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双手环抱在胸前,下颌微微上扬,斜眼打量着老中医,最后撇了撇嘴,说道:“像你这样给病人检查,完全是对病人的不负责,若是把手搭在手腕处,就知道病人的病症,谁都可以当医生了,而且医生的工具也沒用,装神弄鬼,忽悠病人。”
希伯來是坚定的西医主义者,看不起中医,尤其看不惯老中医那样的姿态。
手指搭在手腕处,还眯着眼睛。
有这么给病人看病的人吗。
正如他的话,希伯來认为中医是装神弄鬼的。
老中医眼皮子抬了一下,轻飘飘的扫了眼希伯來,便垂下眼皮,继续给病人搭脉,他只听见洋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宛如家里养的狗不断的狂吠,沒听懂眼前洋人说什么,所以老中医便沒有争辩,继续给病人治疗。
更重要的是,事实胜于雄辩。
一切,自有结果说话。
老中医沒答话,却更加的刺,也能调理好病人的身体。
李振转身面对希伯來,说道:“阁下说陆医生的诊治方法不对,那好,你來给陆老身前的这一个病人诊治,然后陆老再诊治,两人一起开药,一分高下。”
“比就比,谁怕谁啊。”
希伯來哼了一声,昂着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这一次,他要借助西医的无穷力量,让这个招摇撞骗的老中医彻底沒脸呆在这里,同时,他还要让这个嚣张粗鄙的野蛮医生丢尽脸面,再也抬不起头。
“我先给病人诊治。”
他大手一挥,自然有人给他拿了凳子。
很快,希伯來治病的工具也拿过來。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的病人围观,而中国和英国医生也都围观着,关注着这一次比试,毕竟,这相当于中医和西医的一次较量。
李振把希伯來的话翻译给陆松鹤听,老先生淡然一笑。
从老先生的眼中看出,沒把希伯來放在心上。
希伯來借助工具,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治疗,拿着笔,刷刷刷的在白纸上写下了病因,并且开出了药物,桓小狼站在李振的身边,看着希伯來纯熟的样子,微微颔首,心说,这个希伯來虽然性格很高傲,但从治病的一举一动來分析,是一个有能力的医生。
陆松鹤对眼前病人的情况,先前把脉时,已经心有成竹。
他拿着毛笔,很快就写下了一剂药方。
两剂药方写出來后,陆松鹤把自己的药方推出來,不急不躁的说道:“病人是有风寒引发的病情,吃了药后,三天时间就可以痊愈。”
“哈哈哈……”
希伯來朗声大笑,眼中带着得意之色。
很得意。
他指着他面前的药方,昂着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说道:“我的这一剂药方,吃下去后只需要一天时间,保证药到病除,绝对不再复发。”
希伯來说完后,目光环视周围,出了口恶气。
李振面色不怎么好,但看向陆松鹤的时候,发现老先生神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神情波动,突然又安稳了下來,看來,老先生还有后招。
陆松鹤吩咐道:“小狼,洋人医生开的药我不识字,念给我听听。”
“是,陆老。”
当即,桓小狼拿过了药方,仔细的翻译过來。
希伯來嘿嘿冷笑,心说,你翻译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失败了。
一天治愈。
三天治愈。
很简单的道理,三岁小孩都能明白。
就连陆松鹤眼前的病人,看向希伯來的时候,神色也发生了变化,毕竟,短短一天就可以治愈,他肯定选择短时间的。
陆松鹤把病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轻轻摇头。
随着桓小狼逐一的把药方念出來,陆松鹤眉头渐渐皱起,听完后,摇头说道:“年轻人做事太毛躁,下药不考虑病人的实际情况,只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样下去,病人虽然风寒治愈,可其余的毛病又犯了,洋人医生终究还要打磨,太浮躁了。”
一番话语重心长,气得希伯來嘴唇打哆嗦。
这个老家伙,太嚣张了。
李振站在旁边看得有趣,知道陆松鹤老先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