,据说他被陛下下诏召回长安后在长安任职两年,先后做过左监门卫将军、左金吾卫将军、后来又在兵部任职,主持了前年的武举会试和殿试,如今军中很多将校都是他的门生,在长安他惩治那些纨绔子弟从来不手软,因此长安城内很多官员子弟、皇家子弟和勋贵子弟都怕他怕得要死,这两年他被调去河西,在河西与吐蕃人大战几场,都是大获全胜,还把吐蕃人赶回了牦牛河以南,打得吐蕃人不得不割地求和,圣上龙颜大悦,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去年夏,他又被召回长安,在朝会上李林甫在圣上面前进谗言诬告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将军,这赵子良当场大怒,当着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把李林甫痛打了一顿,陛下恨他不过,就把他关在天牢呆半个多月,去年下半年他领兵护送朝廷册封的突骑施十姓可汗阿史那昕回安西,回来后河东节度使田仁琬向圣上点名要他来河东任职,圣上担心留他在京城整天闯祸,所以就答应了田仁琬,把他调来了河东当任左厢兵马使兼任大同军使”。
万安公主听着红莲打听到的情况,美目中神采奕奕,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后,她对红莲道:“你派人去在兵马使府门前盯着,只要看见赵子良出来就立即来告诉本公主”。
红莲诧异道:“公主,您这是准备······?”
万安公主笑道:“既然有一个武艺更高的赵子良,本公主还稀罕那叫赵虎的小屁孩做什么?本公主当然是要找他比武啦,只有跟武艺更高强的高手比试,本公主的武艺才能进步”。
红莲恍然大悟,排着手叫道:“哎呀,公主你真是太聪明了,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万安公主颇为自得,伸出手指点了点红莲的额头笑骂道:“你这死丫头的木鱼疙瘩脑袋能想到这一点才怪,行了,你快去安排吧!”
“诺”
第二日上午,红莲急冲冲推门走进万安公主的房间叫道:“公主,公主······”。
万安公主慵懒地发怒:“哎呀,本公主还没有睡好呢,红莲你鬼叫什么?”
红莲兴冲冲道:“公主,快起来啊,赵子良出门了”。
万安公主听了这个消息,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问道:“去了哪儿?”
“派去盯着的人回来报告说赵子良带着一些扈从往大同军军营方向去了”。
“去大同军军营驻地,你去把本公主的披挂甲胄、宝剑和长枪取来,再让人备马”万安公主当即跳下床,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奴婢马上去”。
······
“末将等恭迎将军!”大同军副使裴烈带着一干大小将吏在军营辕门下分作左右两侧迎接到来的赵子良。
“免礼!”赵子良带着一些扈从在辕门停下,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交给身后扈从,对裴烈道:“先去中军大帐吧,召集军中将军以上将领在中军大帐议事”。
“诺”
把军中所有将军都召集起来,赵子良听取他们关于大同军各营各部的情况汇报。
将军们一个个将自己所带兵马、操练、军纪、军械粮草等情况详细向赵子良进行了报告,轮到最后一人时,这人站起来向赵子良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乃是第七营都尉蒋武成,第七营有兵一千余人,刀盾手四百、长枪手四百、弩手二百、弓手二百,马军二百,兵器甲具弓弩欠缺一半,箭矢不足,操练勤奋,军纪尚可、士气可嘉”。
赵子良眉头一挑,问道:“你这第七营具体有多少人?本将军要精确到个数”。
“呃······这······应该有一千二百五十多人吧?”蒋武成说话躲躲闪闪,有些不确定。
赵子良当即大怒,一拍桌子喝道:“真是混账,你刚才说有刀盾手四百、长枪四百、弩手二百,弓手二百,马军二百,仅仅这些加起来就有一千四百人了,还不算辎重和伙夫!你作为一营主官竟然连自己手下具体有多少人马都不清楚,可见你这个都尉也是极为不合格的!来人,缴了他的兵器,去掉他的甲胄,把他关起来”。
“诺!”几个扈从立即扑上去抓住蒋武成,很快把他的兵器和甲胄卸下来,他吓得脸色发白,大叫道:“将军饶命,末将只是吃了一些空饷,并无十恶不赦之大罪啊,有人比末将做得更过分,把部下的兵器、甲胄和弓弩箭矢都偷偷卖掉一大半从而中饱私囊······”。
大同军副使裴烈大喝道:“蒋武成,你这混账东西,竟然贪财到如此地步,快把他压下去关起来”。
蒋武成被扈从们拖下去了,裴烈又对赵子良道:“将军,各营各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由于去年跟着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将军在北方与契丹、奚等各部族打了几仗,所有军械有些损失,目前主要是军械和粮草缺乏,操练、军纪和士气方面还算可以,不会比朔方军差多少”。
赵子良摸着八字胡看着台下左右两侧将军们,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按照兵员名册和各营主官的报告,大同军共有一万两千人,有马两千八百匹,分为七个营,每个营的人数有多有少,如今这七个营分别驻扎在云州城周围,现在他呆的这里就是第一营驻地,如果要区打仗和行军途中,第一营就是中军,而另外六个营分别为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左虞侯军、右虞侯军!
仅仅从刚才蒋武成汇报的情况来看,这个第七营的实际兵力人数并没有名册上的那么多,应该是缺额的,第七营是这样,那么其他六个营呢?是不是同样也缺额严重?这名册上的一万两千人,实际上只有多少?缺额多少?马匹两千八百匹,又缺了多少?想到这里,赵子良心中一阵愤怒,继而是一阵阵寒意袭来,难怪仅仅是奚族一部的兵马就可以在河东军的防区横冲直撞。
赵子良想到这里说道:“你们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本将军认为要查实一下,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一样,那当然好,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问题就大了,不是本将军不相信你们,你们当中可能有人说的是真的,当也有可能有人是糊弄本将军的,所以只有经过查实才能知晓,来人,传本将军将令,大同军各营各部包括辎重兵和伙夫在内全部在正午之前赶到这里集结!”
第二营都尉刘先乐起身问道:“将军,如此大张旗鼓的调动,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哼!要的就是兴师动众”赵子良说着,盯着反问:“怎么?刘将军质疑本将军的决定?”
刘先乐脸色一僵,拱手抱拳道:“末将不敢!”
“不敢?不敢就坐下!再敢质疑本将军的决定,就军法伺候!”赵子良训斥和警告了一番,对勃勒罕道:“派人去向各营副都尉传达军令,正午不来集结者,先斩副都尉,过一刻钟不来者,再斩各团校尉!”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