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兖州士族们从中得到利益后,才允许曹操入主兖州。
说来说去,这就是一桩生意,曹操需要地盘发展势力,而兖州士族们也需要一个强大的诸侯为他们提供保护。
双方互惠互利,才能达成协议,在兖州这个地方共存。
但这种微妙的关系,却因为曹操贸然出征徐州,和吕布的到来而改变了。
承诺要为兖州提供保护的曹操,因为将所有的军队都带去征伐陶谦了,所以留在兖州的兵力十分有限。
而这个时候,对曹操一意孤行感到不满的兖州士族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吕布和陈宫,自然而然地与他们暧昧了起来。
不仅兖州边境的防卫莫名其妙出现了漏洞,让吕布军能够长驱直入,而且许多郡县在吕布军出现之后便不战而降了。
这其中,虽然不乏兵力悬殊和吕布威名的关系,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兖州的士族们,对曹操的态度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之前兖州士族们支持曹操,是建立在他能为兖州提供安定的保障的基础上的话,那如今曹操率全军出征徐州,置身后的兖州安危于不顾,并且还不断向兖州索取钱粮为出征徐州的曹军提供支援。
这两点,其实就已经触犯了兖州士族们容忍的底线了,要不是荀彧从中苦苦周旋,说不定这些士族们早就反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经对曹操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了,之所以接受荀彧调解,没有立即发难,或许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可如今吕布的出现,将一直以来积压的不安因素,一下子引爆了,所以才会出现短短时间内,半个兖州都被吕布占领的情况。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荀彧才如此的忧心忡忡。
他们和濮阳士族们虽然同处一个城中,但彼此各怀心思。
荀彧所想的,是如何能安抚住这些摇摆不定的士族们不在这个关键时候过河拆桥,而濮阳城里的士族们,则在
考虑到底选择站在哪一边,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他们就这样互相心照不宣地相处着,但眼下,荀彧却不得不捅破这层纸窗户,向他们摊牌。
黄府内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宽广,他家的大门已经如此巨大豪华了,但来到府邸内,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众人沿着大理石道行走了一段路之后,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这辆马车华丽无比,整俩车由宝石和金银装饰,璀璨夺目。
但最重要的是,这辆马车的车头竟然由四匹高头大马牵拉着。
荀彧之所以感到惊讶,那是因为礼法有明确规定:天子驾六匹马,诸侯驾五匹,卿驾四匹,大夫驾三匹,士驾二匹,庶人驾一匹。
这黄家虽然在兖州地位显赫,是兖州士族们的领袖,但他们不仕官,充其量也只能用两匹马来拉车,但呈现在荀彧眼前的却是整整四匹毛色雪白的高头大马,整齐地排列在华丽无比的马车前,静静等待着乘坐的人前来。
看到荀彧惊讶的表情,马管家不以为然地说道:“荀司马,觉得这辆马车还过得去吗?”
荀彧知道濮阳黄家在兖州一向骄横,自然不会将汉家礼法放在眼里,别说四匹马拉车了,即便用六匹马来拉车他们也做得出来。
如今之所以只用四匹马来拉车,或许只是不想在荀彧的面前做的太过分而已。
但即便如此,他们光是用来接待客人的马车已经是这样了,可想而知,黄谷公本人乘坐的马车,至少在五匹以上,那就等同或超过诸侯的待遇了,这明显是僭越的行为,在汉朝,这么做可是要严惩的。
但如今汉室衰微,皇帝的威信早已名存实亡了,在这诸侯混战,礼崩乐坏的年代里,还有谁去管汉家礼法究竟规定能用几匹马拉车?
只要有财有势,谁都可以用更多的马来拉车,这便是乱世的现状。
看到如此景象,荀彧虽然感到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如今他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忍,那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去商谈了。
正是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当荀彧看到黄家人用公卿的待遇来接待客人的时候,即便内心十分气愤,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见荀彧淡淡地说道:“早就听说过黄谷公财大势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马管家听后,大笑了起来,说道:“荀司马真是说笑了,我家主人虽然有名,但也仅仅是在兖州这个地方有点派头而已,哪像荀司马,家族乃是天下闻名的颍川荀氏,这点东西,在荀司马的眼里,恐怕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荀彧心想:我们荀家向来清廉节俭,哪像你们如此狂妄?
荀彧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马管家对荀彧恭敬地说道:“荀司马,请吧。”
说着,他向荀彧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上马车。
荀彧也不纠结于他们僭越之事,如今当务之急,是赶快见到黄谷公,与他商量撤离濮阳的事情,其他的,荀彧也没有心思管了。
于是,荀彧走上了马车,马管家随后也在下人们的搀扶之下,拖着笨重的身体,艰难地爬上了马车。
顿时,马车的车身随着马管家登上马车,而晃动了起来,即便有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也不禁令整俩马车晃动不已。
这辆宽敞的马车,在马管家上来之后,也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原本可以容纳四、五个人的车厢,此时才坐了两个人上去,就已经塞满了,再也挤不进去任何人了。
马管家吃力地坐进马车后,喘着气说道:“让荀司马见笑了,这身贱躯,实在走不了许多路,幸好主人怜悯,赏赐这辆马车给小人,才能出入于主人的府邸中。”
看来,这马管家身体如此肥胖,早已经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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