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就跟他解释道:“就修仙一途而言,各大仙道门派,相当于不同的势力,你加入门派,就等于成为这一势力中的一员,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拜该势力中德高望重之人为师,可是,事无绝对,也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
“原来如此……”文斌点了点头,一脸恍然。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机会,”那家伙一朝得势,又开始流露出一副拽得个二五八万的模样,感慨道:“能够拜我为师,是你的福分,如若不然,你将来要走的路,会更加艰难崎岖不知多少倍……当然,这些对你来说都太遥远了,不过,如果你拜我为师,对于你将来获得让世人望尘莫及的成就,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像我这样绝世无双的师父摆在那里,你又不疯又不傻的,天赋也还不错,只要不是太混账,想要出人头地根本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
这人患妄想症呢?
听他那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将来能够功成名就,那铁定就是他的功劳;如若不然,就是我自己‘太混账’的缘故——他是没有一点错误的,他是空前绝后完美万能全方位无敌的……
我切!
这都什么理论?真让人想一脚将他踹飞!
冷静,不要冲动!
呼吸,呼吸,呼吸……
“好吧,那么,你的意思是,”文斌以牙还牙,不屑地试探道:“如果我拜你为师,那么,我将来的成就,嗯……”想了想,决定找个高点的目标做参考:“是不是就能和那个‘罗君皓’相提并论了呢?”
“怎么可能?昊天两眼一瞪,“别开玩笑了!”
“……”
文斌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十分努力,才能克制住扑上去一拳将那家伙揍翻的冲动。
“那罗君皓算个什么东西?你犯得着自作践跟他比吗?”没想到那‘大乌鸦’紧接着又冒出一句:“孩子,你还年轻,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你跟着我,我保管你在二十岁之前,就能把他超了。”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他很了不起吗?”昊天冷哼一声,不屑道。
“我说的是罗君皓!”文斌再次强调。
“我也没说别人呀!”昊天就纳闷了。
“……”
又是一段短时间的沉默,然后。
“你说我如果拜你为师,二十岁之前就能将他超了?”文斌用一种诡异的音调问道。
昊天为自己身为‘天帝’,说出来的话却不能取信于人而感到悲哀,迫不得已解释道:“拜我为师是前提,重要的是,之后你要努力,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俗话不是常说吗:‘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兴趣始终是最好的老师,我只能给你指导,给你铺路,路铺好了,也是要你肯从这条路上走下去,才是最关键的。”
文斌听了,将信将疑,眼珠一转,假装出‘倔牛一根筋’的样子,追问道:“那,换个说法:如果我真做得到的话,二十岁之前就能将他超了?”
昊天早就注意到文斌天赋奇葩,也是真心想收他为徒,听着他这话似乎有点眉目了,便摆出为人师表的好模样,耐着性子回答道:“二十岁那是保守估计,实际上我觉得你要真够努力,提前一年半载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就瞎掰吧!”
“我瞎掰做什么呀!”…,
话说到这个地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跟这家伙沟通起来,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不过,这也难怪,在文斌接受的意识信息当中,那‘罗君皓’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而反过来对于身为天帝的昊天来说,那修为仅仅才达到‘仙丹境’的小子,渺小得就仿佛虫沙一般,微不足道,真的算不上个啥……
两人之间由于修为、见识、境界上巨大的差异,而导致彼此交流起来,十分艰难。
最后,昊天也懒得跟他诸多废话,直接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啊!”说完,又翻眼望天,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傲然道:“机会只此一次,失不再来,你要错过了,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
这人说话就这德行,文斌也逐渐习惯了。
回过头去仔细想想,当初要不是得‘玄冰玉壶’入体,与敌军士卒那一战,自己也未必能够最终胜出……其实,就这件事而言,文斌还是心怀感你就惦记着这个!
昊天嘴角抽搐,拿眼角的余光藐视他,气结道:“现在!满意了吧!”说完,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了,说话不能再这个态度,于是眼珠一转,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诱拐道:“叫声‘师父’来听听?”
“呃,”文斌尴尬地伸手抓了抓脑袋,想了想,乖巧地叫了声:“师父。”
“呵呵。”然后那‘孤魂野鬼’跟吃饱喝足似的,满足地飘过来,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温和道:“坐下吧,为师替你点化资质。”
“嗯。”
文斌顺从地席地盘膝而坐,深吸口气,闭上了双眼。
既然选择了拜师,那么,这点最基本的信任还是必须要有的。
昊天潇洒地伸出手臂,凌空虚点向少年眉心。
文斌双目紧闭,只觉得一道极亮的光芒由心而生,陡然直冲脑际,霎时间将原本混混沌沌的脑海,‘唰’地一声,照得通亮!
就在那一刹那间,他忽然感觉整个人的思维意识,竟然好像豁然开朗一般,变得异常敏捷清晰,仿佛即使闭上眼睛,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能够洞察秋毫!
虫鸣鸟叫,熹微的风,弥漫的雾气,远处山崖陡峭跌宕,细致到纤毫毕现的精致的世界……
幻觉?
不,不是幻觉,文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清明,以前被抛诸脑后,算不清、想不明白的许多深奥玄妙的问题,这一下子,竟然好像全都迎刃而解开来,脑海中思维之通透明朗,简直前所未有,感觉就好像突然间眼界开阔了不知多少倍。
那一道光,就仿佛于混沌中一记开天辟地的利斧,霍然劈将下来,终使得鸿蒙初开,世界将成。…,
这是灵魂净化的一道神圣的仪式。
文斌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清明睿智,神采奕奕,似有一丝一茬的灵光流动。
得其道,看天是天,看地是地,而天与地,之浩瀚无极,又与之前浑然不同。
就好像心灵的顿悟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点化’么?
文斌心存几分迷惘,又几分激动,睁开双眼,垂下脑袋,疑惑地凝视着自己一双展开的手掌。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了?
就切身感受来说,文斌并不觉得自己在上有任何的变化,所有的改变,都是在精神层面上的。
可以更加清明细微地感受到自身周围的万事万物,流动的风,乃至空气中舞动的尘埃,还有……咦?
文斌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一茬一茬晶莹剔透、七彩绚烂的光点,仿佛尘埃一般,十分细微,却奇异地拥有钻石般瑰丽夺目的光彩,此时此刻,正以十分缓慢的速度,不断飘落到自己身体上,浸入肌肤,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伸手抓向虚空,将数道流萤般的光华攥入掌心,再摊开之时,却已看见它们渐渐融入肌肉骨血之中。
“这就是天地灵气。”昊天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悄然点了点头,心道:这孩子果然是天赋异禀,我只需替他点化资质,他就立刻能够达到高度‘感灵’的境界,确实是非常难得的好苗子。
要知道,实际上即便是由‘凡体’点化成为了‘灵体’,一般人也没有办法仅凭肉眼就能观察到空气中流动的天地灵气的,通常需要再经过年左右的修炼,方才能够逐渐感知,要好像文鲸这样睁开双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那还得等有机缘得了‘仙体’之后才行。
当然其中也有极少数悟性极高的,初一点化‘灵体’便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就譬如文斌。
一般来说,能够做到这一步,在往后打坐冥想吸收天地灵气的过程中,他的整体效果又会更好几分,所需耗时也更少几分。
只不过这一层,昊天作为师父,绝不会当着弟子的面给点破罢了,而实际上,即便是作为天帝的他,也是相当看好这孩子的。
否则,若真正遇见资质天赋平庸无奇的,估计他也懒得教了。
替文斌将资质点化为‘灵体’过后,昊天又悉心教他如何双手结印,盘膝打坐冥想,好在文斌天生聪慧,一点就透,倒省了那做师父的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