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范赢!”何如烟眸色有些泛红,低低的吼了一声,“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么做!你还没有明白吗?”
“别再招惹我了”。何如烟的神色恹恹的,把头埋进胳膊里,似乎是不想再开口了。
范赢有些惊慌失措,“我……我还未来得及跟你说,我母亲几月前新添了一个弟弟,我不再是家里唯一一个嫡子了。我已经向父母亲禀命所愿,他们也同意了,我可以不必去继承侯爵之位,陪你去过你想要的潇洒自由的生活……”。
何如烟愣愣的从胳膊里抬起头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从未骗过小师妹!”范赢有些急切且坚定的表示。
“那……”
云梓轻咳了一声,“不如二位回去好好叙叙……”
两人顿时感觉到有些尴尬,脸红不已,匆匆离开了。
呃……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云梓一时思绪还有些凌乱。事情应该算是解决了,到明日,就可以启程回玉州了。
一直站在窗边当隐形人的云追这时才走了过来“事情已然解决,阿姐可安下心了?”
云梓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是啊,你又知道啦,真是人小鬼大!既然起来了,怎么不绾发?”
“我的发簪在那边,你们还在谈话,我不敢过去打扰”。云追手指了指,表示自己如簪定要经过他们的。
“好啦,快去绾发,明日我们就可以回玉州了,要回家了,开心吗?”云梓一边催促着一边笑着问他。
我们,回家,这两个简单词听到云追的耳朵里,充满了温暖甜腻的感觉,云追想着,甜甜的笑了。“开心!”云追轻轻的说。
云梓看着他忽然出神,猜测他是想到了不好的过去,心猛地一酸,牵过他小小软软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圆凳“好啦!别站在这儿愣着了,喏,去那儿坐好,姐姐帮你绾发!”
“啊?”云追蓦然一呆,姐姐从来没有帮他束过发啊,嗯……不管啦,先同意就对了。
“好!”云追想也不想的,乖乖的按照指示坐在了圆凳上。云追感觉有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把他们细细梳开,又拢起来束到头顶,插上一枚玉簪。
“好了!”云梓吧头发固定好,才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梳理过男童的发髻,她自己的头发平日里也大都是红裳打理的,说给他梳头发,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好是梳成了。
何如烟在坞城是有一个别院的,但是因为她自己实在是清闲,也就没有雇人看店,平日没事就在铺子里看店,就干脆在铺子的后院里住下了,那个院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店铺的后院毕竟简陋,何如烟就干脆把范赢引导了宅院去招待。
“别忙着倒茶了,我又不是生客。”范赢看她起身,忙抓住她的手拦住。
“我对师妹是心悦已久,并非一时兴起的热衷,往日种种,师妹应当都看在眼里,如今我也处理好了家族的事,成为自由身,不知师妹,如今可愿意接受我了?”范赢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向来处变不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他,到了她这里,也变得毫无办法,只能为了等她一个答案而眼巴巴的盯着她,期待她的肯定。
饶是何如烟再怎样豪迈爽直的性子,也受不住这突然而来的浓烈热情的表白,一时脸色爆红,不知该作何语。
范赢看她脸色泛红,又不肯答话,以为她是为他的纠缠恼怒,心头像被猛然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失望不已。
只能缓缓松开了抓在手里的纤纤细手,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极轻,听起来身甚至有些飘忽,似是在叹息“罢了!是我无礼了,明知师妹并不中意我,还一再纠缠烦扰……”
说着,忽然感觉唇边一热,一双温软的唇堵住了他想说下去的话,他蓦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垂眸看到女子羞红的脸颊,才知刚才她只是害羞了,没想到,大大咧咧惯了的小师妹也是会害羞脸红的,而且是为他,得到这个认知后,欣喜若狂,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小心翼翼的辗转亲吻,像是眼前的是一件世间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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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胭脂记就有人带来了何掌柜的手信,信中表示自己已经说服了范赢不再插手坞城胭脂生意,让云梓尽管在此安心开店即可。
云梓看到手信,笑了笑,向来人回道“请代我转告,一来,多谢何掌柜相告真相,二来,云梓预祝何掌柜和范公子,笙磬同音,琴耽瑟好。”
传信的人也笑了“先谢过云姑娘美意了”
来人走后,云追惊奇的问她,姐姐原来竟也读过《诗经》?云梓问他这有何好奇怪的。
“原以为姐姐能够经商有道就很是不易了,没想到姐姐竟然还饱读诗书,满腹才情!”云追看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崇敬,都说多年为官者大多难免迂腐,多年为商者大多难免市侩,唯有读书人大多才能饱含才思才情。而云梓久居商场,竟然还有着诗书情思,实属难得。
云梓噗嗤一笑,“不过是读了两句诗,附庸风雅罢了,在你眼里便是满腹才情了?”
“非也,姐姐是质本高洁而不自知!”云追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跳下凳子出门了。
云梓看他这幅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唤来冰羽整理一下行装,明日趁早启程回玉州。
祁言似乎也还没有走,明日走的话,应当是要去辞别的。云梓想了想,还是出了门,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云追。
“阿姐这是要去哪儿?”云追看她出来问道。
“我们明日就要走了呀,去向祁公子辞别!”
“哦!那我同阿姐一起吧。”云追不知为什么,极其不喜欢阿姐和那个祁言待在一起。
“好!”
也不知他这时在不在房里,云梓走向旁边的房间,试探性的敲了敲门“祁兄可在里面?”
“阿梓妹妹请进!”门内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是祁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