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圳又赶忙看一眼跟在他后面的韩诗,小心翼翼地挪上前,“小诗你回来啦?”
韩诗有些好笑,“韩先生怎么能用‘回来’这个词?”
感觉自己像只狐假虎威的狐狸,小人得志吗?
韩诗收敛了笑意,跟在阡辰身后不再理会韩圳。
韩圳顶着一脑门冷汗跟进屋,阡辰已经在客厅的主位上坐下。
张嘉美跟韩氏兄妹一左右站在两侧,大气也不敢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阡总泡茶。”韩圳进屋冲张嘉美吼道。
女人小跑着去泡茶,哪还有半点面对韩诗时的颐指气使。
果然……权利是个好东西,亘古不变的道理,韩诗到了今天才彻底的见识清楚。
韩诗进屋,阡辰起身。
恭敬地对她道:“少夫人,请坐。”
这举动搞得韩诗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男人是要演戏给韩家人看。
总归是对自己有好处,她也乐得配合。
听话地坐下,“阡总你也坐。”
阡辰嘴角轻抽缓身坐下。
韩鸽跟韩霁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一脸难以自信,一个一脸恨意。
韩霁瞪着她的脸,一口牙都快咬碎,“韩诗你……。”
“大胆,少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符询……。”
阡辰突然发难。
符询大步上前,拉过韩霁就是两耳光下去,直接把韩少爷给打懵了。
“你……你谁呀,凭什么打我哥哥?”
韩鸽上前拉人,被韩圳带到身后,“你们都给我闭嘴,符助理,孩子小不懂事不知道规矩,他知道错了。”
符询收回手,冷漠地站到一边。
韩诗张了张嘴,心里暗爽。
这阡辰想收拾人还真是有办法,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韩霁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种事情挨打。
韩霁挨了打,韩鸽心里不痛快。
冲到韩诗面前开口大骂:“韩诗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跑回来耀武扬武,你要真是席家少夫人,为什么席慕辰连面都不敢露……。”
啪……,清脆的耳光震的人隔膜发懵,“闭嘴,谁让你这么跟少夫人说话的,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给我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韩圳这巴掌没留情面,韩鸽的脸很快就肿起来。
张嘉美捧着茶壶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茶壶都摔到地上,顾不上被茶水汤到的脚面,她冲到韩圳面前。
“老韩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个贱人打自己的女儿,你是怎么当父亲的。”
贱人?
呵呵……,韩诗冷笑出声。
韩圳被这笑声,吓得腿一软,面露凶光地看向张嘉美,“你也给我闭嘴,都是你教的好,才让他们这么没规矩,还不快带着他们滚下去。”
韩圳朝张嘉美递了个眼色,生怕晚一步再被阡辰发难。
张嘉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也是一个哆嗦,拉了一对儿女就要走。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
阡辰很合时宜的开口。
韩诗一阵好笑,平时欺负自己也就算了,明知道阡辰是上门来找麻烦的还敢这么嚣张,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麻烦。
真以为走得掉。
韩鸽一抹眼泪,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冷光,“阡辰,你跟韩诗非亲非故犯不上这么为她出头,就算她是少夫人也是个不受宠的,你真要为了这么个女人得罪韩家?”
阡辰面无表情,语气慵懒,“怎么,韩家得罪不得?”
韩圳想要喝斥已经来不急,韩鸽冷笑,“韩家能不能得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了席家你阡辰什么都不是。”
等她嫁给席墨泽一定要把这个男人踩到脚底下,让他跪着给自己提鞋。
“呵……韩总,令爱这话是什么意思?”冷戾的声让人打颤。
韩圳吓得冷汗直冒,“阡总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小女说的话,她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爸……。”韩鸽不瞒。
“闭嘴,还不快给少夫人跟阡总道歉,别不知道天高地厚。”韩圳推她一把。
张假美心里不悦,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得罪阡辰。
拉着韩鸽跟阡辰陪不是。
阡辰曲着腿根本不看他们,“韩总我想你搞错了,你们得罪的不是我,是少夫,少夫人要不高兴,席韩合作的事恐怕就要泡汤,别怪我没提醒你,席少再不受宠,动根小手指也能碾死韩家。”
韩圳抹了把汗,“阡总提醒的是,是我教子无方才,阡总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言罢,又转头看向韩诗。
“小诗你我父女一场,这门婚事也是我替你千挑万选的,你可不能那么没良心,你弟弟妹妹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当姐姐的要多担待,爸爸给你赔不是了。”
呵呵……真好笑,一句赔不是就可以掩盖他加诸到自己身上的痛苦。
千挑万选的婚事?哈哈……韩圳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想到韩诗会借着这门‘好婚事’来报复韩家。
韩诗心在滴血,到了最后一刻韩圳还在替他的儿女找借口,还在让她担待,真好笑,为什么要忍耐担待的人是她,凭什么她要为了韩家牺牲一切。
韩诗只觉得恶心,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待,让她绝望。
“韩总你说的对,婚事是你千挑万选的,我不能辜负了你的美意。”
韩诗说完这句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路过韩霁身边时她说,“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有些事我也是逼不得已,不是有心伤你。”
韩家没人值得他留恋,但就这么放过他们,韩诗不甘心。
既然韩霁想得到她,那么她利用他一场也不为过。
韩诗走出门,只觉得阳光刺眼,而她的世界早已经没了色彩。
阡辰慢她一步出来,“你还是太心软。”
韩诗摇头:“身体上的痛楚只是一时,韩家的人不该被这么对待,不是吗?”
阡辰目露诧异,“你想好了?”
韩诗坐上车,“我了解韩圳,儿子女儿妻子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与其让他痛苦一时,我更想让他痛苦一生。”
拿走他最在意的,面子、名誉、金钱,让他身败名列,无法立足,这才是韩诗想要的。
席慕辰有些意外。
他以为韩诗会心软,会顾念韩圳占着她父亲的名而放过韩家。
看来是他低估这个女人。
“难怪古人云:最毒妇人心。”她远比他想像的要狠。
韩诗失笑,“你也觉得我狠?”
“当然不,对伤害自己的人没必要心软。”
韩诗点头,“你说的对,所以阡总我们之间的账我也从来没忘记过。”
总有一天要加倍还回来。
韩诗本是玩笑,说者无意。
席慕辰心里有鬼,听者有意,脸色瞬间沉进谷底。
他倒不怕韩诗报复,总归是自己利用在前,他只怕韩诗知道真相后…痛苦…。
她会因为自己的欺骗而难过痛苦吗?
席慕辰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深想这个问题,眼下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席慕辰示意符询把车开回席宅,“你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公司。”
放韩诗下车,他自己回了公司。
韩诗也不在意,反正这里自己也算熟悉。
包里揣着她跟席慕辰的结婚证,她现在没有办法再赖在秦诺诺的公寓不走。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名义上的少夫人,总不能寄人篱下,她愿意想必席慕辰也丢不起那个脸。
虽然她根本都怀疑到底有没有席慕辰这个人。
韩诗走进院门,之前购置的衣服也恰巧送来。
大包小包,数量相当可观,还有数不清的鞋子,真叫人眼花缭乱。
韩诗有些傻眼了,她根本不知道阡总买了这么多回来。
正想开口让他们再退回去,席贵已经招呼佣人收进衣帽间。
“哎……席叔。”
韩诗没来得及喝停这一切,被席贵拉到一边,“老爷来了。”
“老爷?”
韩诗没反应过来。
席贵,“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席少爷的父亲,老人家从国外赶过来看儿媳妇的。”
韩诗吞了吞口水,一脸紧张,指了指自己道:“看我?”
“除了你还有谁,快上去换身乖巧点的衣服。”
为毛席叔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韩诗一脸笑意:“席叔你是在担心我呀?”
席贵:“你这丫头知道我担心还不赶紧的,我跟你说你要把老爷哄好了,以后在席家的路保证你走的顺顺当当的。”
韩诗愣了一下,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真的假的,席叔你可别逗我?”
席贵很认真地跟她说:“丫头,结婚证都拿了,有些事你别再胡思乱想,安心当席家的媳妇儿。”
韩诗被这句劝慰弄得一怔,尴尬失笑,“席叔这事你也知道了?”
不是她要胡思乱想,是这婚结的荒唐,原本便是交易叫她如何能安心。
席贵点头:“去吧,老爷还等着你。”
韩诗急忙转身上了楼。
席贵名义上是阡辰的管家,实际上韩诗发现他操心更多的却是席慕辰的事,莫非他是席少派来监视阡辰的?
可看样子又不对,阡辰对他优礼有加,不像是对立的关系。
韩诗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换了身简便的常服,把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便重新下楼。
在她的印象里,豪门里的老爷该是又凶又严肃还有那么丢丢老古董的性格。
对她这种交易而来的儿媳妇肯定是百般看不上眼,亦或者是会各种为难加挑剔。
所以打从一开始,韩诗就没想过要去讨好对方,只想着怎么让自己全身而退少受点侮辱。
韩诗进客厅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人。
迎头撞上……。
“哇……老人家您有没有事?”韩诗心想这下完蛋了,上来就把席老爷撞翻在地,她今天怕是全身而退不了。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小姑娘你那脑袋是石头做的不成?”
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韩诗心里忐忑也没多想,扶着老先生回身坐好,“我去给您叫医生。”
“回来。”声如洪钟,气势很足,貌似不像有哪里受伤的样子。
韩诗便也停下步子,回头看着人,“席老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个视线盲区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你知道我是谁?”老人一双精炼的眸子紧紧锁定她,内里意味不明。
韩诗下意识后退一步,吞吞口水,“刚席叔有跟我说过。”
席叔对不起了,我也不想出卖你的,实在是这老头儿太凶了,要吃人。
老人眸色更深,“你怕我?”
韩诗再往后退一步,又果断摇头,“不…不怕。”
老人冲他招招手,“听说你是阿辰的媳妇儿,过来我瞧瞧。”
韩诗知道逃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过您儿子。”
老头好你是笑了一下,韩诗不太确定。
“好巧,我也没见过。”
但这话她听清了。
什么玩意,什么叫他也没见过?
韩诗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老头:先生你确定没开玩笑。
“席老,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自己的儿子没见过,当她是傻子吗?
“来,你来。”老头又对她招招手。
韩诗觉得眼前的老人似乎也没那么凶,大着胆子走近一步。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样子,老头很不满意。
眉头没来得及蹙起,韩诗已经几大步走到他跟前,“席老你要是想打我一顿,赶紧动手,这么吊着也挺让人难受的。”
老头伸至半空的手一僵,有些莫名其秒,“我为什么要打你。”
“我刚刚把您撞了啊?您不是说我脑袋跟石头似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
老头气得嘴角一掀,“我没想打你,你这丫头为什么要这么想?”
“那不然您为什么一个劲儿的叫我上前?”
韩诗觉得她理解应该没有错。
不然什么话必须要上前才能说,明明是为了方便动手。
好强大的逻辑一点毛病没有。
老头被她气的没了脾气,“让你上前是想好好看看你,你可是我儿媳妇,我当然得替我儿子把把关。”
韩诗挨着老头坐下,又点了点头,“有道理,可您明明说您都没见过您儿子。”
老头拧眉,“的确没见过。”
“……。”确定没逗她,哪有父亲没见过儿子的。
老头重重叹下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儿子现在不愿意见我,所以我也没办法见他。”
“……。”
“听说他要娶韩家的丫头,我这才赶回来见见人,还以为他会想明白见我一面。”老头一脸伤感,让人心酸。
韩诗小脸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我也没见过他,不过我有这个。”韩诗从包里把俩人的结婚证拿出来递给老头。
老人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脸都绿了,“胡闹,结婚证上的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新郎的脸被一个笑脸表情挡住,完全看不出他是谁。
韩诗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不想让人见到他的脸,也可能他有别的苦衷。”
韩诗把本本收好,这可是保命符,不能乱丢。
老人很赞同韩诗的话:“他的确有苦衷,丫头你叫韩诗?”
“嗯,韩诗,诗歌的诗。”
老头失笑,“很好听的名字,人如诗,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读懂。”
“哈……。”
韩诗有点不好意思。
老人又问:“就这么把自己嫁了,有没有不甘心。”
韩诗两条腿在沙发边晃动,抬起头看向老人,“说实话吗?”
席老:“当然,我不听假话。”
韩诗:“那你会不会生气?”
席老:“我保证不管你说什么这次都不生气。”
韩诗双手撑着沙发,又挪到膝盖上该为撑着下巴,抬头看着人,眼睛亮晶晶的,像天边最耀眼的星辰。
“不甘心。”
她说。
“如果我能自己做主,肯定不会嫁进来。”她补充道。
席老脸色自然不太好,“你看不上席家?”
“不是席家的事,是我不想自己的婚姻变成一场交易,这么说可能有点痴心妄想,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席老拧眉,“是韩圳逼你的?”
“开始是。”韩诗哂笑,“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哦?”
韩诗笑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打算好好地当这个席少夫人,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不会做抹黑席家的事,当然如果您不满意我这个儿媳妇,也可以随时让我走。”
她虽然想报仇,但也并不一定要依靠席家。
而且她并没有多想当这个席少夫人。
席老笑了,“记住你说的话,永远也别做抹黑席家的事,好好当你的席少夫人。”
韩诗微怔,接着也跟着笑了,“好,我说到做到。”
席老起身,“听席贵说你会做饭,晚饭你来煮?”
“……。”为什么她要煮饭,她并没有多想煮饭。
“怎么,不愿意?”老头回头看她。
韩诗赶紧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您想吃什么,我来做。”
老头点的菜,跟阡辰平常的口味极其相似。
韩诗还疑惑了一下。
走进厨房的时候碰到席贵,“席叔,阡总之前跟席老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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