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棉换上言笙帮她挑的裙子走出来,言笙抬头去看,杏白色的裙子很配她的白皙的皮肤,珍珠腰带也把她的细腰勾勒了出来,整个人亭亭玉立站在那,面容微红,笑得有些羞涩。
穆棉从小就没有亲人,父母的模样她也早已就忘记,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高默白。
高默白虽然对她很好,但他工作忙,陪她的时间也不算多,她放学后就回家写作业,从来没有跟同学出去玩过,周末节假日高默白偶尔会陪她,更多的是在家里陪她,很少带她出去旅游去玩什么的,偶尔也只是带她出去吃顿饭就回家。
逛街,还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除了贴身衣服外,她的衣服都是他帮她订的,她从来不需要自己去买衣服,除了衣服,其他用东西也是,高默白都会为她准备好。
逛街试衣服,再穿出来给别人看,让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穆棉无疑是害羞的。
但她害羞的主要部分来自言笙。
在她的眼里,言笙漂亮大方,笑起来明眸善睐,娇媚动人,身材高挑纤细,玲珑有致,往人群中一站,总是最惹眼的那个人。
在她面前试衣服,接受她的打量目光,穆棉总是不自信的。
她走到言笙的面前,手指扯着裙子,羞怯怯地问了一句:“言笙姐,我穿起来怎么样?”
她没敢问她“好看吗”,因为言笙比她好看多了,她不好意思在她面前问。
言笙看了一眼她因为紧张扯着裙子的小手,露出一个温柔真诚的笑容,说:“穿起来很漂亮。”
穆棉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张脸笑靥如花,略带羞涩。
言笙看了一眼旁边的衣架,“这件买下来,去试试这件。”
言笙手指了指,旁边的导购员立马上前把言笙指的那条裙子给取了下来,递给穆棉,“这条裙子也很适合你,粉色穿起来青春朝气,可爱灵动。”
“谢谢。”穆棉接过裙子,抬头看向言笙,“言笙姐,你们都不买,只有我试吗?”
要是只有她买她试,让他们在等她,她挺不好意思的。
言笙笑了笑,“这里的衣服我没有看上的,而且今天主要是你,不用管我们,刚才你也听见了,等我老公视力恢复了,我们再一起出来买。”
“你去试吧。”
穆棉心里感动,对着言笙笑了下拿着裙子再次进去换了。
“你怎么对她那么好?”傅盏问了一句,语气平淡,但说的话显然像是质问。
言笙收回一排排衣架上的目光,看向傅盏,“她是我妹妹啊。”
傅盏脸上写着不爽,“当初我还是你男朋友,再然后是你老公,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婚礼第二天人还跑了。
这待遇,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言笙笑了出来,眼睛弯成月牙,“当初是你逼我当你女朋友的,结婚也是你决定的,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
“我没逃婚就很好了,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
旁边的导购员一直都在竖起耳朵听着八卦,越听越觉得这对夫妻虽然恩爱,但想必一开始也是对欢喜冤家。
这帅哥看起来冷冷的,也会和自己的女朋友打情骂俏吗?
“你没有逃婚就证明你愿意,既然你心里愿意,但为什么又要装作一副勉强的样子。”傅盏说,“我当初提出来,你没有意见,也没有拒绝,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态度坚决一点,我还能硬拉着你去领结婚证,举行婚礼吗?”
我承认我当初是强势了一点,但你如果没有欲迎还拒欲擒故纵,我也不会这样做。”
言笙:“......”怎么就批斗起她来了?
“你就是自以为是,嫁人不应该谨慎吗,我当初和你又不熟,哪里知道你是什么人,万一你家暴,脾气不好,还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不知道的,如果嫁给你在婚后才暴露出来,那不是迟早都要离婚,不知道离婚后找第二春难啊?”
一连串说完后,歇了几秒,又气呼呼地继续:“你才欲迎还拒,欲情故纵呢,我就不能多考虑些时间吗,你是长得帅还有钱,但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又不止你一个,我为什么就要嫁你,你没看我身边有很多个这样的男人,高富帅我有不愁没有得嫁,为什么就要那么心急地嫁给你。”
言笙说完一抬头,就看见穆棉站在不远处,看样子很纠结,纠结自己该不该过去。
不仅穆棉,刚才在他们旁边的导购员也已经远离了几步,可能是怕误伤吧。
言笙是气呼呼,傅盏是冷冰冰的,两人现在都是不好接近的主。
言笙自己噼里啪啦说完一通后,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还有穆棉在,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升腾的火气也瞬间浇灭了,她瞥了一眼傅盏,见某人的脸冷得要死,她没去管他,直接向穆棉招了招手,“穆棉过来。”
穆棉乖乖地走了过去,表情有些不自在。
言笙从头到尾扫了她一眼,说:“这件穿起来也好看,这两件都包起来买了。”
穆棉睁大眼睛,小声着问:“言笙姐,你和傅盏哥没事吧?”
言笙站了起来,看了眼某人,“我没事。”至于他有没有事不知道。
明明是他生气,干嘛冷着脸给她看,她又没有说错。
穆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话声也放轻了很多,生怕打扰到某人似的,“言笙姐,我先去换回我的衣服。”
言笙:“嗯,去吧。”
听穆棉的脚步声走远,傅盏冷冰冰地问了一句,“那最后嫁给我,是因为比较了身边所有的男人后,才选的我?”
“......”
言笙嘴张了张,看他那副冷漠的样子,扭过头傲娇地出声,“才不是。”
傅盏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
穆棉从试衣间出来,导购员已经把两条裙子装好了,她把袋子递给穆棉,穆棉问要多少钱她刷卡支付,但导购员说钱已经付了。
穆棉走了两步在言笙的面前停下,“谢谢言笙姐。”
言笙牵了嘴角笑了下,“不用,两件衣服而已,就当是我做姐姐的给妹妹的礼物。”
穆棉点了点头,抿着唇笑了笑。
衣服买了,钱付了,也该要离开人家服装店了,但言笙迟迟未动,眼睛时不时去看旁边的傅盏。
穆棉猜两人是因为刚才那一顿吵的缘故,言笙姐拉不下脸去牵傅盏哥的手,傅盏也不主动伸手让言笙姐牵,所以一直僵持着。
穆棉抿了抿唇,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走到傅盏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傅盏哥,我扶着你走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话落,傅盏抬脚自己就走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摸索,避免自己碰到东西,因为不熟悉环境,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言笙姐...”穆棉看着言笙,神色有些担心。
店里的几个导购员也在看着,都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去扶扶他,但傅盏身上散发的冷气让她们不敢靠近,更何况他的妻子还在,她都不扶,她们去扶就是多管闲事了。
心思阴险点的,还以为是别有企图。
傅盏没走多远,言笙一把就拉住了他,生气地说:“你这样自己能走去哪里,你就会逞能让我心疼服软,每次都是我服软,你就不能先服软吗?”
她说完,也不给傅盏说什么,拉着他就走,但不忘回头去看穆棉,对她说:“穆棉,走了。”
“哦。”穆棉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服装店,言笙的脚步慢了下来,走着走着,她听见傅盏说:“笙笙,我喜欢看你心疼我的样子,也喜欢你先服软哄我的样子,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意我,爱我的。”
言笙停住脚步,回头瞪着他看,“那你不知道每次都是我服软,会让我很没面子吗?”
穆棉见了两人停下来,很识趣地没有上前去打扰。
“不会,我不会觉得你没面子,我只感到开心。”傅盏挣开了拉着他手腕的手,再去牵时改为了十指相扣。
言笙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心莫名地软下来,她觉得自己太纵傅盏了,都快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上。
虽然心里没气了,但她仍旧语气不满地说:“你是开心,但我不开心,没有面子的又不是你。”
“我不管,要是下次再吵架,你还是冷冰冰的样子等我先去服软,我就眼不见为净,搬回我自己家里住。”
“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没关系。”
傅盏说好,但他说:“你不许对别人比对我好,不管是谁都不可以,你只能对我最好。”
穆棉站得离两人远了些,商场里人多热闹,她并不能听到言笙和傅盏的对话,只是眼神无辜看着他们,并不知道言笙和傅盏吵架的源头就是傅盏觉得言笙对她太好,比对他还好。
傅盏总喜欢吃些莫名其妙的醋,今天她又见识到了他别样幼稚的吃醋。
言笙没有立刻回他,傅盏用另一只手去抠言笙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抠着,不会弄疼她,但在言笙眼里,他的行为特别的幼稚。
人往人来,穆棉也还在等他们,言笙不想与他纠缠太久,答应了他,说:“你今天说我什么欲迎还拒,欲擒故纵什么的,回家再找你算账。”
傅盏对算账什么的毫不放在心上,勾了勾嘴角浅淡地笑着。
两人算是和好了,言笙转头看向穆棉,示意她可以跟上来。
穆棉笑了笑走上去,见两人和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三人继续逛,光华广场除了有大型商场,还有一个电玩城。
在商场出来后,三人顺着一条路来到电玩城里。电玩城里什么游戏都有,跳舞机、模拟赛车、抓娃娃机等等......
有些游戏穆棉在电视上看过,但从来没玩过,唯一玩过的恐怕就是抓娃娃机了,说出来也非常丢脸,她玩了几次抓娃娃,总共花了将近有一百来块,也就是说她抓了百来次,没有一次抓起来过。
一只都没有。
电玩城里的人比商场的人还多,言笙时刻注意傅盏,生怕他被别人撞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言笙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游戏机,“要不要去玩玩看?”
穆棉摇头,她对游戏没兴趣。
言笙:“不喜欢玩游戏?”
穆棉点头,她看了眼周围的各款游戏,目光在投篮机停了两秒,她犹豫了一会,说:“言笙姐,我想去玩一下投篮,我想试试投篮难不难。”
学校的女生都喜欢看男生打篮球,她也去看过,热血是有,但很多女生看到有人进球的时候都会喊“太帅了”,“帅死了”,“真厉害”,对于这些女生的心理,穆棉无法感同身受,她一场未看完,就退了出来,任由周围的欢呼声响起。
她想知道投篮难不难,投中了是不是很厉害。
“那就去吧,带你来这里本来就是带你来玩的,想玩什么都可以。”言笙笑道。
穆棉笑得开心,“嗯,谢谢言笙姐。”
言笙:“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过去玩吧。”
“好。”穆棉去买币。
从小,穆棉因为身体不好,上体育课跑两圈就已经是极限,别人打篮球,排球,羽毛球,跳绳,踢毽子,她只能在边上看着,说实话,这些体育项目她都挺像试一试的。
想试她也去试了,但除了踢毽子勉强还可以,其它的她都坚持不了几分钟。
篮球更多地是男生在玩,她没机会试过。
电玩城高默白也陪她来过一次,但逛了一圈,她也只玩了抓娃娃,其他游戏第一是不感兴趣,第二里面来玩的人男生居多,很多游戏要玩的话对女生来说都不太文雅,而穆棉是一个放不开的人,更不会说去玩这些游戏。
她买了币后,走向了投篮机,把币投了进去,机器开始动,球也滚落了下来,穆棉拿球投球,一连几次机会,她一个也没中。
结束后,她看了看周围的人,看没人注意到她,她才不那么羞愧。
她默默地回到言笙和傅盏身边,然后跟他们说她不玩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