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的心慢慢的跳动着，五年了，她再也没有了这种感觉。
但是看到这个人，她还是会悸动，还是会心痛。
“那，那个人呢？”楚倾歌缓缓问道。
叶寒臣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笑了一下，“她，可能是生我的气了，躲了起来。我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她，所以我找了她很多年，幸亏，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找到了。”
楚倾歌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没有认出自己，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祝你早日找到她。”
说完，楚倾歌正要进去，就又被叶寒臣叫住了。
“你是ivy的母亲么？”
楚倾歌一时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住了，半晌没有敢回头，只是声音有些发涩的道：“为什么这么问？”
只听叶寒臣低笑一声，“我听到nawra说的。她偷偷告诉我，你是ivy的母亲，可是你一直没有时间管孩子，要不然，我来当ivy的父亲，你可以时常过来看她，好不好？”
楚倾歌转过身，迟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非要收养ivy？”
“因为我有个儿子，他有很严重的自闭症，我想给他找个妹妹，让他的注意力能够集中上去。况且，我很喜欢女孩子。”
虽然楚倾歌紧张，但是叶寒臣何尝又不紧张？
他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还能不能见到楚倾歌，更不知道楚倾歌拒绝了这个请求之后，还可以用什么办法，能够再接触到她。
楚倾歌迟疑了半晌，说道：“我需要跟我的丈夫商量一下。”
叶寒臣的心头发紧，“丈夫？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么？”
“不。”楚倾歌下意识的否认，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这个言语有些前后不对劲，道：“我改嫁了。”
虽然知道她有可能是骗自己，但也不排除真的嫁给了付兴彦，叶寒臣心头发苦，低声道：“那我，该怎么样联系到你？”
楚倾歌慢吞吞的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正准备说自己来记他的电话，却听叶寒臣先一步开口道：“你的电话是多少？”
无法，楚倾歌只得说了。
楚倾歌能够说出她的电话，叶寒臣已经十分高兴了，于是神色柔和的道：“到时候我会打电话问你，记得给我答复。”
下意识的点点头，等楚倾歌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牵着鼻子走了的时候，叶寒臣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到病房，念念已经睡着了。
看着楚念沉的小脸，楚倾歌真的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念念虽然看起来和豆豆长得并不太相像，但是有时候看着豆豆，就无端的给人一种这就是豆豆的感觉。
或许，叶寒臣是看念念和豆豆长得很像，所以才······
如果是这样的，也不怕叶寒臣对念念不好了。
正想着，楚倾歌的手机突然响了。
楚倾歌吓了一跳，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刚才被自己紧紧捏着，自己开机了，这会儿，正是付兴彦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后，那边半晌都没有说话，楚倾歌的心跳有点快。
这几年和付兴彦的相处越发的冷淡，付兴彦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虽然没有到动手的地步，但是楚倾歌对他却是越发的忌惮。
良久，付兴彦开口了，声音无比的正常，甚至很是温柔，“倾歌，你在哪？”
“我在荷兰。”楚倾歌镇定的说道，“念念生病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她。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来了。”
付兴彦轻笑一声，道：“倾歌，我怎么会拒绝你呢？你知道的，我永远都没办法拒绝你。下次不能干这样先斩后奏的事情了，好么？”
楚倾歌声音发紧，“好的，我知道了。”
那边电话正要挂掉，楚倾歌突然叫住了付兴彦，道：“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付兴彦轻笑，“说吧，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要让别人收养念念么？我同意了，但是收养人得我来挑。”楚倾歌极力让自己正常下来，不要有什么破绽。
如果付兴彦知道自己是找到了叶寒臣，恐怕现在就会赶过来带走自己。
闻言，付兴彦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道：“你之前一直都不同意，倾歌，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突然松口了么？”
楚倾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道：“我这次来看念念，她病得虽然不严重，但是看起来很可怜，我没法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一份健全的母爱，我希望她能找到个对她好的家。”
说完，那边良久都没有回应。
直到楚倾歌都要怀疑他有没有在听的时候，付兴彦突然沉声道：“倾歌，虽然你的这个借口很完美，但我还是很怀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见到什么事了？”
知道付兴彦的疑心重，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想到。楚倾歌强作镇定，道：“能有什么？我自然是一心为念念着想。”
这下付兴彦没有再说自己的疑惑了，道：“那好，既然你都愿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次办好了再回来吧，我给你时间和空间。”
他的声音低沉，“别让我失望，倾歌。”
挂掉了电话，楚倾歌陪在念念身边，坐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念念醒来了。
楚倾歌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柔声道：“念念，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没有啦妈咪，妈咪在这儿念念就没有不舒服啦。”念念笑的高兴，“妈咪会多陪我几天么？”
楚倾歌点头，忍住心酸，“当然了念念，妈咪就是专门过来陪你的。”
如果念念能到亲生父亲身边去，这自然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叶寒臣早晚有一天会发现这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不奢求叶寒臣能够原谅自己，更不奢求能再和叶寒臣在一起，只要念念和轩轩能过的好，她就高兴了。
晚上，楚倾歌没有住在福利院，而是去了市区的酒店。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楚倾歌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未接。
楚倾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心跳加速。
她知道，这是叶寒臣的。
“您好。”叶寒臣接通了，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抱歉，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倾歌的心尖都颤了一下，手指夹着的烟灰抖落了下来，轻声道：“eli，我叫eli。”
这是楚倾歌用了很多年的英文名，她私心般的，想让叶寒臣即使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也能想起来，曾经有个楚倾歌，也叫eli。
“eli小姐，你会说中文么？”叶寒臣低低的笑着，“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
楚倾歌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转，闭了闭眼，用中文道：“我会说。”
“我叫，叶寒臣。”叶寒臣也是拼命的抑制着自己的冲动。
他很想现在就到楚倾歌面前去，跟她说话，将她抱在怀中。
楚倾歌忍住哽咽，笑着道：“很好听的名字。”
“eli小姐睡不着么？要不要出来，我想你对荷兰可能更加了解一点，我想让你带我去转转。”叶寒臣低声说着。
楚倾歌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半晌之后，妥协一般的道：“好，哪里见面？”
那边沉默了许久，久到楚倾歌差点就要再次开口发问的时候，只听叶寒臣问道：“我想看看海，很久没看了。”
楚倾歌心头一滞，将烟蒂扔到了地上，道：“想去看看北海么？”
那边轻声笑着，“好啊，不过是不是有些远？”
“不远。”楚倾歌低下头，心情平静，“我在北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