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挨了打,躺在床上扮重伤,原想在叶启面前扮柔弱,没料到叶启直接去了书房,慰问一声也无。她又气又急,一个人生闷气。双儿跑来说,小闲和剪秋书宁几人一起吃酒,她再也坐不住了。可是来了要做什么,却是不清楚的。
直到翠烟出现,她才找到来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找翠烟出出气嘛。
翠烟对锦香完全无视,走到小闲面前,送上小小一个盒子,道:“恭喜你。”
剪秋几人看看锦香的脸色,都为小闲捏了一把汗。
小闲打开,里面一块滴水状的碧绿玉坠。这礼物可算贵重了。
小闲道了谢,大大方方收下,道:“两位姐姐大驾光临,我无以为报,只好再去厨房做几个菜招待了。姐姐们稍待。”
这就溜了?书宁和剪秋大眼瞪小眼。
“呃……我突然想起来了,郎君明天出门要穿的衣裳还没准备好。”剪秋先开口道,说完不待屋里其他人说话,立马跑了。
“我……我给郎君绣的鞋面还差一朵花儿,这就绣去。”书宁也匆匆忙忙跑了。
另两丫鬟跟着找个借口也走了,绿草反应最慢,最干脆,接口都没一个,直接溜了。
屋里只剩锦香和翠烟两人。对峙半晌,翠烟冷笑一声,道:“还接着打吗?”
锦香同样冷笑一声,道:“你敢吗?”
以锦香弱柳扶风般的身姿,怎么可能打得过女汉子般的翠烟?翠烟很自信,被陈氏罚跪的仇还没报呢,趁此机会把锦香海扁一顿,也算报了仇,出了气。
锦香同样很自信,叶启回来了,如果翠烟敢动手,叶启自然会为她出头,正好借叶启的手彻底把翠烟除去,而她重伤在床,不正是和叶启亲近的好机会吗?
当小闲带袖袖端了托盘推门进来时,眼前的情景让她很意外。两人相依无事,一人吃酒,一人吃鹅脑,各得其乐。
“她们几个呢?”小闲很快露出笑脸道。
锦香笑笑,道:“都跑了。”
枉她这么多年一心关照书宁,打着待自己得道飞升,成了姨娘后把书宁扶上自己现在位置的打算。现在看来,是养了只白眼狼了,瞧她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不说寸步不离,还跑得比兔子还快。
翠烟又吃了一盏酒,洋洋得意道:“不跑等挨打吗?”
她可是打遍院里无敌手的,哪个不怕死,敢冲过来?
“这就对了嘛。”小闲在下首坐下,示意袖袖放下菜肴后退下,笑道:“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天天喊打喊杀的多伤和气。不如两位姐姐化干戈为玉帛,和解了吧。郎君天天忙着朝廷大事,我们也让他省省心。”
要是以往提起叶启,锦香的心里一定会暖暖的,脸上一定会露出或甜蜜或骄傲的笑容,但是今天是例外,因为叶启对她不闻不问。她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只怕有人仗着夫人宠爱,非要独霸一方。”锦香长长的指甲挑了鹅脑里白色的物事吃了,拖长音调道。
这就是扯淡了,谁不知道陈氏最宠的是你。小闲笑望向翠烟。
翠烟哈哈大笑两声,道:“不知是谁刚在上房廊下跪了一个时辰。”
罚跪的人可是她。青砖把膝盖咯得生疼,回来一看,青紫一片呢。这帐,她还没跟锦香算,行啊,现在就拿出来算一算。
锦香道:“你可是在郎君的起居室里打人,夫人只罚你跪了一个时辰,还说不是宠你?”
不巧,锦香在东厢房,翠烟找了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翠烟气极,道:“这么说,你是嫌夫人罚得少了?”
锦香笑而不答,给她来个默认。就要激得你再次动手,你待怎么滴。
翠烟霍地站了起来,小闲已准备出去喊人了,没想到她又坐下,笑道:“我不上你的当。”
能混到服侍主子的丫鬟,确实不是一般人,如翠烟这么神经粗大条的人,居然也在一瞬间看穿锦香的阴谋。
小闲给两人满了酒,劝道:“一个院里住着,一个屋里服侍,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各退一步吧。”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侧过身去。屋里一阵沉默。
小闲无语,好歹都是十六七岁的人了,让她这么一个小丫鬟当和事佬,真的好么?
剪秋回自己屋略坐了坐,到底不放心,悄悄过来从窗缝往里一张望,三人坐了吃酒呢,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一脸迷茫地回去了。
走到半路,想着叶启那里只有书宁一人侍候,便往东厢房了。
叶启倚凭几看书,见她如梦游般走进来,不由奇道:“怎么了?”
书宁也望过来,道:“你不是告了假去小闲那里吃酒吗?”
剪秋行了礼,回叶启的话道:“不知小闲说了什么,锦香姐姐和翠烟姐姐相安无事呢。”
“哦?”叶启坐正了身子,道:“小闲说了什么?”
这丫头不争不抢,安安份份的只是干活,已属难得,现在又露了一手好口才吗?以叶启对锦香的了解,刚吃了这么大的亏,见了翠烟断没有善罢干休的道理。
剪秋两手一摊,道:“就是不知道啊。”
“把小闲叫来。”叶启果断道。
得,把郎君的好奇心挑起来了。剪秋只好去叫人。
一听叶启有事,三人都站了起来,一齐往东厢房来。剪秋落后两步,拉着小闲问:“她们怎么没打起来?”
小闲笑,扫了前面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走的两人,道:“看在郎君面子上。”
剪秋自然听明白了,向小闲竖了竖大拇指。
“都来了啊?”叶启懒洋洋道:“我这院里,容不得无事生非的人,再有人挑事,一律交由汪嬷嬷处置。听明白了?”
“是。”
锦香和翠烟垂手道,各自心里庆幸,幸好刚才没再打一架,要不然怕是没好果子吃。
锦香神情又有些幽怨,他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么?转念一想,在翠烟面前,自然得表现得大公无私,不能落翠烟的口实。
小闲察觉到锦香望向叶启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便看了她一眼。
“小闲留下,你们都下去吧。”叶启好象没有察觉,吩咐完又低头看书。
待屋里的人都退下,叶启才抬眼道:“她们听你的劝?”
“也不是。”小闲道:“我只是让她们不要让郎君太闹心罢了。两位姐姐俱都是识大体的人,自然一点就透。”
谁识大体?叶启仰起了头,不知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
小闲行礼退了出来,锦香等在廊下,一把攥紧小闲的手,道:“郎君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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