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将星传第二卷计出锋芒露谋会武极巅第三百零五章陈珪笑道:“玄德公谦虚了,以玄德公如此英雄的人物,见过的人自然过目不忘,陶谦公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玄德公,却也一见如故,这便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那曹操虽然残暴不仁,谈不上英雄,但见过玄德公后,也一定印象深刻。”
刘备听了陈珪的话,自然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于是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见刘备不说话,陈珪笑了笑,接着说道:“玄德公既然与曹操认识,何不修书一封,劝说他退兵,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曹操知道玄德公来到徐州城后,顾忌玄德公英雄,说不定就此退兵也不一定?”
刘备眉头一皱,心想:我刘备算什么英雄?如果真能凭一封信劝退曹操,我们就不用冒死突围进来了。
虽然刘备心中疑惑,但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说道:“沛相言重了,刘备何德何能,如何能劝退曹操?那曹操狼子野心,率领数十万大军包围徐州城,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珪笑道:“那以玄德公之见,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喽?”
刘备拱手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拼死血战到底!”
“哈哈哈!”
突然,陈珪大笑了起来。
众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刘备更是一脸茫然。
只见陈珪笑过之后,对着刘备说道:“玄德公心怀仁义,又乃当世英雄,只不过英雄归英雄,却过于耿直,终究难以成事。”
陈珪说完,刘备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周围的人听到陈珪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评价刘备,都不禁感到惊讶,虽说他身居高位,是陶谦以下最有话语权的人,但刘备远来是客,又是来帮助他们保卫徐州的,陈珪这样说他,实在有违礼仪。
正当大家都觉得气氛尴尬之际,却见刘备躬身拱手说道:“刘备才疏学浅,还请陈沛相指点一二。”
大家没想到这刘备受到陈珪
言语上的奚落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谦虚地向奚落他的人求教,这份胸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到刘备的表现后,陈珪也不禁点了点头。他摸着胡子笑道:“指点不敢说,但要交流一下倒还是可以的。”
陈珪接着说道:“玄德公觉得,曹操兵强马壮,又有数十万人之众,麾下能臣猛将众多,应该要如何才能战胜他们?”
刘备见识过虎豹骑的凶猛,就连自己身边最引以为傲的兄弟们,也差点到不了徐州城,想起那晚的情形,至今心有余悸,面对这样的曹军,如果要问他该如何战胜,刘备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
于是刘备拱手说道:“刘备不知,请沛相指教!”
陈珪哈哈一笑,说道:“办法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倒也不太容易,老夫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玄德公该怎么做了吗?”
刘备听后,恍然大悟道:“沛相是让刘备写信给曹操,让他退兵?”
陈珪摸着胡子,笑而不语。
但刘备一脸为难,说道:“写信乃举手之劳之事,只是……”
陈珪笑道:“只是不知道对曹操有没有用对吗?”
刘备拱手说道:“恕刘备愚钝,不知沛相之意。”
陈珪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这时,他儿子陈登走了出来,对刘备微笑道:“我父亲的意思是:如今形式对曹操不利,说难,是因为换做平时的话,这个办法根本说服不了曹操退兵,说简单,是因为,只要时机得当,一封信就能让数十万曹军退兵,而现在,就正好是这个时机!”
刘备听了陈登一言,如醍醐灌道:“刘备愿闻其详!”
陈珪依旧闭着眼,任由自己的儿子陈登回答刘备的话。
只见陈登说道:“玄德公可知,这曹操如今最怕的是什么事情吗?”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刘备不知。”
陈登说道:“这曹操率领数十万大军进逼徐州城,兵锋之强,无人能及,如果和他们正面交战,是没有胜算的。”
“但战场上的胜负,不光是两军交战决定的,就算无敌如西楚霸王,只要计谋运用得当,也能将其击败!”
刘备听得全神贯注,就好像是个认真学习的学生,在课堂上专心致志地听着老师讲课。
陈登继续说道:“如今的曹操,携数十万大军,漫山遍野而来,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他们这只大军,进入徐州已有数月之久,而且经过青州军的洗劫之后,徐州各地已经荒芜,连树皮草根都没有剩了,更别说粮食了,所以,他们只能凭兖州一地之力支撑着数十万大军的开销,如今,恐怕连兖州也已经难以为继,曹军如果不能迅速取胜,等待他们的,就将会是灭顶之灾!”
“这是只是其一。”
“其二,曹操率大军亲征徐州,后方的兖州空虚多时,各地诸侯早已虎视眈眈,再加上迟迟没能攻下徐州,兖州供应数十万大军的开销已久,早已疲敝,不管是兖州当地的士族还是普通百姓,都对这次的征战积怨已深,只要一点火星,就极有可能引爆燎原之火,将曹操的老家烧成灰烬,所以,如今的兖州,早已是内忧外患并存,即便我们不发一兵一卒,他们后方就可能先乱了,到时此处的曹军,必会兵败如山倒,任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听到陈登的分析后,刘备恍然大悟,虽然这件事他们之前已经说过了,但刘备因为刚来徐州不久,却是第一次听到。
他茅塞顿开,终于明白陈珪话中的意思,知道他为什么说可以不用正面交战就能使曹操退军,原来,曹操自己这边,也是隐藏着巨大的隐患,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究竟是继续进攻徐州城好?还是退回兖州,解决这些隐患好?
而左右这个天平最终倾斜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片羽毛的重量而已了,而这片羽毛,大概就是陈珪说的,刘备写的一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