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培轩都说到这份儿上,姚青龙再抠抠搜搜的,也显得太小气。没办法,只好让他随便拍了。
程培轩和王欣悦不辞辛劳,一直看到了后半夜,姚青龙再在卧室里陪着也不方便,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摆着的武学秘籍,到底还是告辞先退了出去。
这其间王欣悦又背熟了两本书,见程培轩仍在挑灯埋头,觉得有些心疼,就起身给他在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递了过去。
此时程培轩觉得问题的关键,肯定不在初级入门的秘籍中,八成是在那些没人修习过的高端秘籍里。
可现在他又拿了一本仔细钻研,仍然是看不懂其中的词句,一条条都像谜语似的,猜了半天也猜不透一点端倪。
怎么回事?难道是华山派的高人闲得慌,没事弄一大堆鬼画符?
正在苦思冥想,王欣悦在一旁说:“先多喝水吧。”
程培轩一边盯着书本,一边伸出手,却一不小心没拿住,那杯水整个洒在了那本秘籍上。
“哎呀,对不起。”本来是程培轩没拿住,王欣悦倒先说起对不起来了。
“没事没事,又不是把书给烧了,弄上点水,擦干就行了。”程培轩见王欣悦吓白了的小脸,连忙安慰她道。
“这个……好像不是……那什么……”可接下来王欣悦又像见了鬼似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桌面,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培轩被她弄得莫名其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桌子,等他那眼前的这一幕时,也被惊得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射出了光芒。
我去,原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那秘籍粘了水之后,立刻显现出红色的字迹,正好和原来的黑色字迹相对应,一下子所有的字句都变得通俗易懂了。
原来秘籍就是秘籍,古人也是私心太重,敝帚自珍,生怕外人把这些高深的武学窃走,才想出这样的古怪法子。
可能是后来知道这个秘密的高人故去了,没来得及把秘密告诉后人,这才让这个秘密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而且在华山派后人看来,这些都是珍贵无匹的武功秘籍,谁又舍得随便洒水玩,那不成心找扁吗?
倒是程培轩和王欣悦刚才的失误,意外堪破了这个秘密,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程培轩这回也顾不上喝水,更没心思睡觉,开始如饥似渴的拜读着那些秘籍。
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本来武学都是一脉相承,即使是各有分枝,也可以相五印证。
何况程培轩本身是学医出身,对人体穴位经络熟若家珍,再加上他早就身负九层功力,只需认真钻研,也就渐渐融会贯通了。
他看完了一本秘籍之后,试着用书本上的方法来运功通络,发现华山派的鼻祖真的是位不世高人,竟然找到了许多人体中的捷径,使得真气在体内可以任意勃发,只在转眼间,程培轩就感觉自己功力似乎又上升了一层。
而旁边的王欣悦也没闲着,又拿来一本秘籍,小心翼翼的往上面撩着水,洇出来的字迹这会儿变成了蓝色,上面说的也是修习内功的法门。
只是这本要比刚才那本深多了,虽然程培轩看明白了上面的字句,可到底自己的功力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暗地里试了试,根本就没什么反应,他只好丢开手,还是算了吧。
眼瞅着天光已经大亮,程培轩也有些困了,就对一直在那儿博闻强记的王欣悦说:“天都亮了,差不多就得了,还是睡会儿觉吧。”
王欣悦又背了两本最高深的秘籍,抬起头,揉着眼睛说:“我刚才想,这种高深秘籍是这么操作,会不会低级的也是这样呢?要不,我再给那些秘籍洒点水试试?”
程培轩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就照着王欣悦的话,做了一个实验。
这么一试不要紧,程培轩兴奋的都快蹦起来了。
难怪之前姚青龙给他讲解时,他听不太懂;难怪华山派门人修习武功时,总要经历凶险走岔真气,原来他们所学的本来就是半套残书!
之所以他们能够牵强附会,只因为初学的秘籍太浅显,才使得他们能够用半套残书整出一套武功来。
程培轩原以为得费尽心力,才能弄懂其中的关窍,却没想到王欣悦一语道破了天机,使得这个封沉了几百年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揭开了。
程培轩为了奖励王欣悦,他亲了她好几下,抱着她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大圈。
王欣悦被他转的直迷糊,求了半天才被他放了下来。
此时王欣悦坐在书堆旁的地毯上,看着程培轩一本又一本的做实验,似乎有嘴无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准备,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吗?”
“啊,当然啦。”程培轩转回头,看着她那纯真清澈的大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王欣悦低下头,看着身前的秘籍,期期艾艾的说:“我觉得……这种东西不好。”
“怎么不好了?”
“它们是教人杀人的,如果有人学会了它,他们会不会去欺负人,去杀人呢?”
程培轩笑了,示意她继续说。
王欣悦抬起头,撩开了挡在眼前的长发,注视着程培轩,轻声的问道:“大家不都是一样的人吗?人们为什么非得要变得比别人强大?人们为什么非得学习这些手段去欺负别人呢?难道非要让这个世界,变得人人都不平等吗?”
“那,你想怎么做?”程培轩反问道。
“我想……”王欣悦说:“我想把那些初级的告诉他们,而那些高级的,还继续让它们成为秘密吧。”
程培轩想了想,这么做似乎也没错,这要是真把那些秘密公布了,恐怕华山派里人人都是绝学高手,弄不好可就天下大乱,无法收拾了。
“可,可现在它们都成这样了。”程培轩指着那些显现出字迹的书籍,再看看窗外那阳光普照的湖面,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们想这么做,恐怕也来不及了。
王欣悦起身走到了洗手间,拿了一个吹风机出来,冲着程培轩晃了晃:“用这个试试。”
想不到这个东西还真挺好使,热风只需轻轻一吹,几页书便恢复了常态,再也看不到不同色调的字迹了。
只是这工作必须千万小心,不能吹得太急了,也不能把吹风机靠得太近,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把书页烤糊变形。
这种精细活王欣悦干得倒挺顺手,而且她一边吹还一边记着书上的内容,倒是一举多得。
眼看着就要到七点了,那些书才弄了一半有余,程培轩渐渐心急如焚,如果这时候人家进来,看他们在搞这个鬼,说不定该怎么联想呢。
可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正好是桂黎晨站在门外,边敲着门,边小心的问道:“程大侠起来了吗?家师让我请二位过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