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在和秦念诗坐在房顶上,一五一十的讲述着彼此的前世今生,秦念诗听完了大概,有一点小激动,也有一点小失落,嘟着嘴说:“没想到,我上辈子还有那么大能耐。
可为什么我不是独行侠呀?
干嘛非要给冥王当什么护法,成天让他管制,多没劲呐?”
听她这么说,何常在也深有同感,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本来这件事就是这么注定的,咱们不听他话还真就不行,我们的神剑还在他手里压着呢。”
秦念诗倒蛮不在乎,看着头顶上的星星,大大咧咧的说:“那有什么,大不了就不要了呗。
不就是一把破宝剑吗,回头我给你买个好看点的,天天背着,没事就亮出来耍着玩!”
“拉倒吧,你当我是公园里练太极剑的老大爷呐?
没事就把宝剑亮出来耍着玩?”
何常在被她给逗笑了,笑过之后,又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那是我们的宿主神剑,我们一半的灵元都在剑上。
“真要是遇到了强敌,我们没有神剑,就算是有再高的功法也发挥不出来。
“而且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一旦咱们要是惹毛了冥王,他随便在剑上做点手脚,那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有那么严重?”
秦念诗听这话,也不禁脊背发凉,她盯着何常在的眼睛,又皱着眉头问:“那……咱们把神剑偷出来不就行了?”
何常在摇头:“那你是在找死,以往在万界,冥王的话就是圣旨,违反了一丁一点都不可以。
现在冥王是凡人身,他也不再论那些高低贵贱,可真要是违反了他设定的条例,弄不好他就得让咱们倒霉,把我们打回原形!”
“打回原形?
我们的原形是什么?”
秦念诗问。
“我是貔貅,你是凤凰,”何常在说:“我们都是几百万年前的上古神兽。
是冥王心慈,帮我们转化成人形,又教我们仙术心法,使我们成仙得道。”
“我去,原来我是只鸟呀!”
秦念诗听了很憋气,好好的怎么成了鸟了?
“你不是普通的鸟,你是凤凰,是鸟中的王者。”
“可那也是鸟!”
何常在见争不过她,也只好点头服软:“好吧,是鸟就是鸟,你说话算。”
“那你是什么来着?
皮球?
上古有叫皮球的吗?”
“是貔貅,就是那种像老虎似的,身上也长着两只翅膀的动物。
现代人把我们当成聚财神兽,没事总用玉石之类的雕个半像不像的,放在办公桌上或是前台上,用来招财的。”
“哦,我想起来了。”
秦念诗拍着手道:“我爸那个办公桌上就摆了两个,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麒麟呢,后背上还长了两个翅膀,还以为这麒麟是畸形的——没想到那个东西就是你呀!”
何常在听着这叫一个别扭,啥叫“没想到那个东西就是你呀”?
秦念诗见何常在不吭声,又自顾自的道:“我听你说了这么多,怎么还觉得像在做梦呢,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她叹了口气说:“这个世界可真搞怪,何必还弄什么前世今生的呢,叫我又得多听一个人的话,好烦呐。”
在那个房间里,又是另一番景像,狂风骤雨过后,林子涵和陆婉婷又从混沌状态回到了现实中,两个人仍然紧紧拥抱在一起,谁也不敢松开彼此,生怕一松手,这个美梦就会醒过来,怀里的爱人就会消失,不复存在了。
林子涵轻轻的吻着陆婉婷,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陆婉婷亮着眸子,笑着反问:“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一直在怀疑,你的纯洁。”
林子涵刚说完这句话,又有些后悔。
本以为陆婉婷会很在意这句话,可她却羞羞答答的说:“其实……我也在怀疑自己……”别看陆婉婷都二十四岁了,可对男女之事,她仍是一知半解。
就像之前被远征算计,她就以为自已失去贞洁了,所以一直对那个远征恨之入骨。
她盯着他的眼睛,又嘟起了嘴:“……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要为我负责,好么?”
“嗯,好。”
林子涵想不起来这一刻要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有些多余,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只好顺着她傻傻的道:“我,我一定为你负责。”
天渐渐亮了,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恍惚中,陆婉婷看见对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而此时的她,仍然偎依在林子涵怀里,仍然感觉如梦似幻,仍然以为那双大眼睛,也是梦幻中的一部分。
她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
陆婉婷端详了好长时间,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又不敢确认,谁让清晨的阳光朦朦胧胧,也让那双眼睛变得影影绰绰了。
终于在凝视中,她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身处在虚无缥缈背景下的一个女孩,容貌像她一样的稳重沉静,也像她一样明眸皓齿,似笑非笑,而且静静的和她凝神对视着。
没错,那就是她自己,是一幅油画中的自己。
可好像,她除了那个人,再没给别的画家做过模特。
即便是用照片来画,好像也画不出来这么细腻,这么形神兼备吧?
“这幅画是谁画的?
他画得真好。”
陆婉婷侧过头,问着身后抱着她的林子涵。
“什么?”
林子涵累了一夜,早就似睡非睡,半梦半醒了。
“墙上的那幅油画。”
“我画的。”
“什么,是你画的?”
陆婉婷转过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子涵:“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林子涵闭着眼睛,轻轻的点着头,像在说梦话似的嘟囔着:“没开玩笑,真是我画的。”
陆婉婷又一次把头转向了那面墙,对视着那幅画中的女孩,凝望了片刻,她的泪水却又一次滑下了眼角。
迷迷糊糊中,林子涵感觉好像有水滴洇湿了自己的胳膊,而怀里的那个女孩像受了什么委屈,正在抽抽嗒嗒的哭着。
本来林子涵都快进入梦乡了,又被这隐忍的哭声渐渐拉到了现实中,他惊慌的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长发:“怎么了?
是我……刚刚弄疼你了么?”
陆婉婷依然在哭,不说话也不点头,而且还哭得越来越凶了。
“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林子涵有些手忙脚乱,拿起床头的纸巾,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
陆婉婷依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依旧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除了哭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正让林子涵不知所措,突然外面客厅门被敲响了,让他拿着纸巾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陆婉婷也被这阵敲门声吓得止住了眼泪,尽管她和他有夫妻之名,可两个人同床共枕,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不管有什么朴实无华的前因,又有怎样理所当然的后果,仅凭陆婉婷那吹弹可破的薄脸皮,也受不了自己让人堵在男孩子房间里,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要不,你先出去吧。”
陆婉婷总算开口了,小声在林子涵的耳畔商量着:“要是何常在,你就告诉他……我,我昨天回自己房间睡了,好么?”
林子涵差点被她那羞答答的样子给逗笑了,不过他还是绷着脸,尽量认真的点头道:“好,你放心。”
穿好了衣服,把自己整理得顺得过眼了,林子涵这才慢慢腾腾的出了卧室,来客厅的门前,问:“谁呀?”
房间外面站着的却是陈胖,他透过半开的门缝向里面张望:“这么半天才开门?
不会是里面有个美女吧?”
陈胖只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偏偏就让他猜中了。
林子涵的脸唰地红了,堵着门口问道:“大清早的,你有事?”
“都八点半了,还大清早呐?”
陈胖觉得林子涵有些不太对劲,且不说他表情怪怪的,单就是身上那股幽幽香气,就很说明问题了,不会是这哥们儿真藏了个美女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陈胖也不说自己来这什么事,磨磨唧唧的道:“都这工夫了,怎么还不打算下楼呢?
老实交待吧,到底干嘛呢?”
”我干嘛呢你管着了?”
林子涵见陈胖直往门里边抻脖子,忙走了出来,把门关严实了才又没好气的道:“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招人烦!”
陈胖很少见着林子涵发脾气,也头一回听着林子涵跟他说这种话,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那好啊!我就在这招人烦了,怎么着吧?
!”
林子涵说完了那句话,也有点后悔。
甭管怎么说,陈胖也是他哥们儿。
哪能为了老婆,这么对哥们儿恶语相向,做得有点过了吧?
“对不起了胖哥,我才醒,精神头不好,言语不周……”“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当我是傻子吶?
我告诉你,你小子在里边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陈胖打断他的话,气势汹汹的说:“你林子涵现在是混得人模狗样,有俩糟钱了,就想着要寻花问柳了是吧?
“你忘了你什么身份了?
你是陆家的倒插门女婿!你可是早就有老婆的人了!“是,一点儿没错,陆家二小姐跟你是形式上的关系,你们俩之间是有名无实——可你们不是没离婚吗?
没离婚你小子就扯这个,你对得起谁呀?”
林子涵还是头一回看见陈胖这么大义凛然,把话说得头头是道。
其实林子涵早就知道,陈胖就是妒忌心在作祟。
这一阵子,陈胖自打进了子涵居,看林子涵连有豪宅带有豪车,心里一直酸溜溜的不得劲儿,动不动跟店里的那几个姐妹臭白话,把林子涵以前的老底全都翻腾出来,说以前他怎么怎么的穷,穷得给人家当倒插门,在陆家像个狗似的,有了老婆都二年了,到现在连手都没摸着。
对此林子涵也没怎么介意,陈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他的确给人当了倒插门,也真的跟老婆之间很纯洁。
事实存在,他还怕人家说吗?
可陈胖现在又来这一套了,弄得林子涵实在哭笑不得,这人闲事管的也太多了吧?
我对得起谁对不起谁,用得着你管了?
但这话也只是在林子涵的心里想想,没敢开口说出来,他怕矛盾升级了,弄得彼此都不好看。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离婚就扯这个。”
林子涵遵循陆婉婷的指示,不敢说她就在里面,只好顺嘴胡诌:“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这总行了吧?”
“下不为例就行了?”
陈胖得了便宜就卖乖,非得看看林子涵睡的是什么样的美女,就算自己没沾着边儿,好歹也得饱饱眼福吧?
“你让她出来,”陈胖挺着大肚子,像个领导似的挥斥方遒:“我连她一块教育教育。”
林子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胖哥实在太难伺候了,他正想冲他发火,却没想到,身后的门却自动自觉的开了。
是陆婉婷,她探出半个身子,巧笑嫣然问胖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