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就在我以为自己估计错误的时候,床位吊着的一串小铃铛忽然叮铃铃响动了起来,在我面前吹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我看了看那一串铃铛,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个角落,白蔷薇父亲的魂魄果然还停留在这里。
“很好,我想问你个事情。在你刚刚出车祸那个时候,你的弟弟应该找过一群奇怪的人来帮你看过,你还记得他们在你的房间中做过什么……”我正问着,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没有办法跟这样的鬼魂交流,于是改口说道:“他们有没有在你的房间中放过什么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同样的,你想办法给我一些提示,只有把那个东西找到,你才能醒过来。”
铃铛一直在响,时而轻柔时而暴躁,到最后慢慢归于了沉寂。在十几分钟之后,放置在大床旁边桌子上,一个很久都没人使用过的瓷杯忽然倒了下来,在地上帮当一声摔成了很多碎片。
同样的,在另一边柜子上放着鲜花的花瓶也倒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水立刻就蔓延了下来。
“两个桌子?”我奇怪的看了那两个桌子一眼,刚刚已经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那两个桌子同样没有遗漏,里面并没有粘红的物件。包括那两个桌子本身,同样也都只是很普通的桌椅而已,我同样注意过,桌子并不是由阴木构成的,不可能承载那些红煞。
“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么?那两个桌子……”我正说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全都开始摇晃,发出杂乱的响声,阴风越吹越厉害,把我的衣角卷了起来,把不停摇响着床尾吊着的那些铃铛,声音开始变得诡异的厉害。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墙角,鬼魂状态下的人果然大多不可理喻,精神处于混沌状态的人会有一种野兽般的本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灵智会残存着。
我没理会房间不断闹腾的动静,这样的场景对我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心理上的恐惧,不过是阴魂躁动而已,比这更加恐怖更加宏大的场面我都见过很多次了,这又能算个什么?
重新走到床右边的柜子旁边,我把柜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清点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左边的柜子同样如此,我梳理的十分细致,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站起身,我看着那依然在摇晃的铃铛,这时候那一阵阴风忽然不停地吹在放置花瓶的那个桌子上,把桌上不断往我怀中方向流淌的水吹得倒卷了回去,渗进了柜子跟墙之间的缝隙之中。
“里面?”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立刻把柜子挪开,两个手掌大小的豁口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墙上竟然被挖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洞!看着那种痕迹,更像是被某种虫兽撕咬出来的,我从这个豁口中拿出了一个沾着淡淡煞气的柳根。快速的挪开另一个柜子,后面的场景大抵如是,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柳根放置在那里,上面的煞气清晰可见。
“真是作孽。”柳根给我的感觉红的并不纯粹,也不知道这是当初苗疆的那些人,从哪户人家的坟头上挖出来的。挖人坟头柳,要比刨绝户坟还要来的缺德,这不光是会影响到死人,让人在阴曹地府都不安稳,甚至严重一些的时候,还会祸及别人的子孙后代,最起码三代人之内运气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些蛊苗,还真是为了目的已经不择手段了。
嗤笑了一声,本来对那个苗寨还有的淡淡惭愧之心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或许普通的苗家人大多都是好的,可是这些蛊苗,这些能不在乎自己一切只为了蛊的家伙,又能有几个是好东西!大多出自私暴虐之辈罢了,这从那些光着身子让蛊虫寄生在自己体表吸取养分的白苗男人身上,就能看出个大概来,从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半点温和的气息。
在我找到这两个柳根的时候,阴风吹的更加厉害,本身拴着小铃铛的细线都不堪阴风的侵蚀,砰地一声断开,那些小铃铛便全都掉落在地上再无法发出声响。
找到了东西,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在两个柳根上用刺魂手各弹一下,弥漫在屋子里的红煞顿时全都收敛了回去,整个屋子瞬间都变得好似明朗了许多。
阴风最后猛烈的吹在床上,把垂在床边的床单都吹得卷了起来,然后才慢慢地消失,屋子里阴风吹起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再次走到房间的东南角,现在的这里跟刚刚的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微微的不同,但若要我说不同在何处,我却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我想那个灵魂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接下来只是需要一个重新契合的过程,然后他就能醒过来。
“存虎,过来帮忙收拾一下东西。”那阴魂既然不在外面了,范存虎再靠近就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这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我抽着嘴角慢慢把这些东西全都重新整理着放了回去。
手里拽着两个柳根,我把门打开从屋里出去,白蔷薇坐在院里的木椅上正在发呆。直到我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头,她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样?我爸爸能醒过来吗?”
“去喊医生过来,你爸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看着桌上精美茶杯里盛着的淡绿色清茶,我观察了一阵,好像并没有被动过,便顺手抓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挺不错的,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