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虽然言笙没有再哭,但她仍旧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地吸着鼻子,因为疼眉头也皱着,模样可怜极了。
傅盏开着车时不时偏头看她,神色凝重,侧脸线条也紧绷着。
“怎么弄伤的?”傅盏声音冷冰冰地问。
言笙瘪着嘴,扶着自己的手看他,语气委屈,跟告状一样地说:“樊淑诺绊倒我的。”
傅盏听完后,脸色又冷了几分。
“这笔账我会和她算的。”
言笙抬高手用衣袖擦了下眼睛,嗡声说:“手疼,还流了血。”
其实她除了手被割破几处留了些血,不算严重,但她就是怕疼,还怕手破相变难看。
傅盏抽出一只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只是因为生气,脸色不太好看。
“很快就到医院了,不要怕,忍一忍。”
言笙哦了一声,然后就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看,忽然她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又直接叫他名字了,她心虚地出声,“我刚才又叫了你的名字,没叫你老公。”
傅盏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我知道。”
“你不怪我吧?”
“不怪,这次不与你计较。”
言笙吸了下鼻子,“那就好,我这副样子已经够可怜了,你要是再因为这个对我做什么,那我就更可怜了。”
傅盏:“......”他能对她做什么,不就是在床上让她多叫几声而已吗。
到了医院,傅盏下车后绕去副驾驶打开车门,车门开了,言笙准备迈脚下车,但她的叫还未着地,忽然就被公主抱抱了起来。
言笙睁大清亮水润的眼睛,盯着他的下巴处看了几秒后,慢吞吞地道:“我伤的是手,脚没事。”自己能走。
傅盏只低头睨了她一眼,喉结滚动,“我抱你。”
言笙表情傻乎乎地看着他,“这样会让人以为我伤得很严重。”
“都流血了还不严重吗?”
言笙:“......”严重,很严重,手还疼着呢。
把人抱进诊室里傅盏才放她下来,一旁的医生见了问多了一句,“脚也受伤了?”
傅盏冷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手受伤了,赶紧帮她看一下。”
傅盏的语气冰凉,跟谁欠了他钱一样,医生听了不太爽,心里腹诽道:手受伤又不是不能走路,至于抱着进来吗?
言笙见医生的脸色微变,有点害怕等下医生手不留情,于是她补救着说:“医生,我老公就是太担心我,着急了些,你不要和他计较。”
医生看了人美态度好的言笙一眼,善解人意道:“没事,我理解。”
“手伸过来一点,我帮你处理伤口。”
言笙听话地把手移过去了一点。
伤口上还残留一些瓷器碎屑,医生拿着镊子仔细把它们挑出来,过程中言笙不断地在吸气,眼睛瞥了一眼那镊子又迅速地移开,想看又不敢看。
傅盏站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怕就不要看了。”说完,把她的脑袋按到他的下腹。
言笙的头就靠在他的腹肌处,蹭了两下后说:“老公,你真好。”
医生的手一顿,岂有此理,现在的年轻人仗着自己不是单身就随时随地撒狗粮,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傅盏也没想到言笙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他眸光微凝,稍后看她的目光变得柔情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抬起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脑袋,揉了两下她的头发声音含笑说:“嗯,知道就好。”
言笙泛起了丝丝甜蜜,头又再蹭了两下,感觉自己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半个小时后,言笙的手包扎好,医生交代道:“这两天手不要碰水,夫妻俩感情那么好,让你老公帮你洗澡,这瓶药早晚擦一次。”
医生把药装起来递给傅盏。
言笙起身后问了一句,“医生,这手好了以后会不会留疤?”
医生:“等伤口愈合抹些去疤膏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言笙展颜笑了起来,“谢谢医生。”
出了诊室的门,傅盏还想要抱起言笙被她拒绝了,“我自己走就好了,你抱久了辛苦。”
“你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没事。”
傅盏看了眼她的手,思忖了两秒后颔首。
傅盏把电话打通后放到言笙的耳边,那边的声音有些急切,“小傅,笙笙怎么样了?”
言笙:“爸,是我,我没事,现在已经包扎好了,等过天就会好了,你和妈放心。”
听闻,言爸爸的语气稍微缓了一点,“没事就好,你是怎么摔地上扎到手的的?”
言笙没有隐瞒,直接就告诉了言爸爸是樊淑诺绊的,但她还说:“爸,你不要去骂樊淑诺,告诉舅舅和舅妈就好,让他们自己去骂。”
言爸爸:“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动口就算了,现在还动脚,我一定让你舅舅好好就训她。”
是得好好教训她,不然她这伤就白受了。
言笙:“爸,我现在和傅盏先回家了,等过多几天我们再回家看你们。”
言爸爸:“好,伤口记得不要沾到水,好得快。”
言笙:“嗯,爸再见。”
言爸爸:“再见。”
挂断电话,傅盏收起手机后弯腰就把言笙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来得毫无征兆,言笙被惊吓到叫了一声,周围人的目光都噌噌地看向他们两人,言笙扫了眼周围的人后就把迅速把头埋进傅盏的怀里,脸渐渐红了起来。
她在他怀里闷声说:“你干嘛又突然抱起我,我又不是腿瘸了,我能自己走路。”
傅盏抱着她走得很稳,他目视前方,自动忽视掉周围人的视线,“我心疼你,想要抱抱你。”
特别是在看到她哭的时候,他心疼得不行却又无能为力。
言笙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她又想哭了,突然好感动。
他怎么对自己那么好呢。
“老公,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了。”她小声喏喏地说。
傅盏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就有恢复正常,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深不可测,但渐渐地却染上了温柔之色,他同样回应她,“你是我最爱的人。”
闻言,言笙的头从他怀里出来,仰看着他,眼睛因为被眼泪浸湿过显得清亮无比,还有种呆呆地风情在里面,“那你要一直爱下去。”
最好能爱到这辈子结束。
她看见傅盏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他又停下脚步,低头亲了她一下。
——
回到家,傅盏去衣柜帮她找睡衣,他没有问言笙要穿哪一件,随便拿了件就把人抱着进浴室。
一直被他抱着,言笙都怀疑自己是残废了。
言笙知道他是要帮自己洗澡,但她还是有些难为情,虽然做也做过很多次,看了看遍了。
浴室里面,他把人放下来,挂好衣服后开始放水,他盯着言笙看了几秒,抬手要去帮她脱衣服,但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言笙往后退了两步。
她支吾又害羞地说:“我......我要不自己洗?”
傅盏突然笑了下,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你要怎么洗,用脚洗吗?洗得干净吗?”
言笙的脸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来越红,“可是我害羞。”
傅盏嘴角弧度更大,语调变得不太正经,“每次事后都是我帮你洗的澡,现在还会害羞?”
这不是废话吗,你也会说是事后,她都累趴了,哪里会去想那么多。
言笙只顾着看他,也没再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会,傅盏走了两步上前,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往后退,“要是不习惯,就闭上眼睛,这么害羞,我以后就帮你多洗几次。”
话音一落,他就去拉她一侧的拉链,把她的裙子褪下来。
言笙脸红得滴血,真的就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了。
傅盏的手故意在她身上游移,知道背后的胸扣。
言笙闭紧眼睛紧张地说:“你倒是快点,不要故意占我便宜。”
她一说完,胸前一凉。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待会自己小心点,把手伸高。”
言笙难耐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傅盏褪下了她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
从浴室出来,言笙虚脱了,她被抱上床,傅盏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后自己也去了洗澡。
傅盏洗完澡出来直接就进来了卧室,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一团,他眼底渐浮上了温柔的笑意。
他迈着长腿走向床,然后上床。
言笙露出一颗脑袋看他,眼神很清澈无辜,她的脸蛋还是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害羞。
言笙用她包裹成棉花团的双手扒拉开被子,“今晚你抱着我睡,然后我们不要干别的事好不好?”
她今天好想就躺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干,舒服地睡上一觉。
他今晚太温柔了,她好喜欢啊。
傅盏把她的人捞过来抱在怀里,“好,今晚早点睡。”
“手还会很疼吗?”
言笙舒服地蹭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声音透着慵懒的满足,“一点点,不是很疼了。”
“不过刚扎到那会是真的疼,还一直流血出来,我看了是真的有些怕。”
她想到了什么,忽而抬头看他,“我今晚哭的样子会不会很丑?”
傅盏垂眸目光柔情地凝着她,摇了摇头,“不会。”
言笙噘了下嘴,悠悠道:“肯定丑的,谁哭的样子不丑。”
傅盏轻笑一声,“你。”
言笙甜蜜地笑了一下,心里暖极了。
埋头又窝了一会,她又抬起头,眼神认真,“傅盏,我喜欢上你了,你刚才在医院说最爱的人是我,是不是认真的?”
傅盏神色也认真起来,轻启着唇,一字一顿缓缓道:“嗯,无比认真,我从一开始决定娶你时就是认真的,只是你不太认真。”
言笙有些心虚,她一开始确实是不太认真,抿了抿唇,她郑重道:“我以后肯定会很认真对待我们的婚姻,以后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尽量听你的话,但你也不能太霸道,有时候也要听我的,就这样说定好不好?”
傅盏睨着她的眉眼,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好,只要你离别的男人远点,其他你都可以拿主意。”
言笙在他怀里重重点头,“嗯呐,我别的男人我都看不上,我只喜欢你,你放心,我会自动和他们保持距离的。”
傅盏摸了下她的脑袋,“这样才乖。”
——
因为手受伤,言笙这几天都请假在家里,因为拿不了笔,设计稿也没法画,在家里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看杂志研究最近的流行的珠宝首饰,无聊的时候她也看看剧。
傅盏一直在家陪着她,有时候也会开视频会议处理下公事。
此刻傅盏就在和他投资项目的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
言笙没去打扰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过去。
“喂,妈,我来慰问你了。”言笙不正经地说道。言妈妈嫌弃地语气说:“我用得着你慰问吗?”
“手怎么样了,能拿筷子吃饭了吧?”
言笙看了眼她拆了纱布的手,活动了两下后说:“昨天就可以了,只不过我老公还是坚持要喂我吃饭,把我当成一个双手残废的残疾人一样地照顾着。”
言妈妈很清楚自己女儿的尿性,这秀恩爱都秀到她这里来了。
“现在觉得傅盏好了?当初要是没有我和你爸,你能嫁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少在我面前秀了,没事就挂了。”
言笙连忙喊住,“先不要挂,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樊淑诺有没有被舅舅禁足?”
最好能禁个一年半年的,省得出去外面祸害人。
言妈妈:“被禁到现在还没出来,不过我听你舅舅说,她被她的公司炒了。”
樊淑诺是个没有名气的十八线演员,平时只拍几个广告,运气好的话也还能在混个女三女四当一当。
言笙听后有点小开心,幸灾乐祸地说:“这挺好的,反正舅舅也不同意她进娱乐圈。”
言妈妈:“听说在家里哭得厉害,她这种性格哪适合待娱乐圈,要不是你舅舅照看着,早被人被卖了。”
言笙跟着评价道:“她自视甚高,得罪了不少人,就算继续待在娱乐圈也红不起来,还是乖乖当一个普通人吧。”
傅盏开完会议走出来,言笙抬眼看到他立马对手机那头的言妈妈说:“妈,先不聊了,挂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