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着身旁的一个个蠢货同学们。
我知道,我的脸上肯定是很难看的表情,也许是冷笑,也许是嘲讽。
……
我的名字叫做稗田小鹰,今年十七岁。
在这片幻想乡之中,我的运气算是不错的。生来家世显赫,又不需要承担什么压力,可谓衣食无忧。
稗田世家是幻想乡里为数不多的一等世家,算的上是高门大户。而作为分家的孩子的我,被赋予的使命就是传承我父亲的剑道,保护好宗家的妹妹阿求。
宗家以文载道,而我,只用安心做好护卫。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我读书呢?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肯定会是一个称职的护卫,一个忠心耿耿的死士。
知识让我变得怯懦。
身处稗田世家,让我十分容易就触及到了整个幻想乡的黑幕。
书本上无情的记录着稗田家一代代的挣扎,记录着整个幻想乡中人类所面临的壁垒。
面临着妖族的禁锢,如同被圈养的牲畜一样无力的人类们,连最懦弱的反抗也做不出。
这种事并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应该烦恼的。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家族和父亲的教诲从小就灌输在我的脑海,家族道馆的墙壁上也时刻都挂着那四个大字——“杀身成仁”。
家族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不畏惧死亡,让我时刻拥有为了稗田家族现身的勇气。
父亲也经常教导我:“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但我清楚的知道,再精妙的剑术,在妖怪的妖力攻击之下,连一击也承载不住。
稗田家的武士,必须做到视死如归。
但是,我总是做不到。
每当想到在我死后的世界里,以及在那之后的无数时间,我都不会再出现,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我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我就不寒而栗。
我本来应该是一名悍不畏死的武士。
但我现在只是个逃避自己责任的没有尊严的懦夫。
我不愿意“愿意死”。
并且,我甚至不愿相信我的做法是错误的。
如果不知道死亡的恐怖就是幸福的话,那么家里圈养的那些猪啊羊啊,不才是最令人羡慕的存在吗?
那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似乎连信仰都崩坏了。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异常,让我来寺子屋修习课业,顺便让我怡养性情,恢复好状态。
我看出了父亲的想法,并没有拒绝。
也许,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的忧郁期而已。
说不定父亲也经历过这种纠葛呢。
但我知道,我成不了父亲那样的人,我怕死,怕的要命。
直到有一天我散步时走出了村子。
……
我不敢呼吸。
我怕我呼吸之间产生的波动就会破坏了眼前的这幅美好。
那时的场景和心情直到现在依然铭记于心。
……
我是在散步间来到博丽神社附近的。
我也没想到我会走这么远,甚至绕到了神社的后面。
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见识一下这以前世代守护者幻想乡的人类所居住的地方吧。
我以为这里早就荒废了。
上代宗家留下的文志里记载了博丽巫女因为意外而身死的事,再后来,博丽巫女的相关记载一直都是空白。
我,甚至许多村里人都以为博丽的传承断绝了。
直到我此刻拨开草丛,听到了一声“绵绵”的羊叫,继而看见依然保留着生机的神社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并没有特别去纠结为何会出现在神社后院的那只羊,只是加快脚步往神社前方走去。
然后,我快的脚步不由得放缓、变慢,然后站在原地。
看着不远处那个拿着扫把,站在神社的台阶前向远处眺望着风景的那个少女。
那大概是我许多年后也无法忘记的风景。
……
从降临于世起,人与人的相遇都是极其凑巧的偶然。在这片幻想乡许许多多的个体中,我不知道因为这份纯粹的偶然应该去轻视它,还是应该珍惜它。
我只知道,这最偶然的相遇却换起了最深刻的命运之感,竟让我震撼的一步也无法移动。
这个精灵一样纯粹的红衣少女,此刻正眺望着风景。
又似乎是拄着扫把在呆。
她就是这一代博丽的巫女吗?
肯定是。我不用任何理由就肯定了这一推断。
熟读历史的我知道每一代的巫女面临着怎样艰难的命运。
即使命运坎坷,但她们仍然一代又一代的守护者我们。
强大,优雅,而美丽的巫女。
人类的守护者。
就是眼前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子。
在她身上也同样肩负着那样悲伤而无可奈何的命运吗?
继而,在真正意识到到眼前的女孩就是博丽的巫女时,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刻骨的自卑。
因为安全感。
堂堂男子汉,却因为一名柔弱女子的出现,而感到了安全感。
我无地自容。
思维也变成了一团乱麻。
……
突然间,那女孩却似乎下了我的存在,回头看了我的一眼。
真是好看的眸子。
但是,没有接下来的互动。
女孩走到一边放下扫把,然后直接坐在了神社门口的玄关前,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然后啜了一小口茶。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被现了,我手忙脚乱。
该怎么办?上去搭话?
这个想法泛起的一瞬间我就诞生了怯意。
不知如何是好的我,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神社门前,装作很自然的参观着这座古老的神社。
好听的声音也在突然间响起。
“虽然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巫女捧着茶杯,“塞钱的话每次不能少于1oo円。”
说了这样的话。
自己的窘迫被瞬间看穿,更加的手忙脚乱起来。
但后面那句话让我注意到神社前放着的一个古朴的塞钱箱。
“嗯。”我鼓起勇气回答了一声,然后开始摸索身上的钱袋。
出门时没带很多钱,只有5oo円,有点尴尬的全部被我投入塞钱箱。
没有获得回应。
不过也没有被取笑,让我松了口气。
随即又觉得自己脑袋傻了,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塞钱太少而取笑我呢。
参观了神社,塞了钱,但是没现神社供奉的神。
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我打算转过头走下台阶。
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也许我们从此不会再有多余的任何交集了。
我一瞬间感到非常悲伤。
“我的名字是稗田小鹰,你是这里的巫女吗?”
“哦,是稗田家的人吗?我叫博丽灵梦,是这里的巫女。”
匆匆的打了个招呼,我几乎是狼狈逃窜掉了。
父亲一直教导我要勇于赴死,被我抛之脑后。
但此刻我似乎觉得,如果真的要为了一个人去死,也许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
听到有人议论博丽的巫女,虽然我还是趴在桌子上,但不经意的就竖起了耳朵。
然而谈话的内容却让我心里烧起了一股火。
轻薄!何等轻薄的言论!
他们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谁!
平心而论,同学间互相谈论村子里漂亮女生的情况是经常有的。甚至我有时也会参与其中。
但是,谈论的对象是博丽巫女,那个博丽灵梦,我就无法坐视。
博丽灵梦是我最先现的美丽的女孩。
这种心情就好像是自己现了搬不走的珍惜财宝一样,我无比希望除我以外没有人现她的价值。
明明应该是武士身份的我,似乎有了艺术家的心情。
不免陷入了忧郁之中。——————————————————————————
【注:第一卷论强行转移话题的技巧章节被屏蔽】【暂时更新在本章】莫茗老师是半个月前突然来到寺子屋的。
老实说,如果不是在意大美女上白泽老师会因此少来上课的话,几乎不会有谁会反对一个多出来的大哥哥级别的老师。
毕竟上白泽老师的课上太严肃了。
虽然并不排斥,但同学们仍然不遗余力的捉弄着这个新来的老师。
然而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一个同学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是个涵养十分好的人。
不过总是在露出威严一面之前就能够解决掉调皮的学生,也说明他的确有两下子。
稗田小鹰不是很喜欢莫茗老师。
就好像自己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妹妹一样,莫茗老师这人同样让人看不清楚。
不知该说他长袖善舞还是心机深沉,平心而论,整天乐呵呵的莫茗老师的确难以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抵触的感觉。
外来人都是这种的吗?
也对,毕竟外面的世界有着成千上万的人,所以外来人应该都是像他这样非常精明的人。
明明现在也只是和几个同学凑到一起聊天打屁而已,但有时撇来的目光总让小鹰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
同样是洞察般的目光,也只在自己仅见过寥寥数面的妹妹阿求的身上出现过而已。
这种感觉让小鹰有些恼羞成怒。
“就知道吹牛?你这种人根本没法当老师。”稗田小鹰打断了莫茗的自我吹捧法术的吟唱。
“呀嗬?还敢还嘴?老师我当年泡遍全学校妹子,女朋友一天换一个,信不?”莫茗自己都不信。不过脸上当然是一副义愤填膺状。
“既然你这么叼,那你把慧音老师泡回来向我们证明啊?”稗田君放出了杀手锏。
“对啊对啊,把慧音老师泡回来!”旁边三宅等人也起哄。
也许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话里话外他们已经把莫茗当成了“和自己站在一边”的自己人。这似乎是慧音费尽心思也没有做到的事。
“啥?你们在开玩笑吧?慧音老师可不是……”
“只要真心相爱,种族年龄都不是问题!”
“我勒个去,”莫茗差点吓哭,“微言大义啊!你们真的是学生吗?”
“怎么样?就说敢不敢吧?”
“虽然慧音老师是大美女,但是不好意思,你们老师我上半辈子在外面见过的美女太多已经视觉疲劳了,我每天都在和美女谈恋爱,很辛苦的懂吗?我很累,已经不会再爱了。”
当然,莫茗省略了几个关键词。比如“二次元”、“galgame”什么的。
“如果你能把慧音老师泡到,我们就保证以后在你的课上专心听课,作业按时完成,年终的份子钱也会多给一份,怎样?敢不敢打赌?”
年终还有份子钱?有这等好事为啥慧音老师没和我说过?莫茗想。
“简直胡闹!”莫茗瞪眼,“小小年纪,就会赌博了?你们跟谁学的?”
莫茗突然站了起来,拿出教师的威严,开始大声说话。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人家泡妞?”
“你们知道什么是爱吗?支配你们的不是爱,是**!看看你们说的话——泡妞!多么轻浮和浅薄的字眼?你们真的以为这是个好玩又刺激的游戏吗?”
“在你们眼里也许爱情又轻飘飘又花哨,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爱情是多么朴实而厚重的东西,”莫茗瞟了一眼另一边纷纷投过目光来的女学生们,调整了下站姿,露出一副诗人般的表情,“真正的爱情是灵魂与灵魂的相遇,不管持续的时间是长是短,这样的相遇必定十分庄严,双方的灵魂必定深受震撼。”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茗的身上,专心致志的听着。
古板的上白泽老师从来不会提起这一类的话题,然而,这种话题永远是年轻人们最关注也最津津乐道的。
莫茗流露出忧郁的气质,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个年纪对于**的好奇是十分正常的,但是,你们要学会区分。”
“使爱情区别于单纯**的那个精神内涵,即为自己的孤独寻找一个守护者的愿望。**根源于占有欲,而爱在本质上则是一种给予,是与占有欲相反的东西。”
莫茗慢慢向女生堆里移动。
“爱的给予既不是谦卑的奉献,也不是傲慢的施舍,它是出于内在的丰盈的自然而然的流溢,因而,是越于道德和功利的考虑的。先哲尼采说得好:‘凡出于爱心所为,皆与善恶无关。’”
啪啪啪啪!女生中不约而同的响起了鼓掌声。
“老师!尼采是谁?”
啪!熊孩子被邻座女生拍了脑袋:“噤声!好好听老师讲!”
莫茗微微一笑,调整了一下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和富有磁性。
“一个漂亮的女孩能够引起我的赞赏,却不能使我迷恋。使我迷恋的是那种有灵性的美,那种与一切美的事物生内在感应的美。在具有这种美的特质的女孩身上,你不仅感受到她本身的美,而且通过她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艺术的美,生活的美。因为这一切美都被她心领神会,并且在她的气质、神态、言语、动作中奇妙地表现出来了。”
“咱们班上的女孩子,毫无疑问都是富有灵性的女子,”莫茗不失时机的拉回话题,“生在这片安逸祥和的幻想乡,天生就要比出生在嘈杂纷乱的外界的女孩子要多出一股幽静的气质。你们都是不多见的好女孩。”
“我和慧音老师不同,不反对恋爱,但是同样的,我也不鼓励恋爱。”
“我只希望,如果班上的女孩子们如果有一天真的陷入恋情,希望你们认真辨别,用自己的慧眼,找到真正爱着自己的另一半。”
“至于班上的男同学,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恋爱,我的忠告是,先摆正好自己的态度。迷恋美女,是男人的共性。但恋爱不同,是很严肃的,要战战兢兢的克己自持。如果你无法把握好自己的分寸,进退失据,那么你将会失去机会,并在后半生为了自己年轻时的孟浪而后悔不已。”
也不知道自己讲的这么内涵他们听懂了没?
一番话毕,莫茗潇洒的一个转身,走出教室,留下一个寂寞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男生们和满眼小星星的女生们。
……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突然又热闹起来。
所有人似乎都打开了话匣子。
角落里的三宅几人也是同样。
“我有点相信这家伙说的话了,说不定他在外面真的是干恋爱咨询这行的。”三宅感叹道。
“嘁,你没看那帮花痴女,被那家伙骗了都不知道。”村上不满。
“不过莫茗老师真的有点厉害啊。”佐佐木道。
“等等,”三宅突然意识到,“不对啊,他就这么走了?说好的慧音老师呢?”
“对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怕了,知道自己没可能追上慧音老师,所以才突然那么大声的开始说话吧?”
“这……这是强行吹逼,事后强行转移话题的节奏啊……”
三宅几人开始声讨这个胆小鬼老师莫茗。
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老师的一番畅谈而陷入沉思的稗田君。
稗田君正揪着眉毛,似乎有所启迪,又似乎有所纠结的样子。
……
自信回头的莫茗刚出了教室就开始偷笑,结果差点和拐角处的慧音老师撞了个满怀。
“啊——抱歉抱歉!”
“没事。听到了莫茗老师格外的高论呢!”慧音微笑道。
“……”莫茗脸一黑,完了……
“莫茗老师真的很有想法呢。”
“也不是,”莫茗低眉燥眼,“我也是以前闲时看了些书,觉得书上的话泡妞也许能用的上,所以就背了一些下来,慧音老师不要见笑。”
“嗯,你说的话我在书上也见到过。”
“哦?慧音老师博闻强识啊?!”赶紧赞美一个。
“外界人的思想要比幻想乡里的人们广阔的多,所以经常会有更好的见解。”
“是啊,怪不得慧音老师家里也放了不少外面来的书。”
“莫茗老师为何突然会向学生们说起这些呢?”
“唉,因为有几个学生太调皮了,当时……”
总不能说是你的学生让我把你追到手吧?
莫茗果断的出卖了三宅他们,胡编乱造了一些情节,总算蒙混过去了。
“莫茗老师太过于和善了,”慧音微微不满,“老师要有老师的威严,碰到调皮的学生要适当的给予惩罚才是。”
“嗯,记下了。那慧音老师快去上课吧,好像已经过了开课的时间了。”
“好的,再见。”
“再见。”
转过头,莫茗牙疼的咂了咂嘴。
以后可不能随意的无原则扯淡了,这些学生都好对付,但自己的老板可是衣食父母啊。
早知道刚刚在班上多说几句慧音老师的好话说不定能给自己加分。
不过所幸自己没有大嘴巴的说出什么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