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八宝降魔杵再次嗡嗡作响。它猛地挣脱了我的手掌,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地藏菩萨那伸出来的无比干枯的手中。仓皇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那个手背,我想那可能才是真正的皮包骨头吧!枯瘦的骨头上,包裹着一层极度老迈的老人的皮层,还是那种薄薄的,好像轻轻一划就能撕扯下来一层的样子。
八宝降魔杵上有东西脱落,是当时我按着降魔杵,由郑无邪刷在那个地藏眼上的极品丹砂迅速消失不见,好像全部都被降魔杵上的那一只眼睛悉数吸收。
随着那一只眼睛的睁开,那个看上去十分真实的地藏菩萨的身影变得更加真实,而他后脑勺的上的眼睛都泛起了金色的光华,投射在锈迹斑斑的镜面上来回扫动,似乎是在跟镜子进行着另一种层面上的交流。
我跟郑无邪,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镜面再次泛出光华,只是这次没有漩涡形成,好像仅仅只是在回应投射在它镜面上的金光。
消失的那位第七殿阎王再次出现在判官台的后面,他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整个大殿都随之摇动,有无数的灰尘坠落,可是还没有落到下来就消失不见。
“准!”第七殿阎王的声音好像是从那冥冥之中响起,带着些森寒,又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蕴含其中,似乎是某种规则。他从桌上的令箭盒子里抽出了一只黑底白字的令箭,扔在了面前的地上,令箭跟地面检出发出清脆的响声。
于是,就在这种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环境里,我跟郑无邪作为仅有的两个见证者,再次看到了奇异的景象。虽然这种场面并不算是多么弘大,但是却诡异的诡异的无以复加。
先是那地藏菩萨的皮肤忽然变黑,然后他的头再次一百八十度旋转扭了回去并且就此消失。八宝降魔杵帮当一声倒在了七级台阶之上,又出现在了我的手里。
七级台阶之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镜子光滑闪烁,漩涡再次出现却直接将我跟郑无邪拉扯到了它的面前,于是我再次看到了那七个血色的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拉扯进了漩涡之中,短短一瞬间,又好像是过了好几年那么久,我们两个穿越了好多个故事场景!等我安定下来,再次盯着周围环境打量的时候,我跟郑无邪已经安安稳稳的站在了最开始的地方,就是我们迈出了第十步的那个地点。
我的右手依然是稳稳抓着八宝降魔杵,它的那一只地藏眼上的丹砂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不见,而在我的左手中,却多了一枚很小的镜子。也许说它是镜子有些不恰当吧,完全是一个不过有我掌心大小,薄如蝉翼那色泽好像腐朽青铜般的金属薄片。
我跟郑无邪对视了一眼,便不着痕迹的将这东西装进了我的衣兜里跟小黑布放在一起,耳畔立刻便响起了小黑布那距离的咳嗽声跟叫骂声,它似乎对这一面镜子十分忌惮,不断吆喝着让我把这个鬼东西拿开不要跟它放在一起,说那玩意太吓人了。
“郑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范存虎立刻喊了我一句,他皱着眉头,手里的黑色朴刀上还在不管往下滴落着血滴,那半个刀身的却好像是蕴含着无数的鲜血,一直答答地滴好像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完全流尽。
老婆婆的状况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她本身应该是健康的脸色此时十分萎靡,而在她的指间,同样是有血液慢慢的渗出来低落在地上。小丫的脸色苍白一片,她的眼睛里又是那种受了惊吓之后才会有的畏惧跟害怕,小闰土则略显倔强的抿着自己的嘴唇,他看着倒在他们周围的那一具具猛兽的尸体跟几个人的尸体,眼神很冷。
尸体堆中,两只老虎跟一只大熊猫十分显眼,只是此刻的大熊猫看上去可不怎么可爱,它本身应该是洁白的毛发沾染着肮脏的血渍跟夹杂着土色的污秽,而那一双思也没有瞑目的大眼睛里面完全是一片血红,如同失去了理智。
看着那那种血红色,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样的诡异情况我好像从哪个地方见到过……仔细想了一会,我气得头皮都差点给炸开,我相信若不是我的定力足够好的话,这时候我的怒火恐怕已经难燃烧掉这郑哥峡谷。
“郑起桥,你能不生气么?人善被人欺啊!”我在心中对自己呵问,这样的感觉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就算是死我也能认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人的杰作。当时在大秦山之中遭遇到的那一群疯狂的野畜生,不就是被人用这种法子控制了神志所以才会来攻击当时的我跟范存龙还有黄三黄四。那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被永远的埋葬在那绵延八百里的大秦川之中。
“郑氏!”我咬牙切齿,心里有了一个九成九都会很正确的答案,这绝对是出自郑简堂那一脉族人的手臂,甚至我无不而已的想,这是否就是他自己做的。
郑简堂,就是当时那个在渭城施施然走进店里,并且愿意出高价问我讨要乾坤图的残图,也就是小黑这块在我看来十分没有任何观赏价值可言的破布的家伙。那个时候逞口舌之快,把这哥们埋汰的不轻,而且后期也遭遇了他们对我店铺接二连三的打压。从他当时的种种表现情况来看,我在大秦山里面遇险,有很大可能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