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红毯,踏火盆,拜堂成亲,直到送入洞房,都顺利无比。
袖袖虚扶小闲手臂,向新房走去。从花轿进大门时她心里就一直在打鼓,生怕陈氏给小闲难堪,直到扶小闲坐在大红喜帐下,才松了一口气。
青柳和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略微放松。
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叶欢清脆甜糯的声音喊着:“三哥快把盖头掀了,我们看看新娘子。”
小闲耳听得各种各样的笑声在屋里响起,从盖头下只看到好多双绣鞋。
接着,眼前绣着喜字的红盖头被移开,叶启手持一干秤,呆呆看她。
“新娘子好美啊。”
女眷们交头接耳,都这么说,有的真心,有的假意,却哪里计较那么多。
小闲只觉脸热热的,眼睛只是看着叶启。他脸色微酡,不知是饮了酒,还是未饮先醉。
两人就这么痴痴对望着。
不知谁说了句:“果然情深似海。”
便有人讪笑起来。
华氏笑道:“酒席要开始了,大家快去坐席吧。”和齐氏一手一人拉了两个人就走,小闲也不知她拉了谁,那两人又回头叫人,于是大家都走了。
屋里只剩她与叶启两人。
“可饿了?”叶启柔声道。
花轿几乎绕城一圈,走了近两个时辰,事前为防内急,小闲一定没怎么吃东西。
他在眼前,小闲只觉平安喜乐,微微一笑,道:“在轿里吃了两块老婆饼,这会儿倒不怎么饿,就是有些口渴。”
叶启便对站在角落里的袖袖道:“去打水来,把小闲脸上的粉洗了。涂成这个样子,把好好的肌肤都弄坏了。”然后上前,在几案上倒了水,试了试水温,递到小闲嘴边。
齐氏去而复返,笑道:“新郎倌新娘子喝合卺酒了。”
自有小丫鬟端上托盘,托盘里放了一个酒壶,两个酒盏。
喝过合卺酒,齐氏笑道:“我们就在西厢房,有什么事差丫鬟去唤我们就好。”说着和退了出去。
袖袖打了水,绞了帕子来。叶启接过,要去拭小闲脸上的粉,嫌弃道:“你皮肤那么好,涂成这样,难看极了。”
脸上像刷墙似的刷了厚厚一层白灰,着实不舒服,小闲早就想洗去了。伸手去接叶启手里的帕子,道:“我来。”
叶启不让,轻轻按住小闲的头,小心翼翼去擦她的脸。
叶邵从外面进来,道:“三哥,喊你吃酒呢。快来。”话说完,才发现两人的动作,不由僵了僵,干笑道:“三哥就这么一会儿也等不及啊。”
叶启专心致志把小闲脸上的粉拭完,把帕子交给袖袖,才转身道:“走吧。”
叶邵一张脸,比叶启身上的大红喜服还要红。
青柳端了点心进来,道:“少夫人先垫垫肚。”
其实她们带得有点心匣子,本不用问卢国公府的人要。小闲又好奇一向不声不响的青柳,是怎么要这些点心的,刚要问,一人快步进来。
“少夫人。”剪秋先向小闲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还没站直,便扑了过去,把小闲抱在怀里,道:“想死我了。”
小闲眼中含泪,反手抱住了她。
袖袖去把门掩上,青柳装做看环境,站到外面去。
剪秋坐在匡床边的脚踏上,低声把陈氏最近的所做所为一一说给小闲听,道:“……本来今儿还要在众宾客面前给你下马威的,好在三郎君早料到了,金哥儿把那些铺红毯的奴才的家里人都扣起来了。”
是想让小闲走在红毯上摔一跤吗?袖袖出了一身冷汗,道:“她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若是少夫人真有个差错,不仅进府后会被下人们鄙视不屑,就是她也有借口逼着三郎君休了呢。”剪秋气愤愤地道。
小闲颌首,道:“或者这就是她的目的。”
难不成休了她,叶启便能娶到更好的?以翁贵妃受宠的程度,丹阳不可能嫁与已经二婚的叶启吧?
剪秋道:“所以,少夫人还是小心些的好。明儿认亲,还不知她要怎么做怪呢。”
“不是说病了吗?”袖袖撇嘴,怎么不一直装下去?这样,小闲便能替代她主持中馈了,看整不死她。
剪秋担心地道:“再怎么着,认亲的时候也会在的。我担心她会为难少夫人。”
就算病得起不了床,也会让人抬了来的。婆婆怎能不喝媳妇茶?
小闲轻拍剪秋的肩,道:“没事,我会小心的。”
青柳带了书宁进来,道:“郎君让少夫人先安歇。”
想来前院吃酒吃得狠了,叶启担心小闲久等,才让人过来说一声。
小闲道:“我等他。”
他如此有心,小闲自也要尊重他。夫妻之间平就是互相尊重,哪能不管不顾,先歇了呢。
书宁传了话,抢上前拉着小闲的手,欢喜地道:“少夫人可回来了。我们都想念得紧。”
小闲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道:“这几年,三郎多亏你们照料,我感激得紧。”
书宁忙道:“少夫人言重了。服侍郎君是奴婢们的本份,哪里当得起少夫人这么说。”
小闲含笑道:“我们原是一起共过事的,可别这么跟我生份。”
正是因为跟你共过事,知道你的过往,才怕被你灭口啊。自从传出两人订婚的消息,书宁就一直心惊胆战。原想小闲最多也就做个妾侍,哪里料到她会一跃成为女主人呢。
“谢少夫人。”书宁再次行礼。
小闲让剪秋扶她起来,剪秋把她扶起来后,正色道:“我们都了解少夫人的为人,你不用如此惶恐。”
书宁低声应是,道:“四娘子被禁足,想来对少夫人甚是仇恨,少夫人还须小心。”
说完,倒退出去了。
袖袖气道:“这些人真是的,怎么老揪着少夫人的过往不放呢。”
封建社会自来等级森严,自己算是个异数,怪不得人看低。小闲正要安抚她们,叶启却回来了。
他脸颊潮红,一身酒气。
剪秋忙去端了醒酒汤来,道:“郎君快喝了醒醒酒。”
叶启一口喝了,望向小闲道:“戴这些首饰怪重的,怎么不卸了去。”
小闲扶他坐了,温顺地道:“好。”
剪秋把袖袖和书宁都带下去,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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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