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惶惶,地惶惶。”
“天有天官,地有地藏........”
我一边念叨着咒词,一边将棺材钉顶住脉门,狠狠的划了一下。
等我将脉门血均匀的涂抹在棺材钉上,我距离张三也越来越近了。
看着挂在张三脖子上的爩鼠,我一点都不怕它出意外。
虽然大肥耗子的肉身是普通肉身,说白了跟咱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但真正能让它强大到这份上的,是那些煞气。
有煞气护身,爩鼠的肉身状态几乎是无敌的,这一点都不夸张。
起码在我已知的手段之中,除了行里人专攻煞气的阵局术法外,其余的手段,皆不能伤害到爩鼠的本体。
有煞气包裹住肉身,基本上就等同于给它包了一层防御力顶天的铠甲。
连现代化的热兵器都不一定能伤害到它,更何况是张三的拳头呢?
在被爩鼠咬住脖子的时候,张三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疯狂的挣扎着,不停往爩鼠身上砸着拳头,每一下都是使出了十成的力气。
那种嘭嘭嘭的闷响,听着比闷雷都要吓人。
“吱!!!”
爩鼠不停的嘶叫着,特别是在看见我跑过来的时候,嘶叫声更大了,四只爪子就跟涂了胶水一样,牢牢的粘在了张三身上,死活不放开它。
而张三呢,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见我跑了过来,先是一拳砸在爩鼠头上,之后就抬脚冲我狂奔而来。
它没有躲闪的意思,明摆着就是想跟我硬干一次,虽然爩鼠给它造成的阻碍不小,但还是没能把它的行动力彻底阻断掉,手脚还是一样的能动。
说实话,看见迎面跑过来的张三,我确实挺害怕的,可是在害怕的同时,我的身子却有了下意识的反应动作。
几乎是在跟它撞上的瞬间,我猛地向左迈了一步,在擦肩而过的同时,我手里的棺材钉已经捅进了它肚子里。
这次捅的位置绝对没歪,标准的正中红心丹田处。
我还没怎么使劲,张三就止住了步子,身子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你玩真的?”
张三侧过脸,恶狠狠的瞪着我,其眼神比恶鬼还要凶狠万分,似乎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但在这时候它只是颤抖,却没有攻击我的动作,或是说......没有了攻击我的能力。
“你把胖子打成这样......你还问我是不是玩真的?”
说这话时,我没有挑衅的意思,很冷静的看着张三,手上一直都使着劲,压根就不敢放松。
棺材钉落地,我的脑袋估计也保不住了,这狗日的非得活吞了我不可。
“老爷说的没错,对付行里人的时候,就是不能留手。”
张三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样,看了看我。
“真打算整死我?”
我没吱声,紧握着棺材钉,脑子飞快的运算了起来。
“你用的这个法器不一般,但这还不足以伤害到我,唯一能对我造成威胁的......应该是这一张符纸吧?”张三笑了笑:“它能泄走我体内的尸气,我能感觉到。”
“想要对付你,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我稍微使了使劲,把棺材钉往里推了一点。
“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活性的尸首,也从来都想不到会有你这样的东西,都快赶上活人了啊......”我叹道:“可惜你身上的尸臭味太重了,尸气越重,尸臭味就越重,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常识.......”
张三点点头,没说什么。
“想要除掉冤孽,首先的一点,就是要泄走冤孽体内的气......”我说:“气泄走的越多,冤孽就越弱,想要一次性除掉它,那就越容易。”
张三嗯了一声,笑了起来:“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动手了。”
“你挺像人的,有点下不去手。”我摇了摇头:“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你.......”
张三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也许是因为它说不出来了,穿透了符纸的棺材钉,已经彻底扎进了张三的肚子里,只留了不到一指节长在外面。
此时我已经握不住棺材钉了,只能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三。
“所以说啊......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行里人.......”
张三颤抖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句话,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说话的口气,也透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
我这边撒了手,爩鼠那里可没松开,依旧是死死的咬在张三脖子上,但这一回它再怎么撕扯,也没能从张三身上再扯块肉下来。
“小胖,你下来。”
我说着,几步跑过去,将掉落在地上的大狱绳捡起来,走到张三身边,一圈接着一圈的往它脖子上套。
先前大狱绳对张三起的作用很小,比起原先我们用来对付帽儿村的那些村民时,大狱绳对张三造成的伤害,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是现在.......
“我又不是活人,你勒我没用。”张三说道。
“没事,借着落尸降泄了你的气,再拿大狱绳镇住你,一步步的来嘛。”我笑了笑,将黑绳丢出去,示意让爩鼠咬着。
之后在我的安排下,爩鼠充当起了拔河队员,咬着大狱绳的一头,一步步往远处走去,直到将绳子彻底绷紧,它这才停下脚。
我抽出匕首,把张三的领口掀开,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这一看我还真有点纳闷。
张三的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缝合印记,那一圈看下来就像是.......
“你原来让人砍过头?”我忍不住问了句。
“砍过。”张三说:“之后是老爷给我缝上去的,手艺不错吧?”
我看了看,点点头,说手艺不错,只可惜要白费了。
张三侧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想动手就趁早,要是等老子缓过劲来,我非得拆了你骨头不可.......”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我抬起匕首,正准备给它开刃,只听张三冷不丁的问我一句:“我都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还会死吗?”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
张三笑了笑,说,行啊,既然你铁了心要弄死我,那留点东西给我陪葬呗?
“你说。”我从善如流道。
“你脑袋不错,要不然送我了?”张三很客气的问我。
我没吱声,在脉门上一划,将匕首开了刃,横着一刀就捅进了张三的脖子里。
直到匕首没入它肉里一半,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动手了。
说真的,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的动手,原本我还打算找准位置一刀下去......但是直觉告诉我再不动手就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威胁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受控制捅了别人一刀。
“危险的家伙。”
我皱着眉头,看着张三,稍微倾斜了一下刀刃,沿着它脖子的幅度,缓缓划了过去。
动作很慢,但刀刃破开皮肉的时候,感觉很稳当。
只需要十来秒......不!可能用不到十秒!张三的脑袋就得......
“住手。”
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让人掐住了。
那人从背后伸出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手上的力度不大,但那种近乎于铁钳般不可抗拒的感觉,却让我出了一头的冷汗。
“谁?”我问道,握着匕首,不敢再有动作。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那人笑了笑。
听他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就是一个老人。
他娘的。
老人。
“何息公?”我问。
“我让你转过身来,咱们正常交流,但你别有小动作.......”
何息公笑道,语气渐渐冰冷了起来。
“你要是乱来,那就别怪我弄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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