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岁能感觉到莫之恩身上源源不断的暖意,只是她的心底却是冰凉。
她觉得自己实在可悲,虽然被莫之恩抱着,满脑子想的却是闻以川那个坏男人。
如果知道自己和别人靠的这么近,他绝对该生气了。
“你,最近怎么样?”
感觉到禾岁不同以往的乖顺,莫之恩心却是开始往下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脱离掌控,而他却无力阻止。
或许,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攥在手中过。
“我挺好的。”
中规中矩的回答,像是对朋友的客套,半点都没恋人夫妻间的甜蜜。
禾岁也竭尽全力的试图挤出心中爱意,最终徒劳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莫之恩没问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和谁在一起,不过是为大家都留了一份体面,没把自己不堪的心思暴露在阳光下。
或许是感觉到禾岁从心底透出的冷淡,莫之恩苦笑一声,松开了紧箍着她的手。
哪怕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罪都算到闻以川的头上,可禾岁还是潜意识的向着那人。
在那次禾厌来要把禾岁带走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无法阻止。
“我带你回家?”
莫之恩的话里甚至能听出祈求的意味了,他微弓着背,本就憔悴的面容看起来越发颓唐。
在禾岁的印象里,他始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何时这般卑微过。
看着骄傲的男人跌落尘埃,禾岁的心中不可抑制的产生异样的情绪,一丝丝一缕缕,不是锥心刺骨之痛,却缠绵不绝让人无法呼吸。
“她现在不能跟你走。”
禾岁尚未答复,禾厌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他把莫之恩拉扯开挡到禾岁面前。
看到禾厌眼尾的威胁,莫之恩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反抗他的意思。
“哥,你让我出来的目的,就是见他吗?”
在禾厌身后,禾岁幽幽开口,她大概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不想见?”
听出禾岁语气的轻颤,禾厌勾了勾嘴角,他伸手揉了揉禾岁的发顶,明明是宠溺的语气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禾岁后退几步,与莫之恩越发远了,却也成功躲到禾厌压迫范围之外。
“如果被闻以川知道你带我来见学长,他会不高兴的。”
她究竟和谁结了婚根本不重要,只要闻以川认定了自己是他的女人,就容不得别人染指半分。
听到禾岁又提闻以川,莫之恩眼中的受伤渐渐转变成另一种情绪,他看着像一支花般安静的女人,眸低的阴鸷几乎要吞噬一切。
无论自己做什么,她的心里始终没有自己的位置,那么他就刨开她的胸膛,在那颗跳动的用刀子一点点刻上自己的名字!
“我不想再有别人因为我而受伤了,尤其是学长事情使既然是因为我而起,理应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禾岁走到莫之恩面前,拉着他的手,眼里皆是歉疚。
他的深情她无以为报,便只能竭尽所能不让他再因为自己受到半点伤害。
而且,闻以川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个孩子不是吗?到时孩子生下了,就算她不想走他也不会让自己留下了。
感觉到禾岁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莫之恩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他看着那双浅色眸子里自己的身影,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我们可以去完全陌生的地方,躲得远远地,不会再有人对你纠缠不放。”
莫之恩冀意的看着禾岁,他要把她藏起来,这样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拆散他们两个了。
相比莫之恩话里的激动,禾岁眼中却带着漠然,她苦笑一声,已是无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却独独躲不过自己内心的拷问。
她真的,舍得再也不见闻以川吗?
哪怕明知这一切都罪魁祸首都是他,哪怕被伤透了心,哪怕明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早晚会有醒来的时候,可她真的舍得吗?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闻以川不过是想利用你来打压我罢了。”
禾厌冷眼旁观莫之恩心虚的大起大落,他明知禾岁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扭曲事实。
听到禾厌的话,禾岁沉默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重要过。
“不要让闻以川得逞,就当这是你弥补对时奕的亏欠,毕竟他是因为你才被闻以川弄死的。”
早就和莫之恩串好了说辞,禾厌说这话时眼里的情绪没有半点波澜。
而禾岁的脸色却是刷的一下,褪去了完全的血色。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最亏欠的是时奕啊!
“好,我帮你。”
时奕是禾岁的软肋,就算明知禾厌别有用心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最后,她主动拥抱了莫之恩,只是短暂的温暖,让他照顾好自己,便跟着禾厌重新回到了客厅。
她刚坐下没多久,闻以川的手便缠了上来,掌心贴着她的小腹,一看便是对孩子极其爱护
“岁儿?”
禾邬辛看着禾岁,不知他们在外面究竟说了些什么,会不会她有胆子忤逆闻以川的意见。
在回答禾邬辛的话之前,禾岁先是看了闻以川,在那双深潭似的眼珠里,她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自己的话出了之后,他就会高兴了吧。
“我、我赞同大哥的意见。”
听到禾岁改变主意,江城挑了挑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既然三个儿女都不赞同,那么分家的事也只能告一段落,至于公司自然还是禾邬辛在掌权,不过禾厌在已经担任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易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今天咱们大家难得团聚,你们就别回去了,留下来住一晚吧。”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白艾蓉笑得见牙不见眼,在禾邬辛的示意下极度热情的挽留这三对小夫妻。
虽然不敢再去谋划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禾邬辛心里却仍旧有点小九九。
让他们住下来并不会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可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禾家与江家和闻家就是绑在一起了,能避免极多不长眼的人来找禾家的麻烦。
还没让家里的老头知道自己已经回来的事情,所以江城住哪里都是无所谓的,白艾蓉只消说了几句,他便同意留宿一晚了。
而看到禾箐和禾厌都同意了,禾岁也不好意思拒绝,没看闻以川的脸色,擅自点了头。
她觉得今天早上的时候自己一定是不小心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自己怎么会三番两次的违背闻以川的意思呢?
因佣人一直在打扫,所以就算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房间里还是洁净如新。
这次蓝依依直接被禾厌拉近了他自己的房间,而不是从前那样在把她安排在隔壁偷偷摸摸。
禾箐的卧室是在禾厌房间的另一边,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打闹着进了房,禾箐脸上的笑让人看不出半点异常。
而禾岁的房间又在禾箐的另一边,三兄妹,房间紧挨着,只是却住进了六个完全不同的人。
禾岁知道闻以川就跟在自己身后,可她只低着头不说话,就慢慢的走回卧室。
门没有锁,禾岁随便一拧门便开了,大致看了眼房间里的装饰,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又好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反正她也记不清了。
听到门被上锁咔的声音,禾岁心跳加快,却不敢逃只是慢慢的转过身蹭到了男人身前。
脚步刚停,禾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闻以川拽紧了怀里,他捏着她的脸颊,看了又看,然后才低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明明心里有气,却始终没有十分用力,只等她气喘吁吁唇儿变得嫣红这才松开。
“我错了。”
禾岁勾着闻以川的脖子,耳边听着他沉稳与自己雨滴般急促的心跳。
她细声细气的撒着娇,一看便知是怂了。
“哪错了?”
闻以川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他将她压倒在床上,却并不急色,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哪都错了。”
禾岁讨好的笑,她试图钻出去,动了动腿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就只能自暴自弃的躺着。
“心不诚。”
“以川,我真的知错了。”
禾岁本想装出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可他的呼吸洒落在自己的耳垂处,痒痒的,空气都暧昧的燥热了起来。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闻以川喉咙动了动,低下头本想再捉了那菱形小唇采撷一番,最后齿尖却落到了她白嫩细腻的颈项。
“禾厌和你说什么了”
虽然早知道闻以川会问这个问题,禾岁抱着他腰的手仍旧僵了一下,要如实告诉他吗?
“嗯?”
尾音上扬,禾岁知道他这是开始不耐烦了,如果自己再犹豫下去,他绝对会用别的“手段”。
“我刚才见了莫之恩。”
小心翼翼的看着闻以川的脸色,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收敛了,禾岁的心突突跳着,就知道他会不开心。
“他要带我走,我没答应。”
这样说,能不能补救一些?
“嗯,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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