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郑贵妃和昭元帝之间的和风细雨,太后与皇后之间简直剑拔弩张。?八?一●● ?皇后甚至没等太后说完,就猛的站了起来,“臣媳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还没等太后反应过来,皇后便脸色铁青的自行离开了。
回到坤宁宫里,挥退其他人,留下奶嬷嬷吴氏,皇后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年来她求的是什么?求到最后也不过只希望儿子能登上那至高宝座,如今他连她这点希望都要剥夺,她好恨。皇后低声嘶吼,“嬷嬷,本宫好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本宫?本宫才是他的结妻子。”
吴嬷嬷也跟着垂泪,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哭成这样,她也心如刀割。明明皇后娘娘身份出身高贵,合该贵为皇后,可是却得不到丈夫的心。她看着皇后从十几岁成为太子妃,那时候的太子妃明艳张扬;但是几十年的宫廷生活,生生将她变成了现在这个端庄克制的皇后娘娘。
既使她变得更符合皇后这个身份,为皇帝尽心打理后宫,但是她依旧得不到皇帝的心。好在娘娘这些年想开了,只要皇帝给她该给的尊重体面也就够了。可是连这样的奢望都在今日被打破了,皇帝要将汉王记在皇后名下,这不是生生打皇后的脸吗?皇后娘娘又不是没有亲生儿子,也难怪娘娘会这么伤心。
吴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娘娘,只要你不同意,难道皇上还能硬逼你不成?”
皇后惨笑,“嬷嬷,皇上朝纲独断,专权已久;听不得逆耳之言,他决定的事,容不得任何人反对的。我就算能拖得了一时,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又有何用。他一向喜欢汉王。我只当他是因为郑贵妃的缘故而对汉王另眼相看,却没料到他居然可以为了郑贵妃做到这个地步。我对他早就死心了,所以他对郑贵妃怎样我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该为了那个贱人夺了我儿该有的东西。我儿为嫡子。按照礼法,这太子之位当为我儿的。可怜我儿生为嫡子,却要被一个庶子压在头上,我好不甘心。”
说着她伏在案上痛哭,说到情不自禁。她狠将案上的茶壶杯盏都扫到了下去。这些物件摔在地上,出一声巨响。
吴嬷嬷纹丝不动的看着粉碎的瓷片溅在她的脚边,眼里的风暴渐渐聚齐,道:“娘娘,既然皇上的决定不容更改,但是人选还是可以更改的。”
皇后满脸泪水的抬起头,“人选可以更改?”
“对,娘娘心慈,让郑贵妃生下孩子,但是郑贵妃却不知足。还想谋夺皇位。这皇位本该就是五皇子的,只是五皇子年纪太小了,才让他前面的几个哥哥挡了路。只要将他们动除了,皇上只剩下五皇子一个儿子了。到时候,五皇子既为嫡子又是唯一的皇子,皇上就不得不立五皇子为太子了。”
皇后眸光闪动,这事有一定可行度。若不是昭元帝逼她,她也不会对这样的提议心动,只是她还要跟娘家商量一下。“这事先不急,我亲自写一封信。这两天你出宫一趟,亲自送到国公手里。看看爹怎么说,再商量下一步怎么走,我绝不会让郑贵妃那个贱人的儿子踩着我的儿子上位。”皇后口里的爹就是当朝唯一的从一品镇国公张嗍。?中▼文??网.ww. ■
宫里生的一切庄敏华并不知道。她小憩了一会就起来了。庄敏华由着丫鬟们伺候她起身,问:“郡王爷可回来过?”她今天可是受了惊吓,太静不来陪陪她吗?
“郡王爷还在书房议事,你睡觉那会,还打人过来问过郡王妃你了。”茜红手脚不停,给庄敏华整理衣裳和型。一面又道:“郡王爷对你真好!这议事都想着你,不放心你。”
“呵呵……”庄敏华轻笑,听了这话,她对于醒来孟靖寒没有陪在她身边的那一丝不豫消失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孟靖寒有心,她就不多心了。想了想今日之事,庄敏华觉得既然“悲酥清风”已经拿出来用了,这么威力巨大的毒气,若是不给孟靖寒也是说不过去的。吩咐道:“去书房那边看看,若是郡王爷得空,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这有事。”
她从袖子里拿出那瓶“悲酥清风”微微出神,橘黄好奇问,“郡王妃,这是什么?”
庄敏华微微一笑,将瓶子握在手里,“好东西呢!”这东西真的挺好用的,可惜比较贵,多了以她的积分买不起。不然大批量的用于战场,只要在上风口打开,己方备好解药,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收拾了敌方。
孟靖寒很快过来了,庄敏华将“悲酥清风”和解药交给他,“这玩意现在估计就这一瓶了,省着点用吧!”没有必要,她不打算再买了,她的积分还有其他用处呢!忍不住问系统,“我说系统你是不是太抠门了?我辛辛苦苦做任务,得了这么点积分。你商城里面的东西定价这么贵,再这样下去,我都买不起了。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将所有的物品降一下价?”
系统很傲娇,“系统的定价都是很合理的,完全符合星际法则。觉得积分少了,可以多做任务。”
孟靖寒眼神微深的看着妻子,敏敏又在出神了,这样说着说着就游神的次数不在少数。还有一次他现妻子独自呆在屋子里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人说话。当时附近有人吗?他内力深厚,完全感觉不到周围有人的存在,除非对方武功比他高强。看来敏敏有自己的秘密呢!
孟靖寒面上不显,收下“悲酥清风”,他转了话题,“敏敏,再过几日岳父就要回任上了,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好啊!”庄敏华醒过神来,随口答应了一声。
庄敏华并不知道孟靖寒已经对她起疑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孟靖寒是她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且本人也极为敏锐,慢慢现了一些破绽。
***
外面阳光明媚,刚经历过雨水冲刷的空气格外清新。从窗户照射过来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庄敏华看出这是一家医院,她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处。庄敏华感觉这里很熟悉,她慢慢的往回走,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八?一▼中?文?网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出“哒哒”的响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庄敏华在一个房间门口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轻轻推开门,只见里面一坐一站两个人。坐着抹泪的那个就是她的妈妈方娜。站着叹气的人是她的爸爸庄文白,两人都眼露痛苦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庄敏华诧异了,她叫了一声,“爸爸,妈妈,你们在这做什么?”但是方娜和庄文白并没有理她。庄敏华有些生气,就想看看床上躺的究竟是谁,居然重要到连她爸妈都没心思理她。
庄敏华走到床前,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她吗?准确的说,是穿越前的她,这是怎么回事?
庄敏华脑海里的记忆顿时回来了,她记得自己不是穿越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她喊了一声爸爸妈妈,方娜和庄文白还是不理她。
庄敏华慌了,大叫了起来。突然她的身体飘了起来,越飘越高,庄敏华吓得大叫,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见她的声音……
就在庄敏华恐慌无助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敏敏?敏敏,快醒醒!”
庄敏华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孟靖寒担忧的脸。庄敏华坐起身来,喘了口气。只觉得脸上湿漉漉一片。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含章院的那间卧室,目光定在孟靖寒身上,她刚才是在做梦?
孟靖寒用帕子轻轻给她拭汗,“敏敏,你刚才噩着了。”
庄敏华点点头。接过手帕,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她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身上出了汗,我去温泉池子洗一洗。”见孟靖寒也要起来,连忙按住他,“你起来干什么,白天这么累,不用折腾,你继续睡吧!”
孟靖寒不听,掀开被子起身,从床边拿了一件褙子,等庄敏华下床了,披在她的身上。
外面值夜的茜红听见动静,穿上衣服进来了。“郡王爷,郡王妃,有什么吩咐?”
庄敏华见她穿得单薄,好在屋子里也暖和,倒不至于会着凉,只道,“你给我在浴房掌灯,我要沐浴。”
茜红答应着去了。庄敏华劝住孟靖寒,独自去了浴房,刚做了那样的梦,她想一个人静静。庄敏华脱掉衣服将整个人沉入水底,半响,实在才喘不过气来才浮出水面。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我做的那个梦是不是就是现代生的事?”
“对。系统已经恢复一些元气。可以窥探到你那个时空的一些东西,刚才那个影像就是其中之一,免费奉送,不要太感谢哟~”
哟,哟你妹啊!用机械声说出波浪声,听得她的意识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被系统这样一打岔,她反而没了刚才那样的悲伤。又问了一些原世界的事,系统捡能说的说了。
正在这时,“郡王妃?”茜红在门口小声的叫她,庄敏华知道自己洗得太久,茜红担心她了。再加上温泉确实不能泡得太久,庄敏华从温泉池子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
庄敏华沐浴完回到床上,孟靖寒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庄敏华过来,望了过去,黝黑的眼眸犹如两颗银水丸,在橘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伸手将庄敏华拉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庄敏华舒舒服服的躺好,“在看什么书?”
孟靖寒将书皮给庄敏华看,“《天下纪胜》,前朝乌道之编纂的,他游历了四国,足迹遍天下,写府州沿革、县沿革、风俗形胜、景物上、景物下、古迹、官吏、人物、仙释、碑记、诗、四六等十二门,言之凿凿,如指诸掌,就算我往返于京城与耀州之间,自认见识开阔,也不及这位乌先生多矣。”耀州便是临近北蛮之州。
庄敏华接在手里翻了翻,挑了几则看了看,觉得非常有趣,不由问道:“太静可看完?‘
孟靖寒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若是喜欢。就留下罢。这书得来很容易,我再去买一本就是了。”
“那就多谢太静了。”庄敏华嫣然一笑,将这本书收到枕下,然后由从枕头底下掏出怀表看了看。“十二点了,快睡吧!”
孟靖寒拉住她,“敏敏,不跟我说一下你刚才的梦吗?”
庄敏华身体僵了一下,她梦到前世爸妈的事怎么能跟孟靖寒说呢!让孟靖寒知道他身边的妻子根本占用的就是别人的躯体。他会怎么想?
“怎么了?”孟靖寒温热的气息吹在了她的耳朵上,庄敏华觉得耳朵痒,笑了一下,躲开来,“我也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孟靖寒定定的看着她,见她垂着眼睫,浓长的眼睫不安的颤抖着,小脸上紧张一片,偏偏她自己不知晓自己的情况,以为自己很镇定。孟靖寒心里一软。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心,“睡吧!”
庄敏华将耳朵贴在孟靖寒的胸膛,数着他的心跳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孟靖寒冒着大雪上朝去了,庄敏华起床去给容太妃请安。
容太妃看着庄敏华纤细的腰肢,想着她的小孙子是不是就在里面了。心情顿时好了起了,招呼庄敏华坐了,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婆媳俩说了一会闲话。叫丫鬟摆了早饭,一起用了。
饭后,容太妃对庄敏华道:“既然你已经嫁进来了,这家里的事我也要慢慢交给你了。”
庄敏华连忙推脱。“这如何使得,我初来乍到,人都认不全呢!这家还得你来当好。”
容太妃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好起来,前些年身体不好,一直是阿桂帮着管,我不过就是点点头应个声罢了。如今虽然好起来了。但是太医还是要我不要太费神,好好将养着。你既然已经是郡王府的女主人,这管家的事就着落到你身上了。”
庄敏华推脱不得,只好应了。容太妃又道:“想来你在家就管过事的,容郡王府人口少,事情也不多,不会费你多少功夫。若有不懂的,我让阿桂帮衬着,你看着处理就是了。”又对尚嬷嬷道:“阿桂,以后管家之事我就交给郡王妃了,你多帮衬一些,不要让那些倚老卖老之人轻忽了郡王妃。”尚嬷嬷笑着应了。
庄敏华也应了,容太妃当场就将账册和库房钥匙交给了庄敏华。
庄敏华让茜红收了账册和钥匙,容太妃就打她走,“我有遍经文没念呢!就不要你服侍了。”
庄敏华记得前几天自己还说要陪着容太妃念经呢!前几天没碰上还好,这次碰上了,她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媳妇正要跟母妃请示一下,想在含章院里布置一个佛堂,再请母妃帮忙请一座菩萨来。在没有办妥之前,不如先让媳妇陪着你一起为夫君念经?”
容太妃想了想,觉得是媳妇一番心意,如此就同意了。婆媳俩在佛堂里念完一卷经,容太妃看在眼里,心里满意。等孟靖寒下朝回来请安,将事情与他说了,直夸他媳妇耐得住,性子稳重。
孟靖寒听了觉得讶然,连他都没想到庄敏华这么坐得住。孟靖寒轻笑了一下,他媳妇那么多秘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了。
回到房里,将容太妃夸奖庄敏华的事说与她听了。庄敏华笑道:“这有什么,为自己的夫君祈福,若是还坐不住,岂不是妄为人妻?”
孟靖寒道:“你们的心意我知晓,但我并不倡导你们去念经祈福。佛祖若真的那么灵验,为什么世上还有那么多苦难?再者像我这样满身杀戮之人,佛祖怕是不会青睐与我。”
他记得有一次他在战场上将一个北蛮士兵砍倒在马下,那个士兵临终前吼了一句,“你死后会下地狱的,佛祖不会收留你这样的恶徒。”那一瞬间,他茫然了,差点被人砍了一刀。醒过神来,他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但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他又会想起来。他会嗤笑,畜生焉敢与人言,但是他又忍不住去认同那句话。
庄敏华拧眉,孟靖寒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胡说什么?你这杀戮只是为了保家卫国,又不是为了私欲杀人,佛祖就应该保佑你这样的人。”
庄敏华把玩他的手指,又道:“再说佛祖不保佑你,我可以保护你啊!其他的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孟靖寒哭笑不得,哪有女人保护男人的。但是细细一想,庄敏华为了他拿出来的东西何尝不是给了他保障,变相的保护他!孟靖寒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庄敏华这些话化成一滩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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