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岁紧张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进。”
极简的一个字,没有任何起伏,却让禾岁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攥着冰冷的门把,推开一眼便看到那个坐在黑暗里的男人。
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更是严严实实的阻挡了外界阳光的侵袭,只有几缕鲜少的漏网之鱼浅浅的打在他的脚边。
这气氛,好像有几分暧昧。
禾岁不由自主的朝那人走去,在他慵懒的眸子里,笑靥如花。
“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想看见我。”
禾岁靠在闻以川腿边,眼睛痴痴的望着那极少喜形于色的男人,眼神有几分黯然。
她记得他说过不想娶蓝依依,不过那是他酒醉时。
在理智的思量下,那一点点抵触实在是不堪一击。
“怎么会。”
闻以川抚着禾岁柔软细滑的发,嘴角的笑勾魂摄魄。
在自己没腻之前,她笨拙讨好的亲近,他不会拒绝。
“可你要娶别人了。”
禾岁呢喃着,她攥着闻以川的衣角,在上面留下深深地褶皱。
看着禾岁的失魂落魄,闻以川扯了扯嘴角,修长的指最后停留在那张白玉般无暇的脸上。
“我对别人可没这样……”
禾岁呆呆的看着那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扩大,待嘴唇上传来微痛的触感,这才意识到他竟是在与自己亲吻!
在戏谑的语气里,禾岁揽上了闻以川的脖颈,那颤个不停地眼睫表露出她此刻是有多么的欣喜。
不仅是因为他说的只与自己亲吻过,更是因为他话里的亲疏。
纵然是蓝依依,也被他划分在别人的行列中啊。
闻以川揽着禾岁的腰,眼神在她生涩的反客为主里越发晦暗,却终究因不合时宜而归于平静。
只是声音里的丝丝沙哑,落进禾岁耳里却是性感的要命。
趴在闻以川身上,禾岁眼巴巴的瞅着柔软了轮廓的男人。
他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
“放了言斯好不好?”
禾岁不知该怎么向闻以川解释言斯是误会了自己被家暴才在冲动之下做出了那样的事,不过那火救得及时,应该没能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吧。
“那么在意?”
闻以川漠不经心的开口,明明是毫无起伏的语调,里面却透出半分冷意。
他之所以下那样的命令,要拦的人就是禾岁。
“他还是个孩子。”
禾岁对言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在她心里,哪怕这个人身上确实有时奕的影子,言斯的身份也仅是自己的学生。
闻以川本就看言斯不爽,他这一遭可不就是撞到了枪眼上。
“但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闻以川面无表情,他一贯喜欢将隐忧铲除在萌芽时,亡羊补牢这种事实在愚蠢。
看出闻以川根本没有放过言斯的想法,禾岁攥住了手心。
这样的后果不该由言斯来承担的,太沉重了。
“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禾岁低低的开口,她不知能为言斯辩解什么,却想帮他。
纵火的罪名可大可小,言斯的下场也全在闻以川一念之间。
他可以说那是一场意外,把言斯无罪释放,也可以说没造成严重后果,只给他三五年的教训。
更可以因为伤及别人性命,判无期徒刑……
那么一个鲜活的少年,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度过终身,真的是极其残忍。
“给我一个理由。”
闻以川没有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嘲弄的看着禾岁,想看从她嘴里究竟能吐出什么话。
“我下个月要带他去参加莫斯科国际芭蕾比赛。”
禾岁结结巴巴的说着,如果凭着这个就想让闻以川放过言斯,也太可笑了点吧。
把禾岁的惴惴不安看在眼里,闻以川嗤笑,这确实可以当做一个理由。
不过实在是牵强。
“我暂且放他一马,如果他再敢生出半点……”
话锋一转,闻以川没有了心思再逗禾岁,他想到了另一个让言斯长教训的办法。
而且可以,一劳永逸。
“不会的。”
禾岁喜不自胜,却又不可置信竟然这么简单就帮言斯解除了困境。
为什么,他这次这么简单就放过了呢?
明明刚才还是想把言斯关一辈子的态度不是吗。
最后,禾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自己能不能跟他回家,却只得到了一句不是时机。
什么时机呢?
禾岁心里不解,却也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没有再多言语。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和闻以川是不是不欢而散,在回去的时候,禾岁原本的心如死灰却重新活泛了起来。
他那时只说让禾厌把自己带走,却没说不要自己呢。
“见闻以川了?”
看到禾岁眉目含春,禾厌挑了挑眉,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可从来没见到她脸上这般生动过。
“嗯。”
在禾厌若有所思的眼神中,禾岁渐渐面无表情。
她没有否认对方的话,却也不多做言语。
“闻以川对你,还真是不一般呢。”
禾厌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耐人寻味,他原本只以为禾岁是闻以川一时兴起的玩具,却没想到这玩具格外的有分量。
不过这对他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想不想回闻家?”
禾厌凑近了禾岁,在她耳边蛊惑开口,在闻家的禾岁比在禾家的禾岁利用价值要大太多了。
“不。”
禾岁绕过了禾厌,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动容。
若是之前,她或许会犹豫,但亲耳听到了闻以川的话后,她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他想让自己做什么,她只会乖乖照做,而且心里不会有半点不甘。
“不回去,你的闻以川就要被蓝依依抢走了。”
禾厌没有放弃,他插着口袋信步悠闲的走在她身侧,只是嘴里的话却格外让人讨厌。
“你闭嘴的时候,格外像个人。”
禾岁看着禾厌,眼睛里的认真昭示着她此刻没有半点在开玩笑。
“牙尖嘴利。”
禾厌笑着,他知道禾岁在间接骂自己不是人,却一点都不生气。
对着那大笑不止的人翻了一个白眼,禾岁不想和与他说什么,径直朝房间的方向去了。
只是在客厅里时,被江城堵住了。
“岁妹妹,这么着急去哪里。”
江城的男人挑着眉,眼里的放dàng毫不掩饰。
“和你没关系。”
被那不礼貌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舒服,禾岁皱紧了眉头,与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之前见你时,岁妹妹软糯的像只小白兔,可真惹人疼。”
像是没听出禾岁语气里的烦恶,江城依旧笑得开怀,他自顾自的说着,言语间十分熟稔。
“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印象。”
禾岁躲开江城想摸自己脸颊的咸猪手,一开始她对这花名在外地花大少爷就没好感,今日他还这般轻浮,更是让人恨不得让人打出去。
“不着急,咱们有很多时间让你改变对我的印象。”
江城与走进来的禾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始终挡着禾岁的去路不让她离开。
“小岁,可要与阿城好好相处。”
禾厌走到沙发前,吊儿郎当的翘着腿。
他笑眯着眼睛,眼里兴味十足。
“别把你那坏主意打到我身上。”
听了禾厌那话,禾岁怎么可能不知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眼神顿时冷的像冰一样。
自己回了家,禾厌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把她塞给江城拉拢人心吗?
“这主意可不是我打的。”
禾厌靠着,看着禾岁眼睛甚是无所谓。
他本来是打算把禾箐嫁到江家去,看到禾岁回来,所以才临时换了主意。
就算她不愿嫁给江城也没什么,反正父亲早晚会给她安排另一个联姻对象。
倒不如,让他做了顺水人情。
看着兄妹两个针锋相对,江城无所谓的耸耸肩,也不想参与他们中。
随便哪个女人嫁给自己都无所谓,反正他想要的那个早就不在了……
“怎么了这是?”
看到气氛诡异的三个人,禾箐不明所以,她知道小岁和禾厌之间一直不太对劲,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又掺和进江城什么事了。
“箐妹妹回来了。”
看到禾箐,江城冲她扬了扬嘴角,也不会旁人在场,直接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
被江城揽着,禾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禾厌,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中生出几分苦涩。
“你倒是空闲。”
禾箐笑着推开了江城的手,她坐到禾厌身边,笑意盈盈。
“只要能见箐妹妹,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江城跟了过去,当着禾厌的面死皮赖脸的贴在禾箐身上。
在禾厌露出想把禾箐嫁给自己的心思后,他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既然禾箐早晚会是自己的妻子,那么他提早尝一些甜头,有何不可?
挣了几次挣不开,禾箐也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了,只是一想到知晓自己和禾厌关系的禾岁就站在不远处,顿时浑身不自在。
“姐姐和江少爷倒是格外般配。”
禾岁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了解男人的占有欲,就算是禾厌算计要让禾箐嫁给江城,但看着那两个人亲密,禾厌心里也不会舒服。
哪怕他掩饰的笑容里根本没有一丝的破绽,禾岁也知道能用什么话来刺激禾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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