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菱这两天为了苏儿姑娘的事没少操心跑腿,猛然发现踏破铁鞋要找的人竟然出现在镇国公府,她当然要问明白。
听完赵幼菱的问话,沈昭先看了看穆寒迟,穆寒迟低头望着手里的酒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昭笑了,挑了挑眉毛不答反问道:
“义妹认得苏儿姑娘?”
“当然认得,不然我为什么要问。你们两个肯定有问题,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咱们找苏儿姑娘既然都是出于好意,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彼此猜来猜去,又浪费时间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找苏儿姑娘是因为我答应帮她恢复容貌。我是因为她提供的线索,才知道你们两个被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的,才知道太子德行大逆不道。”
赵幼菱一本正经起来的神情,颇有大家风范,说话时的动作语气比沈太夫人的威义不差几分。
沈昭收拢起笑故作严肃起来,他抬手拍穆寒迟的肩。
“穆兄赶紧老实交待,不然嫂子要责罚你我了。”
“哪个要责罚你们,我是就事论事。苏儿姑娘虽是青楼姑娘,也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赵幼菱的目光坚定锐利,这下沈昭不敢再恣意说笑了。
“苏儿姑娘是我救下来交给沈昭的。沈昭今天让苏儿姑娘出来献舞,一来是拖延时间给宋誉和五小姐成亲做准备,二来也是想给太子一个警示,宾客之中有太子一党,想必回头就会向太子汇报。”
“对头,还是穆兄解释得透彻。”
沈昭作鼓掌状。
穆寒迟却锁紧了眉头。
赵幼菱的目光扑闪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穆寒迟因何发愁。沈昭让苏儿姑娘现身给太子示警,这是向太子宣战了。
沈昭却不这么认为,他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花心风流贵公子,寻美色收入府中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太子的人在寻芳阁把苏儿姑娘装进袋子里,准备扛去太子别苑给太子处置,穆寒迟恰巧遇见将苏儿姑娘救了下来。
“救人的是穆兄,我只是收美人在府中表演歌舞而已。我不知道苏儿姑娘是太子要的人,更不知道穆兄是从太子手里救下的苏儿姑娘。所以我向太子示警,也只是让他知道以后不能再随意强抢民女恣意妄为。”
想起被太子祸害而死的美鸢,沈昭的心又痛了起来。
“太子顾着他在皇上面前树立的形象,的确不敢明杖执火做坏事。我只是担心宋誉,恐怕以后平津侯不会放过他。”
穆寒迟的眉心还是难以舒展。
“这个可以放心,有我父亲在朝中保他,平津侯不敢把宋誉怎样。”
沈昭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不是考虑到宋誉的安危,沈昭也不会找穆寒迟帮忙去抢宋誉。
宋誉才华出众为人正直,如果不能被平津侯所用,必定会被平津侯除去。只有把宋誉抢回镇国公府,才能保他身家安危。
宋誉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与其违心和平津侯府郡主秦婉渝成亲,与虎狼共舞身处沟渠,不如跟沈昭入镇国公府和沈容姿结婚。与日月同辉光耀大地,才能不负凭生所学,施展治国平天下的宏伟抱负。
沈昭在头前带路走上石桥。
赵幼菱认得,这是她以前住过的浣月轩。沈昭把苏儿安置在僻静的浣月轩也算思虑得周全。
“抚香苑给我五妹做了新房,我估计她不喜欢。不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只能先委屈她了。等风波过去,我要亲自给我五妹设计一处漂亮的院子,保证她会喜欢,和宋誉能和和美美幸福白头。啊,执子之手,与子揩老。我五妹总算得偿所愿了。我当初还想你们能凑成一对呢。”
沈昭边走边说,一扭头发现赵幼菱瞪着他的闪亮目光,马上尴尬地笑了。
“我觉得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如果长公主要把秦婉渝嫁给你,你就该没有这么潇洒了。”
赵幼菱皴着鼻子揪着嘴吧说道。现在她看穆寒迟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哪还舍得给别人沾染上半点关系。就是说话沾上关系也不行!
“天雷滚滚,老天爷可千万不要被你给说中。我就是出家也不会娶平津侯的女儿。何况就算那位秦婉渝不是平津侯的女儿,我也不会喜欢她。”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个……”
沈昭的手已搭在浣月轩的门,他回头看穆寒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喜欢的和穆寒迟喜欢的差不多!
沈昭推开门请赵幼菱入内,又随手带上门,和穆寒迟在门外守着。
苏儿早听到石桥上有人来,一直等在门边,看见赵幼菱进来,她下意识地往眼睛上拉了拉面纱。
“苏儿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赵姑娘……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这两天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在镇国公府。刚才我看到你跳舞了……”
赵幼菱以为苏儿的脸已经恢复了,伸手想要摘下她的面纱瞧瞧。
苏儿紧张地退后几步,随即又迎向赵幼菱双膝跪地。
“姑娘答应帮我恢复容貌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难道你的脸还没好?”
赵幼菱以为苏儿戴着面纱跳舞是为了表演效果需要。
苏儿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对于曾经美貌绝色的女子来说,被毁了容貌比死还要难受。
苏儿摘下了面纱,赵幼菱强忍着惊诧的目光,故作镇静地微笑。
“吓倒赵姑娘了吧?苏儿的如今的容貌如鬼怪一般,只有沈公子不嫌弃收留在此。”
苏儿重新戴上了面纱。
谁能想到在圆桌上曼妙舞蹈如仙女下凡令人惊艳的女子,面纱后面却是一副骇人的老妪容貌。
寻常的药草治不好苏儿的脸,赵幼菱决定亲自去山里采药。沈昭提议去溪山,赵幼菱连连摇头,溪山不够险峻又人迹纷至,很难寻到灵药。
“听说离此五百里的乌雀山中有珍稀药草,我想去那里看看,顺便多采些药草回来,给淮王和太夫人也配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
“不好不好,那么远!你需要什么药草我差人去采购,只要银子给得足,不怕买不到珍稀药材。”
沈昭担心赵幼菱行动太危险。
“有些药草只有看到了才知道,直接去买我也说不出来。”
赵幼菱执意要去。
“我陪你去。”
一直沉默的穆寒迟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