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走得干脆,留下云夫人和宴大夫人不宁静。
宴之择怒气冲天的,回到三房之后面色就平静了,甚至还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好笑。宴朝雲被苏公公打肿了脸之后,冯白玉时常去给宴之雲送温暖,宴之择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二人竟然在今天搅合了起来。
他赶过去,也是突然收到了消息宴之雲这几日清心寡欲,遍对冯白玉下手了。
宴之婳也是一言难尽,她一直知道宴之雲混账,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混账,在府里就敢对弟弟带回来的姑娘下手。
君昭直觉晦气,让宴之婳今天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还在宴府没有出门就直接冷声道:“以后除非是有人死了,否则不要回来了。”
宴之婳:“……”殿下您这般说当着合适,没瞧见周围还有那么多下人吗?
成琅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太子殿下说得是,如今我夫人怀了身子,也不好奔波,那些事,也不宜让我孩儿见到。”旋即他有温温柔柔的跟宴之洳道:“夫人,往后你就不要过来了,若是有什么事,我替你来就是,你且在家安心养胎。”
宴之嫣在假山后面,瞧着成琅对宴之洳温柔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之菱在她身边,疑惑的道:“不是说成国公世子时候断袖吗,九姐姐如何会有孩子?”
宴之嫣听得宴之菱的话,面色就更不好了。
宴之菱不知道的是,宴之嫣看着妹妹们一个一个的嫁出去,她现在有些后悔了,虽然当年母亲查到了成国公世子是断袖,那个时候她恶心极了,宴二夫人把婚事栽给了宴之洳她没有说什么,但瞧着他们如今恩爱的样子,宴之嫣不禁有些怀疑,成国公世子到底是不是当真是断袖。
宴之婳有些心虚,这事情不就是他哥哥纵容出来的么。
她尴尬的笑了笑,同成国公世子道:“今日是我们的不是,连累世子和九姐姐了。”
太子冷冰冰的瞧着成琅,成琅十分疑惑,怎么就准许你太子殿下骂骂咧咧的,就不允许我骂骂咧咧了啊!
宴之婳见走出了宴府,四下无人,这才大致小声说了一下。然后有些歉然的道:“这样的手段,的确上不得台面,但我们也没办法,孝道大过天。”
“这如何能怪太子妃和十五弟你们,且不说太子妃你未曾参与此事,便是十五弟也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且十弟不是说了,他心悦冯姑娘么,而冯姑娘原本也就存了心思。”他们不过是没有阻拦而已。
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拦。
拦人之路,犹如杀人父母。
成琅也是道:“若是脱离出来,倒是好事。”
因为在宴府门口,双方不好多做停留,简单了说了几句之后就分别了。
宴之洳夫妻二人上了马车后,宴之洳一脸羡慕的道:“三伯父他们一家可以剥离晏家,真好。”
成琅揽住她的肩道:“你现在也不是宴家人了,而是我们成家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其实这些面子上的关系,不做也无妨的。”不过是一点不好听的名声而已,他背得起。
心里却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宴之洳知道自己矫情了,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也很满足,方才不过是有感而发。所以也就含笑应了一句:“嗯,我是成家的人。”
君昭和宴之婳回到太子府,一直神出鬼没的常隐出现在了他们房间的外面,君昭便让宴之婳自己歇息一会儿,他自己去了书房。
常隐道:“殿下,清婵是内鬼。”
今日宴之婳和君昭回宴府,并没有带宴之棠回去,清婵也就被宴之婳留在宴府监督宴之棠减肥,虽然是监督宴之棠减肥,却也不用清婵时时刻刻都盯着宴之棠。
清婵趁着君昭和宴之婳都没有在府里,偷偷往太子府北面无人的地方去了,若非清婵的一番动作,他们都不知道北面有一处的墙壁上有一块砖是松的。
清婵偷偷的塞了一张纸条过去,将墙面复原过后就离开了。
他们去把那纸条拿出来,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太子妃有孕。”
君昭看着这张常隐找回来的纸条,勾了勾唇:“看来,之前本宫南下的消息也是她送出去的了。”
“可要将人抓起来?”
“暂时不用,让人把她盯紧一些,莫要伤着太子妃和小公子了。”
“是。”
“重新放一张纸条进去,就写,太子已经知道了他们安插在吏部的人是谁,准备动手了。”
“是。”
常隐离开之后,君昭让小苏公公去唤了童嬷嬷过来:“嬷嬷以后把清婵盯紧一些,莫要让她碰太子妃的任何东西,也莫要让她近太子妃的身。”
童嬷嬷一愣,旋即脸上就是怒色:“那小蹄子竟然背叛了?”童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在宫中沉浸多年,君昭这般一吩咐,她就明白了。
“殿下放心,老奴会盯好她的。”
“有劳嬷嬷了。”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童嬷嬷走后,常安来问:“殿下,姜姑娘快到京都了,要如何安置。”
“青松先生这些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经常在外面跟一些青年才俊们一起,偶尔指点他们一二,被皇上直接请进宫过两次,陪着皇上下了棋。”
“那些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查了没有?”
“都查过,暂时没有毛病。”
“都派人把他们盯着,宁错不放。”把信息塞在墙缝里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地方谨慎得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是。”
“姜云贞快到的消息,送给青松先生,听从青松先生的安排。”
“是。”
宴之婳那边,十分疑惑君昭为什么把童嬷嬷单独喊了过去,等童嬷嬷回来,本来想问的,但想了想又没有开口,总归她相信君昭是不会害她的。
宴之婳虽然回了太子府,却依然关注着宴府那边的情况。
宴之择揪着宴之雲不放,让宴丞相发了怒,直言宴之择因为一个女人不敬嫡兄,罚了宴之择禁闭。
宴丞相本就不愿意让宴之择娶冯白玉,如今冯白玉跟了宴之雲,按云夫人的说法给宴之雲做妾正合适。
冯白玉的身份不高,做正妻没有这个资格。
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无论是宴之择还是宴之婳都想到了,宴三老爷和宴三夫人亦是,但到底忍不住心寒。
宴之择被关禁闭之前,却是让人偷偷给冯白玉送了信,说他们二人没有缘分了,但他却不愿意看着冯白玉沦为妾室,他的人查出来,他们事发的那天,房间内的香是有问题的。
他被关了禁闭,也没有办法在帮她了,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她。
冯白玉倒是还忍不住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宴府的丫鬟小姐,都说她攀高枝,都说她勾引宴之雲。
她是勾引了不错,但却没有无耻到像个妓子一样直接往人的床上躺。
她那天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宴之雲当时的状态也很奇怪。
宴之择给了冯白玉这个线索之后,冯白玉就暗暗的开始去查。
冯白玉除了虚荣过度,人也不傻,相反有些方面还比较精,在加上宴之择暗中的帮助和推动,冯白玉就查到那天宴之雲房间里面的香的确有问题,是宴之雲院子里面的一个嬷嬷点的。
她没有权利去审问那个嬷嬷,也没有权利要人,知道云夫人和宴大夫人不喜欢她,她寻了机会直接拿着证据在宴丞相跟前闹了起来。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到了晏家来就**了,晏家还要让她做妾,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冯白玉全然无用,宴丞相也可以把这件事抹平,但宴丞相到底在乎冯家的那点兵力,只能让冯白玉给宴之雲做正头夫人。
宴大夫人和云夫人哪里乐意,宴丞相直接发怒了:“你们管家这么多年了,任何事情都处理得好好的,为什么这次的事情还要本相来处理,夫人,切忌意气用事。”
宴丞相在云夫人跟前,鲜少自称本相二字,云夫人知道他不耐烦了,只得忍了这口气,点头同意了。
孙媳妇又不是不可以换,且让冯白玉逍遥一些时日。
但宴大夫人却不甘心,她找到了那个冯白玉说的婆子,审问她为什么要给宴之雲和冯白玉下药。
宴丞相不想为这样的事情烦心,所以冯白玉去找他的时候,他并未查证什么,直接同意了冯白玉的要求。
并且态度还很温和的同冯白玉说,是宴家失礼了,对不起她,等她父亲和母亲过来,他会跟他们请罪。
宴丞相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想落人口实。
至于那样对宴之择,这叫家风严谨。
宴大夫人这边审问却并不顺利,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婆子并不说,后面她查出来这个婆子有个女儿在云夫人院子里当差,就拿了她女儿来威胁,那婆子才松口招了。
但宴大夫人听到的消息,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那婆子说,是云夫人院子里的人给的她这个,让他放在宴之雲屋子里的。
宴大夫人就开始怀疑人生了,分明婆母也是跟她一样不希望冯白玉跟雲儿有牵扯的呀,为着此时还被父亲骂了。
可她无论在怎么审问,如何威胁那婆子,那婆子都是这个回答,还说如果不是云夫人身边的人给她,她也不会听旁人的命令。
宴之雲因为受宠,所以他身边伺候的人连着杂志府中也是有地位的,旁人使唤如何使唤得动。
宴大夫人想不通云夫人为何要害宴之雲,问那婆子,那婆子除了认识给她东西的人,旁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宴大夫人就又去找了那个给婆子香的丫鬟,事情越查却越是诡异,直到查着查着,宴大夫人查到了许多关于云夫人的隐秘,吓得她不敢在查了。
左右是个女人罢了,雲儿娶了就娶了,往后在给他换一个出身好的就是了。
宴大夫人这般想着,心里却对这个婆母越发的敬畏了。
她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也很庆幸自己嫁的是嫡子。
宴大夫人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她查,云夫人慢慢的也察觉到了,云夫人如何会容忍宴大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想着要把宴大夫人弄死。
宴大夫人都知道云夫人的可怕之处了,哪里还会不加防备,云夫人想要弄死她,她也察觉到了,于是婆媳二人就开始不动声色的斗法。
让府中的其它人都受到了波及。
冯白玉也知道自己当天会那样,是云夫人从中作祟。
她对云夫人厌恶极了,看着一慈祥和蔼,尊贵无比的人,却是披着人皮的鬼,她跟云夫人无冤无仇,云夫人却要害她做妾。
云夫人还不知道,她自己替她的乖孙背了一口巨大的锅。
那药,是宴之雲自己下的。
宴府婆媳二人斗法,每天都热闹得很。
宴三夫人受了伤,没有被牵扯到里头,倒是躲了不少清静。
云夫人虽然厉害,但宴大夫人在宴府当家多年,也有一定的手腕,在加上她拉了晏家庶出的被云夫人折腾得不轻的那几个一起,倒是跟云夫人不相上下。
庶出的夫人虽然不受待见,但到底也不是全然无用的。
在云夫人手底下活下来的,也没有哪个是傻的。
宴二夫人和宴五夫人则是作壁上观,她们不喜欢云夫人,也不喜欢宴大夫人,最好二人能够两败俱伤,她们坐收渔翁之利。
宴之婳那边每天听着大力跟她汇报,只觉得比画本子里面还精彩,她问大力:“大伯母究竟查到了什么,触怒了祖母不惜要杀她灭口。”她记得祖母还是很器重大伯母的。
大力面色变了变,决口不跟宴之婳说查到的是什么。
实在是,太恶心了,她当时听到的时候都差点恶心吐了。
这些消息都是君昭那边的人告诉大力的,大力又来跟宴之婳说。
原本也是可以直接跟宴之婳汇报的,大力觉得那些人说得一点都不热闹,不能给宴之婳解闷儿,就自告奋勇的来转话了。
宴之婳要承认的是,大力说起来的确比他们说得精彩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