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仓库内,众人坐在地面歇息,两名船员取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替乙石玛处理伤口,而尼摩船长和汤姆·索亚则站在门口观望。
不一会儿,赛法尔·贝尔南德斯从里面的铁制楼梯走下来,众人久别重逢,心情甚是激动。一阵寒暄过后,汤姆·索亚率先问道:“赛法尔,特雷弗、范海辛和阿鲁卡多他们人呢?你们是什么时候遇见萨加的?”
赛法尔微微一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众人听罢,纷纷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只是在钟楼里躲了一个多月,外面的世界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们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狼狈?”一道浑厚的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
众人闻声一惊,这才发现大家都围着赛法尔,没有注意到萨加已经来到身后。
汤姆·索亚长舒了一口气,将手枪插回枪套,笑道:“请别介意,萨加!我们最近神经总是绷得很紧,睡觉的时候都不敢脱衣服,枪也不敢离手!”
“没关系,我很理解你们的处境,况且子弹也伤害不了我!”萨加摆摆手,指着外面说道:“你们跟军情局的人是在维多利亚火车站碰见的,还是在回来的路上碰见的?”
“在回来的路上!”汤姆·索亚扶着枪套解释道,“当时我们刚过河不久,安娜首先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她就带着我们开始兜圈子,兜着兜着对方就失去耐心,转而打算伏击我们。
幸好安娜的感知力远超一般高等吸血鬼,因此她很快便发现对方的埋伏,但是敌众我寡,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直接赶到这里!”
尼摩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看来,其实我们早就暴露了!这两天军情局那帮狗一直跟着我们,就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将我们聚而歼之!”
“为什么这么说?”萨加疑惑道,“安娜是极为厉害的高等吸血鬼,图多尔也是极为厉害的精英狼人,我们还花重金委托当地吸血鬼势力满城找你们都找不到!要不是尤妮丝有红外热成像能力,又恰好看到隐形人罗尼·斯基纳,否则谁能知道你们竟然躲在维多利亚火车站的钟楼内!”
尼摩船长点点头,叹道:“按理说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连气味都不敢留下,时刻注意清理痕迹,但是他们军情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批外援,全部都是特殊的高等吸血鬼,尤其是当中还有一个吸血怪!”
“吸血怪?什么意思?”赛法尔·贝尔南德斯好奇道。
“这个吸血怪原本应该是高等吸血鬼,但不知道为什么,变异成那副鬼样子!”尼摩船长回忆道,“她不能恢复人类形态,只能一直保持着蝙蝠形态,而且她的耳朵又尖又长,紧贴头皮,鼻孔朝天,唇部突出,长相极为怪异!”
随着尼摩船长的讲述,萨加和赛法尔得知这吸血怪不仅形状怪异,而且拥有回声定位的能力,堪比真正的蝙蝠。罗尼·斯基纳虽然能隐身,但他只是光学隐形,身体并没有消失,所以罗尼在声波的探测下,无所遁形。
事情发生在大前天的晚上,当时罗尼和乙石玛准备出去寻找食物,二人恰巧在维多利亚火车站内看见m领着七八个人在第2站台候车。
罗尼见状迅速跑回去汇报情况,尼摩船长和汤姆·索亚等人觉得是天赐良机,于是众人赶紧做好准备,带上尼摩船长自制的机械玩具炸弹,准备前去干掉m。
然而还没等众人靠近,一大帮军情局特工簇拥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将2号站台团团围住。那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似乎是军情局的领导,他上来就训斥m,还扇了m一巴掌!
当时罗尼很好奇,便悄悄靠近他们,偷听他们谈话,得知训斥m的是军情局特殊犯罪调查科的主任邓肯·蒙罗,而m和邓肯·蒙罗之间,是为军情局请来的外援归属问题发生争执。
他们在站台等候的这批外援,据说是高层从外地高价请来的雇佣兵,而m是因为在曼斯菲尔德副局长的办公室里看到公函,提前得知此事后,想先行带走这批雇佣兵,但是这批雇佣兵和中间联络人只认邓肯·蒙罗,拒不与m进行交接。
邓肯·蒙罗得知消息后立刻带人赶了过来,他火冒三丈,借题发挥,不仅扇m的耳光,打压m的亲信,还向上级主管部门打小报告,给曼斯菲尔德上眼药。
军情局的内斗令众人耳目一新,但是垂头丧气的m已经离开站台,快要走出维多利亚火车站。大家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维多利亚火车站内有大量的军情局特工,但是他们依然决定冒险出击。
刚开始的进攻很顺利,m身边的特工们纷纷被击倒,邓肯·蒙罗那批人也被尼摩船长自制的炸弹炸得晕头转向。然而大家没有想到的是,m身上的防御装备极多,他的衣服不仅能防弹,还能撑起来做盾牌,皮鞋里还有弹射器,可以帮助他迅速转移阵地。
更令大家失算的是,军情局请来的这批外援全部都是高等吸血鬼,而且人人皆有异能,几乎都是以半变身状态作战。尤其是吸血鬼队伍中央那位披着斗篷的吸血怪,她速度极快,认人极准,闪避能力极强,要不是通过其他吸血鬼的对话,众人根本不知道这丑陋的吸血怪竟然是女高等吸血鬼!
形势对众人极为不利,好在有机灵的雨果从维多利亚火车站各座钟楼和大厅的缝隙间扔出烟雾弹,掩护众人撤离现场。但该死的是,罗尼仗着自己能隐身,并没有随众人撤退,反而混在军情局特工当中,偷听他们谈话,准备伺机进行报复。
然而邓肯·蒙罗、中间联络人和吸血鬼雇佣兵首领的谈话,令罗尼大为吃惊,他们谈话的内容涉及到军情局的内斗、十戒组织和变种人、狼人和吸血鬼实验、还有伦敦地下世界的变化与安排,甚至还提到德古拉的名字。
得知许多内幕和秘闻,罗尼·斯基纳一时激动,呼吸略显急促,被吸血怪察觉。好在这吸血怪已经丧失语言功能,因此她想说话,要么靠写,要么靠猜,所以情急之下,她直接掀开斗篷追向罗尼。
罗尼·斯基纳很聪明,他一直往铁轨、站台和人堆里挤,导致整个维多利亚火车站鸡飞狗跳,火车站管理方对此表示强烈不满,甚至准备向女王陛下告状。
邓肯·蒙罗顾忌影响,不愿意给曼斯菲尔德留下把柄,因此没有穷追猛打,但是吸血怪拥有回声定位的能力,她一直追到火车站外墙才被雇佣兵首领制止。
当时罗尼就是通过这段外墙的通风口进入钟楼内部的,而且发生这么大的袭击案件,除了当天晚上有巡逻外,第二天军情局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因此尼摩船长怀疑当时这吸血怪已经知道众人躲在钟楼内。
一般来说,普通人类耳朵能听到的声波频率为20hz~hz,因此人类将频率高于hz的声波称为“超声波”,将频率小于20hz的声波称为“次声波”。
虽然超声波和次声波在媒质中的反射、折射、衍射、散射等传播规律,与可听声波的规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超声波的波长很短,具有良好的方向性,反射能力很强;而次声波的波长很长,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传播距离很远。
因此超声波不仅能准确定位,还能检测到人体和金属材料等物质的内部情况,拥有除尘、去垢、清洗、灭菌、焊接等功能,可以广泛应用于医疗、光学、半导体和石油化工行业。
虽然声波皆能杀人,无论是次声波、可听声波还是超声波,但是次声波对人类的好处最少,而杀伤力却最为突出!
因为次声波的频率与人体器官的固有频率相接近,频率越接近,就越容易引起器官共振,从而导致人体功能失调或损坏,使人产生呕吐不止、呼吸困难、肌肉痉挛、神经错乱、失去知觉,甚至内脏破裂而死等情况。
比如人类头部的固有频率为8~12hz,腹部内脏的固有频率为4~6hz,所以当次声波的振荡频率与人类大脑或者内脏相近,引起共振时,能强烈刺激人的大脑和内脏,轻者头晕、耳鸣、恶心、恐惧、丧失平衡感,重者精神失常,内脏剧痛无比,乃至血管爆裂而亡。
萨加听罢尼摩船长的叙述,心知这吸血怪对于超声波的运用仅仅停留在回声定位的水平,尚不足为虑,但是邓肯·蒙罗他们的谈话,则令萨加心中为之一动。
军情局的内斗和邓肯·蒙罗他们对十戒组织的不屑,以及对伦敦地下势力的理想化安排,在萨加看来都是分化瓦解对方,获取利益并打击m的重要途径。
至于他们语焉不详的吸血鬼实验,则让萨加联想到尤妮丝的秘密,尤其是萨加得知德古拉竟然与吸血鬼实验有关,更是感到心中不安。德古拉如今已是奥德唯一能倚重的助手,如果德古拉在伦敦的话,那奥德呢?
此时陷入沉思的赛法尔回过神来,望着萨加说道:“当初在小教堂里,安娜请来的高等吸血鬼好像与尼摩船长刚才描述的那些吸血鬼雇佣兵很相似,无论是作战方式,还是五花八门关于翅膀变异的能力!”
沉默片刻,萨加对赛法尔说道:“我们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需要同他们进一步接触才能知晓,不过尤妮丝与安宁区酒吧那些高等吸血鬼比较熟悉,她也许会了解一些内幕!”
“尤妮丝现在是在楼上睡觉吗?”赛法尔·贝尔南德斯问道。
“怎么可能!”萨加笑道,“这地方已经暴露,所有人都需要转移,而尤妮丝和安茱莉娅已经乘坐我的特制马车离开了!”
赛法尔点点头,又忧虑道:“那这些普通工作人员怎么办?他们曾经在病房里很照顾我,对我们这些异类也很友善,如果让他们落入军情局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别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后门热闹得很,哈珀教授正带着工作人员们有秩序地转移!”萨加对众人笑道,“我的工厂边上有一栋现成的大楼,早已改造完毕,你们现在也可以同工作人员们一起过去!”
“让这孩子先走吧!”汤姆·索亚摸了摸雨果的脑袋,对萨加说道:“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行动!”
“我也不走!”雨果倔强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情!”
“这孩子有点意思!”萨加蹲下身子,望着雨果的双眼,问道:“你能帮得上我们什么忙?”
“我……我能……掩护你们!我会打枪!”被萨加威势所慑,雨果开始有些胆怯,但是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昂首挺胸,骄傲地说道:“尼摩船长教过我!我会修很多机械设备!我还会制造很多种炸弹!”
“小鬼,你会的还不少呀!”萨加笑道,“不过我们现在并没有危险,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换个地方而已!”
“你先带其他人离开,我和汤姆留下来看看!”尼摩船长对乙石玛说完,转身摸了摸雨果的脑袋,笑道:“这位叔叔叫萨加,他的本事可大了,外面那些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乙石玛带着雨果和船员们离开后,隐形人罗尼·斯基纳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大事不妙!军情局的狗腿子们虽然都撤了,但是乌义又来了!咦,萨加你也在这里?太好了!萨加你赶紧出来看看吧!”
萨加走出仓库,纵身一跃,直接落在双方对峙的十字街口,与乌义相向而立,屋顶上的阿鲁卡多、安娜、王冲和王玲兄妹俩见状也分别落回到各自的阵营。
乌义望着萨加身上那件深红色的兜帽大衣,缓缓开口说道:“你就是杀死瓦勒罗和伊桑,并且不断与我们十戒组织为敌的萨加?”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但是我得纠正你一点,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萨加盯着乌义说道,“我不知道乌鸦是怎么评价我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在伦敦只想做生意赚钱,除了我这些朋友的事情,其他事情我毫不关心!”
乌义上下打量着萨加,轻笑道:“如果你那些朋友愿意就此罢手,不再找m的麻烦,我也可以做主,让m撤销对你那些朋友的通缉!”
萨加闻言哈哈大笑,他举起双拳,平放在胸前,拳背向上,拳面指向乌义。两秒钟过后,双方同时拔身而起,只听见空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二人硬拼了一招,然后分别落在道路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