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是个纯善的少年,当初他之所以得罪悠然子,则是因为见悠然子奸淫掳掠简直不像样,所以便出言讽刺了他几句,他出言讽刺的时候也没想过后果,直到后来被贤正皇帝所不喜才知晓悠然子记恨上了自己。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是认为贤正皇帝已经完全被悠然子迷惑,他想出言提醒贤正皇帝,可贤正皇帝把他仇人、当成出气筒,他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夏朝一天天衰败,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受苦。
他有心无力。
直到悠然子的死讯传出之后,夏渊才感觉到心中的大石头被挪开了那么一块,他很兴奋,也很想认识杀死悠然子的高人,更想拜她为师,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毕竟悠然子死了,贤正皇帝的梦就断了,他疯狂之下很可能杀了他。
还好上天垂怜,在他慷慨赴死的时候,他等到了杀死悠然子的高人,他没死,他的未来又有了希望。
想到此,夏渊把头重重的嗑在地上,坚定又忐忑的道:“恩人,请你收夏渊为徒吧,夏渊想要守护大夏朝,想要成为您的弟子。”
风不语没想到贤正皇帝如此的丧心病狂,她看着趴伏在地诚恳无比的夏渊,心念突然就是一动。
虽然她没动过收徒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说,贤正皇帝的妃子刚刚那些话说得挺有道理。
仙凡有别,凡人天生对仙人抱着敬仰的态度,根本不知仙界之人也有高低强弱之分,且不会对凡人抱有怜悯之心,
凡人对仙界之事一无所知,所以一个筑基期才能将一个国家的皇帝哄得团团转,让百姓们遭受苦楚,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她相信,悠然子不是唯一一个想从仙界下来的修士。
她也相信,尽管有前车之鉴,但下一个皇帝面临仙界下来的修士有大部分的可能也会听之任之。
她虽然不是夏朝之人,但是这些百姓却都是活生生的人类,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她既然有能力,为何不帮百姓挪开这座山?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受罪?
想到此,风不语在夏渊身上施了一个探查术,但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因为夏渊竟然是五灵根。
跪在地上的夏渊,见风不语迟迟不说话,心里十分不安。
他的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夏渊能感觉到风不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的压力愈发巨大,风不语叹了口气:“你知道修炼是需要天赋的吧?”
听见风不语说话,夏渊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风不语,眼神中带着几许茫然:“恩人…我之前,听你跟我父皇说起过。”
说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白:“难道、难道我没有天赋吗?”
他如丧考妣的模样,风不语微微摇头:“不是没有天赋,而是你的天赋很弱,修炼一辈子,也可能没办法飞天遁地,就这样,你还要修炼吗?”
“也就是说,我可以修炼?”
夏渊眼睛微微一亮。
“可以,但是…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没有奇遇的话,你就算修炼,也只能达到筑基期,也就是悠然子的境界,就这样,你还愿意修炼吗?”
其实控灵诀是不看天赋的,但去过的世界越多,风不语越清楚控灵诀是多麽珍贵的心法,她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教给别人。
况且,她也不打算收夏渊为徒。
听见这话,夏渊的第一反应就是悠然子的实力很差?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他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半点没有对未来的担忧,人类对于神秘的、未知的一切总是向往的,直到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之后,也就觉得不值一提了。
风不语不意外他的选择,她在空间里选择了一本中级的修炼心法,然后递给了夏渊:“这本修炼心法,足够你从练气修炼到金丹,不出意外的话,等你到了金丹以后,也能去仙界看看了。”
说着,她又掏出一些丹药:“这丹药就算是我引你进入仙途的礼物吧,我给你十天的时间,这十天之内,遇见不懂的,你都可以来问我。”
夏渊握着修仙心法,激动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当即就想要磕头,但是被风不语用灵力拦住了。
“你也别叫我师傅,我不打算收你为弟子。”
“是、是因为我天赋不够好吗?”夏渊激动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听见这话他的脸瞬间一白,看向风不语的目光之中就多了几分羞色。
“不是。”风不语摇头:“不是你的天赋不好,是我根本就不打算收徒。”
夏渊见风不语的神色不似敷衍,便重重的给风不语磕了一个响头:“既然仙姑不想收徒,那夏渊就不是仙姑的徒弟,但夏渊却会一直把仙姑当成师傅。”
“随你吧。”风不语不甚在意,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也待不了多久,不管夏渊把不把她当成师傅,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
风不语给了夏渊修炼心法之后,便准备等到推举出皇帝之后,再公开选几个心性拔尖的人出来修炼,毕竟夏渊的天赋实在太差了,如果不是见他可怜、心性坚定又善良,风不语是绝对不会把修仙诀给他的。
她决定出宫去转一转,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看能不能遇见什么好苗子,先送他们一场造化。
说做就做,风不语也不急着去寻找魔界入口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急也是急不来的。
大街上很热闹。
贤正皇帝的死,是死于仙人制裁,是以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理寺卿早就将赵同跟曾三放出来了,且将他们放出来的时候,还给了他们一些补偿的银子。
“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了,但是皇命难违,本官也是无可奈何。”
赵同跟曾三不过是小老百姓而已,大理寺卿是高高在上的官员,他都道歉了,他们自然不会计较,也是诚惶诚恐的拿着银子离开,感觉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曾三还好,他青年丧妻、中年丧女,拿着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赵同一家子则是高兴不已,特别是赵母,更是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还好我儿这次英明神武,要不然这钱,还真就拿不到了。”
赵氏也道:“相公真厉害。”
一人用赞叹的目光看着赵同,一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赵同,赵同一时竟有些飘飘然了,片刻后他坚定不移的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