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千人的贼兵,呼啦啦的冲到院门之外的时候,见到是遍地血肉,以及破碎是铠甲兵器,显然留在此地的贼兵们已被敌人杀了个精光。
“可恶!”
当先赶到的一名头目名叫郑贵,乃是郑宝的远房族弟,虽然本人没什么本事,但还是凭借着族兄的赏识,成功的爬到了头目的地位上了。
虽然比不得其他的领、大将,剩下的这些贼兵当中,地位也算高的了。
因此一听到族兄出事,他便慌忙招人率先赶了过来,没想到却是眼前的一幕。
郑贵气得双目赤红,破口大骂,然而他却只能驻足不前,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原来,郑宝的庭院位于山顶的一块平地上,四周比较陡峭,只有一条道路,可以直通前院。
虽然道路也算宽阔,但只要人手足够,在道路上甚至关卡,往上面一堵,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看来郑宝对于群贼的掌控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牢靠,住所设在山顶,明显是防了手下一手。
然而就是这一手,使得贼兵们的救援,变得障碍重重。
反正的贼兵趁着郑宝的亲信集结军队,不不仅将院子的大门紧紧的关上了,还趁哨贼不备,杀将出来,用木架、泥土、沙石,等物堆成了泥石堆,横在山径上,将通往院子的道路给死死堵上了。
虽然是仓促而为,平缓的道路上,突然多了一堵“小山”,还是给贼兵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哗、哗、哗……”
贼兵们的行动很快,二话不说,郑贵一声令下,他麾下的一员骁勇小校当即带着一队喽啰,“蹭、蹭、蹭”的攀上上了泥石堆。
在他们攀爬的过程中,无数松散的泥土、沙石稀里哗啦的往下落,着实吓坏了附在“小山上”的喽啰们。
“混账,一个破土堆有什么可怕的!”
小校的话未落,从院子里突然冒出几十名弓箭手,他们跨在院墙上,半露上身,拉弓上弦,稳稳的盯住了土堆上的贼兵。
“放箭”一名头目模样的中年人冷冷笑着,大手一挥。
“唰!唰!唰!”
几十名弓箭手二话不说,立时开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化作一阵箭雨,如暴雨般打向泥石堆上的贼兵。
突然的袭击,密集的箭雨,令贼兵的勇士们损失惨重。
在一阵又一阵的箭雨下,很快留下了一地尸体。剩余的贼兵,勇士们在小校的带领下,屁滚尿流的滚下了泥石堆,还有几人一不小心,滚到了山下,传来一声声惊恐的尖叫。
“可恶!”
郑宝再次骂了一句,却仍然有些无奈,只能和其他的头目进行商议。
刚才只是一场小小的试探,结果就造成了十余人丧命,二十余人受伤,战斗力锐减大半的结果,使得贼兵士气大丧。
就在头目们商量了半天,还没有商量出结果时,这群骑在墙上的弓箭手们,已经大声的喊出劝降的口号:“郑宝已死,投降者不杀!”
“什么?”郑贵闻言一晃,差点裁倒在地上,而其他的头目则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郑宝都死了,他们攻打庭院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贼兵们震惊万分,迷茫恐惧之际,院门“咯吱”一声开了,从中走出一名骑着白马,风采照人的青年,青年正是刘晔。
在群贼环视之下,刘晔仪态肃然,风度不减之前,这只是手中提着的头颅,破坏了他的完美形象。
这时一名头目打扮的弓箭手,捧着一副铠甲,小碎步快走而来:“刀剑无眼,请公子穿戴铠甲之后,再行纳降之事。”
刘晔摆摆手,拒绝此人提议:“匪寇们大多目光短浅,贪近利,忘远害,忘恩而畏威,势弱则倒戈,然而我方在对峙的双方中并不占据绝对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光是诱以众利,胁以远兵,许其高位,赦其前罪,则是不够的。还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能使得对方气弱、胆怯、乃至生出臣服之心。”
“我若是穿上重甲,逡巡不前,岂不是说明我心窃,从而助长了敌人的气势?”
“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我来之前早就做好了防备。”
至于是什么防备,刘晔没说,小头目也不敢问。
刘晔说罢,提着郑宝的人头,策马上前,勒马庭院之前,高高地俯视着山径下密密麻麻,然若蝼蚁般贼众。
长吸一口气后,刘晔向下方大声喝道:“天使有令,合肥贼郑宝,抄略郡县,杀害乡民,罪不可赦!但念其附众多为乡间良民,或是被无辜携裹者,但凡是立刻弃恶从善者,无论前罪,皆可赦之;诛贼有功者,无论高低,皆厚赏之;然屡劝不改者,则与郑宝同罪,祸及宗族!”
“什么?”众贼一片哗然,心动者不乏其数。
贼兵中确实有不少人是被郑宝携裹入伙的良民,还有不少人是朝廷通缉的逃犯,但无论他们是自愿还是被迫从贼郑宝的,只要能有洗白的机会,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改过从新的。
毕竟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先祖和后人考虑啊!
听了刘晔的话,不少贼兵的眼中都闪烁着莫名的光彩。连几名头目都有心意动,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但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脸阴晴不定的郑贵,悄悄地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随后他手下的一群贼兵,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
这时,刘晔清亮的声音在次响起。
“……近有百数弓箭在前,远有怀义校尉的上万精锐陈兵山下,生死只在一线,尔等休要冥顽不灵!”
刘晔坐在高高的骏马上,拂袖喝道,“今有许干、张多、吕璞……等将,擒贼有功,怀义校尉将上奏天使,赏钱十万,封官百石以上……”
“轰!”
刘晔话还没说完,贼群中就像是水中丢进来一颗炸弹,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在张、许等人6续出现,明身说法,众贼思降气氛浓烈到了极点。
不想此刻贼群中突然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大家不要被他们骗了,张多将军等人不过是敌人挟持了,才会出现在这里。只要我们一旦弃械投降,免不了身死家灭的下场!”
“没错,敌人不过是哄骗我们罢了,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张将军他们那么忠诚,太守有对他们器重有加,他们又怎么会突然忘恩负义,一起背叛太守呢?”
“哪怕是太守不在了,不是还有二将军吗?二将军说了,只要杀了敌人,人人都有大功!敌人人少,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突如其来的冷水,一下子让众人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虽然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相信张多等人,但众人一看到说话之人,一下子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叫喧的几人正是目前贼兵中地位最高的几位头目,虽然他们地位低,但县官不如现管,他们的话放在当下,还是有不少人听从的。
但离他们近的人才会现,这几个头目虽然嘴上叫的欢快,脸色却像死了爹娘一样难看。
“把他们杀了!”
刘和的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行百里半九十,在最后的关头出了纰漏,看来这所谓的二将军,还有些不甘心啊!
刘和虽然不知道那个是“二将军”,但只要杀了叫喧的最厉害的几人,自然一切平息。
“诺!”
收到刘和的指令,急于表现的几位贼将,纷纷大喜,从弓箭手的,一把夺过弓箭,纷纷开弓搭箭,打算一展身手!
不想却被敌人抢先了一步,只听“嗖”的一声,泥石堆的死尸中突然站起一个弓箭手,趁众人不备,猛地一箭射向了刘晔。
“小心!”
刘和手疾眼快的挥鞭拦截,不想还是慢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贼兵的箭术高,还是运气好,在刘和睚眦欲裂的怒视中,刘晔应声而倒,坠落马下!
“杀!给我杀!替刘长史报仇!”
刘和双目赤红,像疯了一样想要率众上前,众贼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此时唯有蒋钦在刘和面前,方能说得上话,于是连忙上前抱住刘和,然后大声喝道,“不要放箭!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
“哈哈!敌已死,诸位将士还不随我一同上前,斩杀残敌!“
郑宝此时志得意满,看到敌阵乱成一团,也不再掩饰身形,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立身在一座刚刚垒起的粗糙高台上,使得贼兵们都能看到他,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想到,族兄之死对于自己竟然也不全是一件坏事!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而刘和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此时确实不宜和敌人硬拼。
且不说己方在实力方面不占据优势,就算实力上远对方,与这样群本来可以轻松收入囊下的贼兵硬拼,也是件亏本买卖。
这等于是自己花钱雇人砸烂自己即将盈利的货物!
此时刘和的表情却有些阴鸷,一边派人查看刘晔的伤势,一边安排手下列阵防守。
他实在没想到,本来十拿九稳的最后一步,竟然横生波澜!
这时对面的贼兵已经被郑贵给鼓动起来了,看来“敌”的意外被射,已经彻底绝了贼兵们投降的心思。要不所有一座泥土堆的阻碍,刘和敢肯定,对面恐怕已经直接杀了过来!
现在上方都已经做好了再次交战的准备,大战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