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登时一愣,喜道:“你说的是真的”独孤断道:“你爱信不信!”
包不同与风波恶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愕之色,却是不知道独孤断说的是真是假,尚若是真的,那可有救了,不过前提是自己二人能挺到公子爷到来。
乔峰紧锁眉头,只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丐帮内部的事情还未解决,又来强敌。
“不知独孤公子找乔峰所为何事”乔峰问道。
独孤断眉头一扬,淡淡道:“人还没到齐呢。”
乔峰心中困惑,疑迟道:“公子可是在等什么人”话虽如此说,但乔峰心中认定独孤断是在等慕容复。
独孤断笑道:“你先处理丐帮内乱!一会儿再说我的事情。”
乔峰心中一惊,寻思:“独孤断怎么会知道丐帮的事情,便是自己也只是猜测,看他的意思,似乎丐帮真的有人叛变。”把目光放到全冠清身上,瞧见他不敢看自己,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定已生了重大变故。
乔峰决定先解决丐帮的隐患,在看看独孤断想干什么。乔峰问道:“全冠清,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
此时全冠清心中惊疑不定,他当然也听说过独孤断,只是他认为独孤断一定是投降了辽国皇帝,根本不信外面传的那些故事。但如今独孤断忽然出现在杏子林,让他惊慌不已,不管独孤断是高强的武功,还是他辽国驸马的身份,都不是他一个舵主能对付的。
听闻乔峰所言,全冠清早有预料,便道:“属下今曰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
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那长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乔峰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于心计,办事干练,原是自己手下一个极得力的下属,但这时图谋变乱,却又成了一个极厉害的敌人。
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
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是谁干的”
张全祥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此时无需多言,任谁都看出全冠清是叛徒。
乔峰长叹一声,转身问四大长老问道:“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失去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都盼对方先开口说话。
乔峰见此情状,已知四大长老也均参与此事,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说到此处,猛然向后退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乔峰离全冠清已不过三尺,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不输于四大长老,岂知一招便被乔峰擒住。
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封住了他身上要穴,令他跪着不能动弹,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右肘轻挺,已撞中了他哑穴。
全冠清口不能言,面色惊恐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断微眯眼睛,却是第一次看见乔峰出手,向王语嫣问道:“王姑娘,这是什么武功”
“龙爪手,不过他的出手太快,我也不敢说是哪招。”王语嫣轻声道,她知道了表哥即将到来,心情大好,自是解答独孤断的问题。
独孤断道:“王姑娘果然博学。”王语嫣道:“独孤公子过奖了。”独孤断含笑点点头,寻思:“我在琅嬛玉洞并没有看到少林七十二绝技,看来王语嫣是在还施水阁看到的,不过这王语嫣过目不忘,武学天赋惊人,真不知道她学武功的时候该有多快。”
乔峰耳力极佳,一直留心观察独孤断一行人等,听闻那白衣姑娘的话,心中一愣,寻思:“我如此快的出手,这姑娘都能看出来历,果然与独孤断在一起的人,不可小觑。”
乔峰刚才迅速出手,也有威慑独孤断的意思,他料知此次叛乱,全冠清必是主谋。眼见四周帮众除大义分舵诸人之外,其余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如今强敌在外,若是争斗一起,那便难以收拾,因此故意转身向四长老问话,乘着全冠清绝不防备之时,忽然出手擒住他。
他素知全冠清能言善辨,若有说话之机,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必须用非常手段。
乔峰制住全冠清,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罪责。其余人站在原地,不得擅自离开。”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胆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吩咐一声,便对乔峰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
乔峰点了点头,道:“你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后三曰。”
“是。”
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脸色平淡,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除了六个外人,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有人振臂一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可就难以应付,更何况独孤断敌我不明,雪上加霜。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缭绕。众人各怀鬼胎,乔峰低头想着丐帮叛乱的原因,以及独孤断此行的目的。
过了半晌,乔峰哪个都想不明白,看向负手而立的独孤断,正要开口,忽闻东面响杂乱的脚步声,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
乔峰大喜,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说道:“大伙儿站好,我有话说。”众人齐声应道:“是!”
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松了口气,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各抒己见,难免有分歧。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他心中早已细加盘算,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
众人听他这么说,原来剑拨弩张之势果然稍见松驰。
一个脸容瘦削的中年乞丐站到乔峰身旁,目视前方,说道:“请问奚宋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
这人正是执法长老白世镜,虽然与康敏私通,但又不愿意背叛乔峰。
四长老中奚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他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还请不必介意。”
众人一听,都觉他老糊涂了,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一笔带过!
白世镜冷笑道:“我和传功长老等人,一起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说道我们若想逃走,立时便引火烧船。奚长老,难道这并无恶意么”
奚长老尴尬道:“这个……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肉,怎么可以如此蛮来以后见面……”他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世镜冷笑一声,不理羞愧的奚长老,指着一条汉子,厉声道:“你骗我们上船,该当何罪”
那汉子吓得浑身簌簌发抖,颤声道:“弟子位份低微,如何敢做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全冠清。
白世镜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那汉子垂首不语。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李春来面色挣扎,胸膛一挺,朗声道:“白长老说得是。我李春来做错了事,是杀是剐,任凭处分,姓李的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明知那是假的。”
白世镜笑道:“是帮主对你不起么是我对你不起么”
李春来叹道:“都不是,帮主待属下义重如山,白长老公正严明,大伙儿一向心服。”
白世镜厉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乔峰瞧了一眼,大声道:“属下违反帮规,死有应得,只是这原因,属下不能说。”手腕一翻,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已刺入心口,这一刀出手甚快,又对准了心脏,刀尖穿心而过,立时断气毙命。
丐帮众弟子惊呼一声,但没有乔峰的命令,谁也不敢移动。
白世镜不动声色,瞧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明知号令是假,却不向帮主举报,反来骗我,原该处死。”转头向传功长老问道:“吕兄,骗你上船的,却又是谁”
突然之间,人丛中一人跃起身来,向林外急奔。这人背上负着五只布袋,是丐帮的五袋弟子。
他逃得十分匆忙,自是假传号令、骗吕长老上船之人。也是他太过着急,慌不择路了,逃跑的方向正是独孤断一面。
便见独孤断伸手一指,红光闪过,那五袋弟子当即载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