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秋雁这话,我们都不禁好奇起来,直追问她小人是啥样的?还真有这东西?
“小人有两种,其中一种,沈爷爷应该见过。”陈秋雁说着,看了老爷子一眼。
听见这话,老爷子有些愣神,回忆了一阵,这才说:“小人不就是一种吗?哪来的两种?”
“对,我说的这一种,就是你想的那种。”陈秋雁笑了起来。
“啥啊?”
七宝挠了挠头,很纳闷的看着他们俩,满头雾水的问:“什么那种啊?”
“我见过的小人不是活物,算是精怪的一种,具体的名字谁也说不上来,各地都有各地的叫法。”老爷子笑道:“有叫它们山精的,也有叫地精的,土人,土骡子,啥名字都有。”
“长啥样啊?”我好奇的问道:“跟咱们活人一样?”
“哪能跟咱们活人一样啊?”老爷子笑道:“这玩意儿身上也穿着衣服,造型跟活人差不多,就是手臂要长点,长得尖嘴猴腮的,看着特可恶。”
特可恶?
这又是什么比喻?
“长得天怒人怨?”七宝试探着问道。
“倒也不是......就是那种眼神你懂吗?”老爷子说着,狠狠的抽了两口烟,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描述词,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抑郁了。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现成的例子。
没等七宝反应过来,老爷子猛地一拍大腿,极其兴奋的指着七宝:“对!就跟你干坏事的时候一样!那眼神简直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听见这话,我跟常龙象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纷纷点头表示自己领悟了。
“真是个形象的比喻啊.......”常龙象还感慨了一句。
七宝当时也没生气,也没急着解释,而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最后才试探着问我们。
“我很欠打吗?”
“当然啊,你不欠谁......”我说着,见七宝的表情渐渐绝望了起来,顿时就扭过话头,很婉转的说:“也不是说你欠打,主要就是你的那种神韵,比较容易嘲讽到人。”
七宝不说话了,默默的低下头开始反省。
“地精算是一种冤孽,其来历也不是一般的神秘。”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跟我们说:“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修成的,这个谁也不知道,只能靠猜,有人说是从小孩尸身里衍化出来的尸魔,也有人说是猴子死后怨气不散,这才成了地精。”
“书里没记载?”我问。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没,这个问题从古到今都没人知道答案,只有它出现的记载,没有关于它来历的记载。
“地精是精怪,算起来也不是活物,但当它失去了真身,魂魄就会游离在外,像是咱们活人死后一样,会变成游荡的阴魂.......”老爷子说着,拿起筷子在桌上比划了两下:“在这种状态下,地精就不是地精了,应该叫做迎人。”
“迎人?”我愣了愣:“这名字听着有点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这名字我在书里见过!!”
老爷子拿给我的古籍不少,其中有一本书名为《化野志》,是宋朝的正一道士宋千澜所著。
这本古籍与普通的玄学古籍不同,它里面记载的故事,大多都带着趣味性,并没有其他书里记载的那么死板。
老爷子所说的“迎人”,在《化野志》中,算是字数最少的记载,也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记载。
之所以会这么说,则是因为对比太强烈了。
关于其他冤孽的记载,书中至少都得用两三百字来写,只有迎人这种冤孽用了寥寥一行字。
“人之终时,魂顿窍而魄掩,若地气盛,迎人入堂焉。”
当时我看完这一段记载,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记住了这句话。
本打算在看完书后问问老爷子来着......结果后面又给忘了.......
“爷,迎人这种冤孽是害人的吗?”我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是。”老爷子摇摇头:“迎人对人无害,也对人无益,它们只会在人之将死的时候出现,特别是那些老人......”
“对对!这个我听说过!”七宝忙不迭的插了一句:“我爷爷死之前就说过!他在屋里看见好多小人在跳舞!”
话音一落,七宝猛地一跺脚,像是气急了骂着:“狗日的!人都要死了还跳舞!这帮王八蛋也是够贱的!”
我们没说话,就是静悄悄的看着他。
“咋?”七宝问,指了指自己,很不服气的说:“我能有它们贱?”
“差一点吧。”老爷子摆摆手说:“眼神差不多,就是韵味上少了一点内涵。”
“这种冤孽很少见吗?”我好奇的问:“你原来见过几次啊?”
“就一次,是碰巧看见的。”老爷子叹道:“迎人的魂魄很有特点,纯阴又带着一丝生气,普通先生压根就看不见,连那些拥有阴阳眼的人都不一定能看见,除非是.......”
“除非是啥?”
“有人死了。”老爷子压低了声音,说:“活人在死亡的一瞬间,体内死气大增,如果迎人躲闪不及,就会沾染上一些死气,沾上了这些东西,想看见它们就容易的多了,有些不满三岁的小孩都能凭着肉眼看见。”
说到这里,老爷子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现在城市发展太快,很多冤孽都没有藏身的地方了,跟那些动物一样,数量都比原来少了太多.......”
“少了还不好?”陈秋雁问。
“不好。”老爷子很肯定的答道:“且不说冤孽变少会不会影响到咱们这饭碗,就它们变少后对活人的影响,那也是绝对不小的。”
“怎么说?”
“冤孽自身属阴,活人不管男女,体内大多都带着阳气,只不过是轻重各不相同罢了。”老爷子解释道:“如果有一天这世上的冤孽阴魂都消失了,弥漫在阳间的只有生气跟阳气,那么就很可能会物极必反.......”
我一愣,问他,会死人吗?
老爷子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只是听人这么说过。
“陈姐,继续说你的吧!”常龙象兴致勃勃的问她:“你说小人有两种,一种是沈爷爷说的这种地精,另外一种是啥?”
陈秋雁喝着豆浆,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措辞。
“这不会是国家机密吧?”七宝好笑的看着她:“要不然你别说了,免得我们......”
闻言,陈秋雁看了七宝一眼,很认真的说。
“确实是机密。”
“那你就别说了,这个我懂!有保密条例嘛!”七宝讪笑道。
“没事,你们也不是外人,这种东西哪怕我不说,以后有机会你们也会了解到。”陈秋雁叹了口气:“我说的这种小人,跟神话传说里小人国的活人很像,也就是二十厘米左右高,长得跟活人差不多,皮肤很白,还会说话。”
听完陈秋雁的讲述,众人该吃饭的吃饭,还喝茶的喝茶,谁也没拿她的话当回事。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陈秋雁很诧异的看着我们。
“陈姐,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你拿这个来逗我们,有意思么?”七宝很无奈的反问道。
“是啊!”常龙象也点头,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这故事我都听人说过!那些说书的老先生还时不时的说这个段子呢.......”
“我说的是真的!”陈秋雁气不打一处来的瞪着我们:“都说实话了你们还不信!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真有这玩意儿?”老爷子抽着烟,将信将疑的问陈秋雁:“还是活着的?”
陈秋雁忙不迭的点头说,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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