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感觉到自己耳边阴冷的语气,武晓欣打了个冷颤,她想的太入神了,被莫之恩发现都不知晓。
“在想你会用什么方法杀了我。”
武晓欣状似平静,只是心里仍有些不甘,谁能情愿自己的性命被另一个人攥在手里呢?
“这就不是你能关心的了。”
莫之恩站了起来,径自用玻璃杯装了水吞进肚子里。
虽然武晓欣来的意外,不过对他却是有益。
“嗯。”
看到莫之恩不打算打理自己,武晓欣低了头,也不敢看他,就只是躲在墙角里发抖。
莫之恩的消息警察时刻专注着,看到武晓欣进了屋,立即全神戒备。
只是那窗帘在数日前就被莫之恩拉上了,武晓欣身上也能没安装窃听器,因此对于公寓里的情况他们皆是两眼一抹黑。
过了好久,就在警察们忍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却见武晓欣背着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神态安定,甚至与莫之恩看起来还有几分亲昵。
“走吧。”
莫之恩摸了摸武晓欣的头发,眼睛若有似无的扫视着停在路边的那辆面包车上。
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了那是警察,所以才要做这一场戏。
“嗯。”
武晓欣的眼睛一直盯着莫之恩的手,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可总有一种这只白皙修长的手随时可以掐断自己的脖子。
攥紧了包,武晓欣的身形重新消失在夜色里。
莫之恩站在台阶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关门走回去,在洗手台前一遍遍的清洗着自己的手。
就是这双漂亮的手,把那两人折磨的像个破布娃娃一般……
“头儿,现在怎么办?”
错愕的看着武晓欣离开,小警察下意识询问副驾驶座上那个沉默的男人,虽然老大是最近才调过来的,不过却很是让他们信服。
“在这里守着。”
徐峰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声,便推开车门顺着武晓欣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了。
这件案子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棘手的一个,明明知道了谁是凶手,可除了守株待兔等待对方露出马脚,竟然没有没有任何法子。
武晓欣走到匆忙,不过还是很快就被徐峰追上。
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武晓欣被吓了一跳,惊恐的转过身却发现是熟人。
其实也不算是熟吧,他们也不过仅有两面之缘而已。
“徐警官,怎么了?”
武晓欣心虚的笑着,这人之前说过让她小心莫之恩,现在她却只身闯入龙潭虎穴。
“你去找莫之恩做什么?”
鹰样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武晓欣的眸子,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罪犯与受害者,那些人脸上半点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高大的男人带给了武晓欣一种极大地压迫感,让她不得不后退来躲避这种锋芒毕露。
“没做什么。”
武晓欣结结巴巴的说着,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看穿的,不过自己如果死不承认他也不能奈自己何吧。
“武小姐,你帮莫之恩隐瞒,我是否能把你当成他的同谋。”
徐峰迫近了武晓欣,看到她想跑,立即拉住了她的手腕。
被这么一抓,武晓欣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放开我!”
“请你配合警察工作。”
徐峰皱紧眉头,武晓欣在这个案子里算是个关键人物,如果她倒戈,绝对是个麻烦事。
“徐警官,就算您是个警察,但在这月黑风高的时候与一个弱女子拉拉扯扯的,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武晓欣咬牙,她挣扎着,却甩不开那只有力的手。
“在我眼里罪犯没有性别之分。”
听到武晓欣的话,徐峰只是冷笑,他眼里只有案子没有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你说我是罪犯,有证据吗,拿不出来的话我可要告你诽谤的。”
武晓欣无赖的蹲到地上,幸好她今天穿的不是裙子,也不怕走光。
看到武晓欣这样,徐峰太阳穴直凸,这就是他一向最讨厌女人的原因了,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不管徐峰说什么,武晓欣皆是咬牙不承认,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最后对方也只能放她回家。
回头再也看不到徐峰的身影,武晓欣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人是绝对把自己也怀疑上了,不过现在这样,莫之恩应该满意了吧?
听到耳机里传来武晓欣与徐峰争执的声音,莫之恩无声的笑着,那时他可不是要摸她的头发,而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窃听器按在武晓欣的身上。
对武晓欣去找莫之恩这件事,禾岁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此刻她也完全在乎不上了。
一醒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的疼,再看镜子眼皮红肿着,再配上泛白的唇,怎么看怎么狼狈。
下意识的摸着肚子,感觉到这里依旧有着弧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梦见一个小小的孩子躺在血泊里,哭着叫自己妈妈,当时她的心都要碎了。
还好,那只是梦。
闻以川在她一睁开眼睛时就不见了,禾岁不知他去了哪里,在穿了衣服后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了。
她真的想保住这个孩子……
因为不像白艾蓉上次来时那般大吵大闹,禾箐倒是很容易的就被放了进来。
听到有人来找自己,禾岁眨了眨眼睛,这才木然的走了出去。
看到失魂落魄的禾岁,禾箐眸中闪过担忧,她倒是希望看到禾岁像上次自己见到时那般像个刺猬似的扎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人掏空了身子一样。
“你找我有事?”
不过走了几步路,禾岁却感觉像是狂奔了几个小时,那种无力的感觉从四肢一直绵延进心脏。
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般,一阵风便能把她吹散架。
坐在沙发上,禾岁看着站在那里的女子,听说上个月她和江城订了婚?
“就算我不会,过段时间白、你妈也会来。”
禾箐走到禾岁身边,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她知道她怀了孕,不忍心在看她受到刺激。
“禾邬辛又出什么事了。”
禾岁的声音越发平静了,若不是禾邬辛出了事,白艾蓉也不会三番两次上门。
听到禾岁的语气这么平静,禾箐怔了怔,随即却释然的笑了。
那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自己要知道的早太多了。
“他惹上了大麻烦。”
刚从医院里出来不久,禾邬辛便和他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去了,明明酒醉不适合开车却偏要逞强,结果在路上的时候撞了人。
“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
禾岁看着茶几上的花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当初禾厌也是酒醉装了蓝依依,却被他逃逸了。
不过现在禾邬辛被抓了个正着,不过他要是愿意多花点钱破财消灾,也不会在局子里待太久吧。
看出了禾岁的想法,禾箐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撞到的是个孕妇,听说是京中贵人的家眷。”
“那她要是来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救驾本就不对,这次的牢狱之灾也全是禾邬辛咎由自取,何况还牵扯到京中,她帮不了也不想帮。
“我知道,就是希望她来时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禾箐知道白艾蓉是什么性子,她这次来并不试图改变什么,就是想给禾岁打个定心针,让她不要太因为白艾蓉的话介怀。
“嗯。”
禾岁把自己的手从禾箐手里抽出来,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妈妈。
“这次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嫁给江城?”
听到禾岁忽然转移了话题,禾箐有着片刻的惊愕,不过立即就恢复了镇定。
“谁知道呢。”
联姻本就是为了让两家企业强强合作,禾家若是意外陨落了,联姻这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换成是江家出事的话,禾箐相信爸爸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物色另外一个联姻对象。
突然间,她有些羡慕禾岁了,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糟心事一大推,但好歹能陪着自己喜欢的人。
“江家,也不是什么好归宿。”
禾岁见了那江城,心里对他没有半点好印象,而且江家复杂得很,禾箐要是真嫁进去了,往后也不会安生。
“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当老姑娘吧。”
禾箐豁达的笑着,她早就接受自己的命运了,既然禾厌想让她嫁给江城,那么她嫁就是了。
之后,她就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妈妈给他造成的伤害,总算可以弥补了。
看到禾箐的笑容,禾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自嘲。
她还真是不知所谓,自己都身陷囫囵呢,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
也没什么别的事,禾箐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禾岁正想回去,却被刚从外面回来的人叫住了。
听到是高瑾的声音,禾岁心里不甘不愿,不过在转过脸时,脸上已经是淡淡的笑容了。
“妈。”
她恭恭敬敬的站着,一如既往小心翼翼,并没有因为怀了孩子就有恃无恐。
不过不管她怎样,高瑾心里对她依旧不喜。
“坐吧。”
若是往常,高瑾绝对要难为她一番,不过碍于禾岁怀着自己的孙子,她也不好再折腾。
“谢谢妈。”
禾岁小心的坐到了离高瑾不近不远的地方,她低着头侧耳恭听。
看到禾岁这个样子,高瑾心里憋了一口气,现在又没有旁人,她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生下这个孩子后,你打算如何?”
高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着,只是眼睛却是一直落在禾岁身上。
“听以川的安排。”
听到高瑾的话,禾岁心里苦涩,却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闻以川瞒着高瑾,她也不会那么不长眼的告诉高瑾说您儿子根本就不打算让她生这个孩子。
“若是按照我和川儿的意思,在这个孩子出生后,你还是回去禾家吧。”
高瑾平淡的开口,就算不是蓝依依嫁进来,娶这么个女人对闻家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嗯。”
禾岁没有反驳,只是恭恭敬敬的点头,现在就与高瑾交恶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应该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川儿来说是种拖累吧。”
“嗯。”
不管高瑾说什么,禾岁就只是点头,表示自己听进了耳朵里。
除了这个反应,别的什么她都不会满意吧?
看到禾岁这样,高瑾心里越发的憋屈了,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着实让人心里不好受。
可禾岁的态度她又挑不了刺,心里不舒服就只能憋着。
“夫人,不好了!”
就在高瑾打算让禾岁离开的时候,管家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的紧张是禾岁这三年里第一次见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淡定的管家焦急成这样?
“先生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至于……你是说听风回来了?”
高瑾原本还有些不耐烦,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愣在原地。
在闻家,被管家称为先生的不止闻以川一个,而能让管家慌张成这个样子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是。”
管家咽了口吐沫,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那里住了那么久的先生竟然回来了。
“带我去。”
高瑾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跟着管家急切的往外走,甚至因为太过着急差点跌倒。
禾岁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
她对闻家的事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也知道闻家上届的当家人名字是闻听风。
可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这个时候出现了?
等到禾岁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有新来的也有在闻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不过脸上的表情皆是复杂。
禾岁找了一个没人住地角落,走了过去,悄悄地看着那被众人包围在里面的几个人。
高瑾和闻以情她都认识,而他们抱着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闻听风了吧。
只是……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正常。
瘦削的男人被高瑾和闻以情死死地拽着,凌乱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零散的垂在眼前挡住了他大半张脸颊,只从下巴上的轮廓能看出他与闻以川的相似。
“爸,我好想你。”
闻以情抱着闻听风嚎啕大哭,她知道小时候就是爸爸最疼自己了,在他出了事情后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呢。
可闻听风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怔怔的站在,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山风山风。”
高瑾再也不顾旁人的视线了,她拉着闻听风的手眼里异常复杂,这辈子她都忘不了他给过自己的那些宠爱。
“瑾瑾……”
听到男人开了口,高瑾眼里顿时绽出了光亮,可在看到男人不为所动的面容时,那冀意便顺着泪水一同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他早就认不得自己是谁了……
“瑾瑾……”
闻听风早就在十几年前就被蓝权世逼疯了,他失去了所有的神志,可依旧记得自己最爱的那个名字。
听着闻听风一遍遍的叫着自己,高瑾顺着他的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里已是深深的绝望。
是她对不起他。
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闻听风忽然发了狂,他猛地甩开了闻以情和高瑾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刚才高瑾来时的那边跑去。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拦住先生啊!”
管家先反应过来,看都众人还围在那里,赶紧呼和着让佣人们去拦住发着疯的男人。
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似的追了上去。
“妈,你先起来。”
闻以情抽噎着把高瑾从地上拉起来,此时的妈妈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该恨我的,他该恨我的。”
高瑾趴在女儿肩上哭泣,如果不是她被蓝权世看上,他们的家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妈,这不怪你。”
那时闻以情还小,对于曾经发生的事也在众人的讳忌莫深下打听不到一星半点,不过她却相信妈妈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爸爸的事。
禾岁眼睁睁看着闻听风从自己身边跑过却不敢阻拦,她怕这人不小心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在众人呼呼喝喝的追了过去后,禾岁看了眼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俩,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安慰。
等闻以川知晓这件事回来的时候,闻听风已经把家里祸害的不成样子了。
那是独属于疯子的眼神,狂躁抑郁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个干净。
在他身边的东西早已没有完好的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茶几也被砸的粉碎,更不提那被泼上了浓茶的羊毛地毯。
可众人却是不敢拦,既是害怕这人伤害自己,又是怕弄痛了先生惹主人不开心。
而闻以川却是管不了这么多,看到依旧发着狂的男人,直接冲过去攥住了他的领口挥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而闻听风却以更加凶狠的方式还了回去,他与闻以川扭打在一起,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在战场上互相厮斗的野兽。
禾岁扶着门框担忧的看着那两人,她不关心闻听风如何,只是怕闻以川吃了亏。
毕竟,那是毫无理智不知疼痛的疯子啊。
两人打得凶,根本没有人敢上去拉架,高瑾与闻以情在一旁看着,担忧的攥着对方的手心,以这种方式给予对方与自己安慰。
最终,闻以川还是制服发狂的男人。
他把他压在地上,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刚才他刚才经历着怎样的一场打斗。
屋里更加混乱了,不过众人却极有默契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闻听风凄厉的叫着高瑾的名字一遍遍砸在众人耳朵里。
“把他关起来。”
听到闻以川的命令,众人赶紧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压制着那依旧不停挣扎着的男人,驾着他的手臂,把他抬去了房间。
“川儿,你没事吧?”
高瑾冲到闻以川面前,与他相似的眉眼里泪眼婆娑。
“没事。”
看到呆站在一旁的禾岁,闻以川皱了眉头,她在这里做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高瑾恍惚的点着头,眼睛却是一直黏在那个依旧在嘶吼的男人身上。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两个人打成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把郭迟叫来给他治伤。”
闻以川开口,刚才打斗的时候自己没有留手他身上应该落了不少伤。
“是,我这就去。”
管家忙不迭的点头,吩咐了佣人把被闻听风破坏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立即去打了电话。
看到大厅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禾岁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闻以川身边。
“我去帮你上药吧。”
她拉住了闻以川的手,刚才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自然看到了闻听风落在他身上的那狠狠地几拳。
感觉到手里柔软的触感,闻以川下意识的就攥紧了,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高瑾然后点了点头。
“好好安慰她。”
在经过闻以情的时候,闻以川开了口,他知道闻听风的突然出现对她们的打击都极大。
“嗯。”
闻以情吸了吸鼻子,看着跟在闻以川身后的禾厌也没了以往的厌恶。
哥哥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吧……
在回了房间后,禾岁去拿了医药箱,刚解了两粒纽扣却被这人转身压在身下。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闻以川闷闷的开口,他只是抱着她,单纯的像个小孩在抱毛绒玩具般。
“如果你心里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
禾岁顺着闻以川的头发,在刚才的打斗中,他的发早已凌乱了。
“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有点堵。”
闻以川闭上了眼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也不错不是吗,至少这个时候还有人能陪着他。
“一切都会好的。”
禾岁不知到底发生过什么,只能这样安慰,她心里有一种直觉,闻听风变成那个样子一定是和蓝权世有关。
只是她深知这种事不是她能问的,于是就憋在心里。
“或许吧。”
闻以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抱着禾岁的手越发紧了。
父亲的出现绝对不会是意外,而知晓他还在世的不过就那几个人而已,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谁的手趣÷阁。
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告诫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了?
闻以川心里冷笑,面上却平静的像一滩湖水,禾岁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安慰,索性也就不再言语。
她小心的从闻以川怀里钻出来,熟练地解着他身上的纽扣。
在看到他身上那些乌紫的痕迹时,禾岁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帮你涂药,可能会有点疼。”
听到禾岁声音里的颤抖,闻以川睁开了眼睛,正见她轻手轻脚的用棉签沾了药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
她的鼻尖红红的,闻以川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果然见那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哭什么?”
闻以川不问还好,他这一开口,禾岁更是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你疼不疼。”
禾岁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她自己遍体鳞伤时都没有哭泣,可看到闻以川身上有一丁点的伤都受不了了。
“不疼。”
闻以川坐了起来,伸手把禾岁揽进怀里。
他不是没见她哭过,只是这次,格外让人心疼。
“你别动,我帮你上药。”
此时的禾岁却没有半点花前月下的心思,她赶紧推了闻以川,让他躺在床上伸手去拿干净的棉签。
看到禾岁这样,闻以川心里蓦地轻快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情弯了嘴角。
这点小伤本就没什么,就算不处理过个几天也会好的。
这话闻以川却没说,只是眼睛盯着那满脸心疼的小女人,一动不动。
她的存在,好像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欢愉。
禾岁处理的仔细,而且怕把闻以川弄痛手下更是轻的不能再轻,等她涂完所有的伤之后,天边已是黄昏了。
穿了衣服,闻以川并没有立即去关着闻听风的房间,而是给程忠打了电话,安排一些事情。
既然蓝权世给了自己这样一份大礼,他不回赠点什么,岂不是太不懂礼数了?
禾岁在一旁收拾着医药箱,并没有心思偷听闻以川想要做什么。
她似乎有点理解闻以川为什么不想娶蓝依依了,如果是蓝权世把闻听风害成这个样子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娶仇人的女儿。
只是这件事,蓝依依究竟知道多少?
心不在焉的收拾玩东西,禾岁看了眼还未打完电话的闻以川,拎着医药箱把它送回了原处。
在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白艾蓉打来的电话,这次白艾蓉长了教训,没有再硬闯闻家来见禾岁,而是想通过电话把她叫出去。
知道白艾蓉是有什么目的,禾岁本不想接,可又想到闻家现在这么混乱,如果白艾蓉再过来闹上一顿闻以川一定会越发烦心,于是就只能接了。
“你出来好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哀求的声音和从前飞扬跋扈时判若两人,禾岁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是白艾蓉打过来的才又重新放回耳朵边。
“如果是因为禾邬辛的事,我无能为力。”
禾岁的声音像个机器人一样冰冷,一切都是禾邬辛咎由自取。
听到禾岁的话,白艾蓉心里气急却不得不放软了言语,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吃软不吃硬。
“女儿,你真的想要逼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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