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依旧一言不发,默默摸眼泪。【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楚姑娘,你别只顾着哭啊!”哈齐都快跟楚衡一起哭了,他不理解为何楚衡一看到自己的父王竟然情绪这么崩溃,搞得一副她被自己逼迫顶包的样子。
逼迫顶包?
想到这里,哈齐后背唰的一下冒出一层冷汗,他再去看楚衡,越发觉得楚衡哭的假惺惺,做作的很。
楚衡这是在阴自己么?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得罪过她啊?
“是我对不起三王子,我愿意随他去死,三王子待我那么好,我却背叛了他……”楚衡哭的更惨了。
哈齐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哈猛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哈鲁:“鲁儿,你说。”
哈鲁蹙眉,一脸复杂的看向王上,半晌之后,他俯身叩首:“儿子不能说。”
这话音一落,哈猛顺手拽起一本书便朝着哈鲁扔了过来:“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让你说你便说!”
“君恩父恩兄弟情,儿子实在是什么都不能说……”哈鲁头触着地,就是闭口不言。
“九弟,你……”哈齐见哈鲁这个样子,那就是默认了杀人的是他哈齐不是么?哈齐的身子猛地颤了两下,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哈鲁,“你竟然也这么对我!”
“大哥,我……”哈鲁抬头,眼眶红彤彤的看着哈齐,“弟弟无能,弟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你!你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你说出来便是了!”
“大哥,我们还是将江岚的骨灰还给楚姑娘吧,我们骗不过父王的……”
“你说什么?!”哈齐猛地瞪圆了眼睛。
就在这时,跪在一旁的楚衡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哭了两声,双膝向前挪动,靠近了王上的桌子:“王上,求你让大王子将皇上的骨灰还给我吧,那是皇上啊,我要带着他的骨灰回家乡去的!”
“你在说什么?”哈猛眉头紧蹙,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楚衡。
楚衡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哈猛:“王上。大王子拿着我汉族皇上的骨灰,他以此要挟我,我才从三王子手里偷走了权杖给大王子送去了。也因为这骨灰,我今儿要替大王子背下这杀了三王子的罪名,可是楚衡知道自己错了……”楚衡哽咽着继续说道,“楚衡对不起三王子。楚衡也对不起逝去的皇上……”
“你!”哈齐猛地站起身来,他手指着楚衡。脸上怒气已经压不住了,“你这毒妇!信口开河!”
楚衡回头看向哈齐,望着哈齐愤慨至极的模样,楚衡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她自然知道哈齐是无辜的。她也知道在王族当中有哈齐这种心性的人越来越少,可她需要哈鲁登上辛族的王位,那挡在哈鲁面前的石头。她都要将之搬开。
楚衡眼中的悲伤越来越盛,曾几何时。她最讨厌如自己这般不择手段搬弄是非的人。可是现在,自己已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踏着无辜者的尸骨,一步步走到高台上来。
“为什么?”哈齐同样一脸悲伤的看着楚衡,“你知道我是无辜的,为何要这么对我?”
楚衡张了张嘴巴,半晌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是啊,我为了什么?
为了逝去的皇上?
可皇上必然不希望我这么做……
可我却必须要这么做,我想踩着你,踩着辛族,将杀害皇上的罪人一点一点的凌迟。是心底的恨意和愤怒让我这么做,是我那被痛苦染黑了的心脏让我这么做。我是个死后该下地狱的人,可在我下地狱之前,要将我恨的人,先踢入地狱。
所以对不起,你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对不起。
虽然对不起,可我不会后悔。
楚衡垂下头,转过身又开始低头抹起了眼泪。
“将大王子给我拉下去看押起来!”哈猛揉了揉眉心,眼瞧着哈齐被人架走了,这才又转头看向了哈鲁:“鲁儿,我听说你今儿中午在城门前挂了一坛子骨灰?”
“是。”哈鲁低眉垂首:“请父王息怒,那是因为想引出楚姑娘,所以才……”
“那是江岚的骨灰?”
哈鲁点了点头:“的确。”
“将它还给楚姑娘吧。”
哈鲁又点了点头:“儿遵旨。”
父子间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哈猛深吸了一口气,又对哈鲁说道:“我知道你大哥从小就照顾你,如今出了这种事,你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父王心里定然更难受。”哈鲁眼前微红,双肩微微耸动,“儿实在不愿意相信大哥会做出这种事,也实在不敢相信,三哥竟然真的就去了……”
哈猛也双眼通红,他低头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后冲着哈鲁挥了挥手:“父王是真的老了,见不得这生离死别的,你大哥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处理吧。”
“父王……”哈鲁猛地抬头,他一脸震惊,“父亲,我……”
“按理说杀人偿命,我知道你下不去那手……”哈猛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找个偏远贫瘠的马场,将你大哥流放过去便罢了。”
“谢父王开恩!”哈鲁脸上显出一抹狂喜,他冲着哈猛磕了两个头,转眼间眼中又露出了担忧之色,“这么处理,丽姬会同意么?”
“丽姬是个善解人意的,这事是真委屈她了,也委屈了我那可怜的莫儿,可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这第二个,我实在是……”哈猛站起身来,似已经极其疲惫不愿再说,转身往内室走去。
哈鲁见状也站了起来,他朝着楚衡打了个眼色,两人往寝宫外头走去。
“走吧,跟我一起上马车。我将那坛子羊骨灰给你抱来。”哈鲁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抹戏谑。
楚衡点了点头,跟着哈鲁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王宫,朝着哈鲁宅子的方向行去,哈鲁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马车走了大半的路程后,哈鲁才放下车帘。转头看向楚衡。
楚衡正低着头出神。哈鲁虽然看不清楚衡的表情,但也知道楚衡这会心情很糟糕。
“你怎么了?”哈鲁伸手拍了拍楚衡的肩膀,“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你该开心不是么?”
楚衡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哈鲁:“的确,该开心啊。”
“笑一笑。”
楚衡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难看的笑容。
哈鲁无所谓的挑了挑眉。继续说道:“大哥和三哥都倒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搬到丁格湖边的城堡去了。”
楚衡点了点头,又问哈鲁:“你可找到姬城的线索了?”
“姬城没回汉族,他依旧留在草原。”哈鲁背往车厢上一靠,一脸的嘲讽。“姬城这皇上当的也太不靠谱了,好好的京城他不住,非得往我们辛族的草原上跑。如今大王子倒了,还有谁能罩着他们?!”
“知道具体在草原哪里么?”楚衡没理会哈鲁的调侃。而是继续追问着。
“一个叫泽冲的马场。”哈鲁顿了顿,又说道,“我二姐知月公主也在那,她跟姬城身边那个叫苏云生的公子哥勾搭上了,两人整日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
楚衡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哈鲁俨然将楚衡当成了智囊,他声音压得低低的,似是怕赶车的车夫听见一般“我们得乘势而上,这个关头可不能松气儿。”
楚衡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先将权杖修复好,然后好从秘境中弄出点钱给你父王。”
“噢?”哈鲁挑了挑眉毛,“那是为什么?”
“你父王从未亲眼看过宝藏,宝藏对他的诱惑力还不够大,我得让他切切实实感觉到这诱惑才行。”
“可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哈鲁脸上依旧挂着疑惑。
“有了钱,你父王就该想着如何花钱了。”楚衡扯了扯手腕袖口,眼神冰冷,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抬头看向哈鲁,“秋天要到了,是你们辛族南下打秋风的时候了。”
“……”哈鲁被楚衡闹了一愣,他没反应过来楚衡到底要说什么。
“手里有了钱,就能买很多军资,那南下的时候也有了底气。”楚衡揉了揉眉心,“往年骚扰边境的时候你都亲自披甲上阵,这次定然也不例外,这次你可以加大骚扰力度,甚至……”
“甚至凭着这些钱,我可以南下杀入腹地,占城掠地。那我在辛族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哈鲁眯着眼睛看着楚衡,眼底全是惊诧,“你明明是汉族人,却鼓动我侵略你们自己的土地?!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楚衡闻言脸上尴尬的不行,她抿着嘴唇没说话,可哈鲁注射着她的目光,让楚衡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凌迟着,无地自容。
三日后,泽冲草场。
姬城正躺在木椅上晒着太阳,虽然正是夏季,可他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离姬城不远的地方,苏云生和知月正纵马在草场上奔跑着,两人一边跑一边笑,笑声随风的便传了过来,姬城看着两人骑在马上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皇上,今儿心情不错?”白霜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姬城身边。
“多亏了你,身子好多了。”姬城冲着白霜笑了笑。
白霜腼腆的也跟着笑了笑:“那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我觉得这草原蛮好。”姬城裹了下伸手的毛皮大衣,抬头望向头顶的天高云淡,“京城哪里有这好。”
“可朝中大臣都催着您呢……”白霜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更何况草原上药物紧缺,对皇上的身子也不好。”
姬城咳了两声,闭着眼睛不说话了。白霜叹了口气,也跟着闭上了嘴巴。远处苏云生和知月的笑声依旧不时的传过来,听上去一切都这么美好。
午饭过后,姬城回了自己的帐子,苏云生依旧跟知月腻歪在一起,白霜则开始每日的功课。
白霜的功课说来奇葩,那便是满草原的抓毒虫子,毒虫子抓住了之后,白霜则会将之扔到云月盒子里,三天来,白霜已经往那盒子里扔了无数的虫了。
就在白霜抓完虫子,回到帐子往盒子里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的脚步声。
“白霜哥,老祖宗让我来接你回家。”
白霜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望去,便瞧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大姑娘站在帐子门内。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纱裙,头上插着玉步摇,两只丹凤眼,便是一本正经看人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媚意。
“白止露……”白霜厌烦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自然是顺着皇上给你留下的记号找来的咯。”白止露淡淡一笑,迈步走进白霜,她视线顺着白霜匆忙藏起的盒子看了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那个女人说的话果然是真的,你真的拿到了云月盒子。”
“这不干你的事。”白霜站起身来,望向白止露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危险,“我若是你,便赶紧离开这里,否则……”
“你要杀了我么?”白止露好似一点都不怕,她绕着白霜转了个半圈,才又开口了,“是老祖宗让我来找你的,而且老祖宗也知道你拿到了云月盒子呢,所以半个月内,你若是无法跟我赶回白家,老祖宗怕是就要碰你的本命蛊了。”
“你……”白霜听了这话,脸瞬间白了一下,他怒视着白止露半天,一个字都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我会在你旁边找个帐子住下。”白止露一脸的志在必得,转身往帐门走去,刚走都门口,她又猛地转身看向白霜,“你拿着那云月盒子,该不会是想练第二个本命蛊吧?你难道想脱离白家的掌控?”
“你在胡说什么?!”白霜瞪着白止露,“赶快从我的帐子里头滚出去!”
白止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一点不因为白霜的辱骂而生气,她依旧是一俩笑容,掀开帐子便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