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的时候徐一阳就醒了，其实他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潜意识里一直在感受姜小雨的体温变换，担心她没有好转甚至是加重。
姜小雨脸上已经没有昨晚的恐惧和委屈，而是安然入睡的神情。徐一阳依然抱着她的身躯，较小柔软的感觉有一瞬间竟让他舍不得松手，她的的体温也下降了很多，趋于正常温度。
情不自禁的，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徐一阳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下床，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姜小雨。
动作非常轻的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徐一阳拿起手机走出公寓。
“喂，今天晚班是哪个管家？好，让李管家现在就送一套女士连衣裙过来，不是礼服，日常的穿着。”徐一阳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普通一点的就行。”
挂掉电话后，徐一阳没有停下，继续在手机上按着号码，在拨出去之前又停住了。这么早打电话给别人估计会打扰到别人，又转成发送短信。
他有很多事要处理，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着姜小雨。
徐一阳回到房间里，把椅子轻轻放在床边，看着姜小雨熟睡的脸庞发呆，她的五官却是属于扔在人群中能找出一大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看不够，越看越移不开目光，他也不清楚，她身上究竟是哪里吸引着他。
五点多的时候，李管家敲响了公寓门，徐一阳赶紧去开门，生怕声音把姜小雨吵醒。
“二少爷。”李管家已是中年，头发里冒出些许白色。
“嘘。”徐一阳示意他声音小一点，轻轻把门合上留下一丝缝隙。
李管家并无多问，只是把手中纸袋递过去。
“帮我把昨天晚上8点以后，府巷周围所有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徐一阳接过纸袋，语气非常冷漠的吩咐道，“只要看到是五个街头混混模样的人，无论有几群这样的，所有资料全部调查清楚。”
“是的，二少爷。”
“还有，”徐一阳的眼神又冷了点，“尹雪家的资料也全部给我。”
“是的，二少爷。”李管家依然没有多问，做他们这一行的只管照着吩咐去做就行。
“去最近的暖阳酒店弄一些清粥小菜，六点半送到。”徐一阳说完最后一件事，推门走回公寓。
李管家从门缝中看到了正在床上熟睡的姜小雨，心里犹豫要不要汇报给老爷。
垃圾桶里放着被撕烂的制服，沾满灰尘的制服裙和安全裤，徐一阳想了下，把手中的纸袋放在桌上，弯腰把垃圾袋拎出去扔了。
这种东西如果被姜小雨看见只会让她想起昨夜不堪的画面吧，徐一阳眉头紧锁。
姜小雨醒来的时候，感觉房间似曾相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徐一阳的公寓，刚想起身就感觉浑身酸痛，掀开被子看见自己三点式的内衣裤，愣了下，很快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种屈辱感从心底冒出，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把头埋在被子里发出哽咽声。
徐一阳扔完垃圾听见房间的动静，快速回去，发现姜小雨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看不见人却能看见被子一颤一颤，里面传出的哭泣声。
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女生，徐一阳心里闷的难受。
“你昨天没有被怎么样。”徐一阳的语气有些僵硬。
姜小雨没有理他，依然躲在被子里面哭。
“真的没事。”徐一阳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不擅长安慰女孩子啊。
依然没效果。
唉，徐一阳认命的叹口气走过去，坐在床边，姜小雨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下去一点。
“我昨天是不是被看光了？”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没有没有！内衣好好的呢。”徐一阳连忙否认。
“那不就是被看光了吗！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却被其他男人看见了。”姜小雨听到徐一阳的话，哭的更伤心了。
完了，好像说错话了，徐一阳在心里暗暗后悔，第一次发现自己嘴巴原来这么笨。
“你先出来，被子里喘不过气。”徐一阳像哄孩子一样，想不到他平日里的冰山形象，在姜小雨面前全部瓦解了，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没脸见人了。”姜小雨的声音里带着非常大的委屈，“我的初吻没有给我未来的男朋友，现在连我的身体都被别人看过了，我……”
姜小雨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徐一阳已经猜到她可能出现了极端的想法。
“你早就被别的男人看过了。”徐一阳决定“以毒攻毒”。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姜小雨在被子里放声大哭，想不到这个徐一阳竟然落井下石。
“你去游泳池的时候，男的女的都看到了呢。”
“可是那不一样。”
“你说哪里不一样了？”
被子里没有回答，依然只是轻轻的哭泣声，姜小雨还真的被问住了。
徐一阳舒了口气，感觉这样说有点效果了：“都是心理作用罢了，因为游泳池别人都那样穿，所以你不觉得别扭。”
被子里面的人动了一下，不过没有说话。
“昨天真的没出事。”
“可是我差点……差点就被……”姜小雨一想到昨天的画面，心里的恐惧和羞耻有涌上心头。
“没有可是。”徐一阳的语气很坚定，伸手去拉姜小雨的被子，原本以为姜小雨会死死的抓住被子压根拉不开，却不曾想到徐一阳轻轻一扯，被子直接掀开了。
缩在里面的姜小雨和徐一阳同时愣住，下一秒，一个尖叫着拽回被子，另一个一脸尴尬的松了手。
“呜呜呜呜……已经够受打击了，没想到你还刺激我！你混蛋！”姜小雨重新缩回被子里面哭着指责。
徐一阳心里默默的吐槽，我不仅看了，我还抱了一夜呢，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连哄带骗。
“你想太多，下次带你去游泳，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走光了。”
“这么冷的天，谁会去游泳啊！”
“热水啊笨蛋，温泉也行。”
“我没有在大冷天游过泳，也没有泡过温泉。”非常委屈的声音。
听到姜小雨这语气，徐一阳心里酸酸涩涩，变得异常柔软。
“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我请你。”
“会不会很贵？”姜小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哭泣的声音渐渐没了。
徐一阳舒了一口气，继续循循善诱：“冬天会比较贵，但是经常有打折活动，五折不难买，运气好可以抢到一折的票。”
“一折？”姜小雨的小脑袋终于从被窝里伸出来，眼眶虽然红红的，不过已经没有恐惧的感觉了。
“对，限定的情侣套餐是一折。”徐一阳看见她又可怜又傻乎乎的样子，竟然忍不住的想笑。
姜小雨突然陷入了思考，神情有变得郁闷不已。
“怎么了？”徐一阳看见她脸色不对，立马紧张的问道，好不容易把她的思绪给引开，这个时候千万别再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要是又哭，他真的没辙了。
“我……没男朋友，怎么抢一折的票呢？”姜小雨非常的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
徐一阳一脸懵逼的看着认真状的姜小雨，他这个冰山校草的形象算是完全不复存在。讲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姜小雨这么笨的女人，这次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可以找一个异性假装。”徐一阳算是败给她了，帮她出谋划策。
姜小雨的脖子也从被窝里伸出来，揉揉眼睛一脸期待的说：“这个主意好。”
“你昨天的衣服我扔了，”徐一阳不打算再和她讨论温泉的事，不然真的能被她这样跳跃的思维逻辑给弄糊涂，“帮你准备好新的衣服，先将就穿。制服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被徐一阳这么一提醒，姜小雨又想起昨晚的事，嘴巴撇撇眼泪又“吧嗒吧嗒”掉出来。
“你别哭了，我……那个……你……”徐一阳手忙脚乱，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一咬牙转身走进卫生间，“赶紧起来换衣服，桌上的纸袋子里。等会我出来直接掀被子了。”
姜小雨委屈的看着被关上的卫生间门，慢慢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浑身酸痛，动一下都非常艰难，尤其看到身上的淤青，心里更是感觉压抑。
一边掉眼泪一边去翻纸袋子，虽然就像徐一阳说的那样，在游泳池全部都是三点式都不会觉得尴尬，可是昨晚发生的事，就是梗在胸口透不过气。
深吸一口气，姜小雨准备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过当她把纸袋子里面的裙子拿出来的时候，她意外的被裙子给吸引住，眼泪挂在脸上都忘记落下。
非常简洁大方的秋季连衣裙，白里透着粉色，深一点嫌艳，浅一些嫌淡，领口、袖子和裙摆都有一场精美的真丝绣花，腰部有一根细致的皮带作为点缀和收身装束，整件质量摸在手上非常舒服，像是棉和麻制作的，可是又没那么粗糙，从头到尾没有一跟多余的线头，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有拼接的痕迹。
足足欣赏了十几秒，姜小雨才穿在身上，异常的贴身和舒服，和路边几十元，甚至几百元的裙子简直不能想比较。
“好了吗？”徐一阳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姜小雨浑身酸痛，所以穿起衣服来并不灵活：“还没，马上就好。”
光是抬手穿衣服就已经费了很大体力，所以在尝试了N次也没能把背部的拉链给拉上的时候，尴尬的对着卫生间方向说到：“那个，能出来帮我一下吗？”
徐一阳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姜小雨的一瞬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