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昌抬头望向李振,心情起伏跌宕,难以平静。
或许,元凤的猜测是对的。
丁汝昌压下心中的惊讶,仔细的思考,约莫三分钟后,他组织好了措辞,不急不缓的说道:“成都作为四川省的省会所在地,市长一职非同小可,首先,成都市市长的人选,不能是贺君省长门下的人,否则容易让贺君省长一系做大,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其次,新上任的市长不能太强势,这毕竟不是南充、德阳、宜宾那样的地方,市长是最大的,在成都还有省政府的官员,必须能和贺君省长以及省政府的官员和睦共处,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力量,保证政府不会内耗。”
“最后,土地改革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市长必须要全力的支持土地改革,若是稍有腻歪的心思,肯定会导致土地改革出现问題,即使大方向是对的,但会遇到曲折。”
丁汝昌神色认真,这三点都是他深思熟虑的。
李振微微颔首,很满意丁汝昌的回答,说道:“丁汝昌啊,从我在南下的火车上遇见你,至今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吧。”
“是的,若非大总统怜悯,我和丁铃至今还在火车上流浪。”
一想到当初李振留下他们父女,丁汝昌的心中就涌出莫名的感动。
当时,他和女儿已经落魄得不能再落魄,李振身为国家的大总统,沒有丝毫的架子,很和善的把他从流浪中拯救出來,不仅给予了他事情做,还让他娶到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这一切,都是李振给予的,甚至李振让丁汝昌去死,这家伙可能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誓死效忠。
丁汝昌的心中,有这样的念头。
李振轻笑,摆手说道:“这大半年跟着我,你鞍前马后的來回奔波,不辞劳苦,沒有一点怨言,很不错,你做事非常认真,有条有据,耐性十足,这些我都看在眼中,把你从火车上拉下來,我庆幸眼光沒有错,为国家找到了一个贤才。”
丁汝昌摇头道:“若非大总统培养,丁汝昌一无所有。”
李振说道:“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只是把你拉出來,到底能混出个什么模样,还得看你自己的能力造化,若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再怎么帮助,也无济于事。”他盯着丁汝昌,沉声说道:“你刚才对成都市的市长做了三点描述,我觉得不错,我打算让你担任成都市的市长,你看如何。”
丁汝昌稍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听从大总统的安排。”
李振笑骂道:“怎么,你小子还不情愿了。”
丁汝昌摇了摇头,说道:“做一个市长当然是好的,我这辈子沒想过自己还能当市长,感觉是很遥远的存在。”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但是,我更情愿留在大总统的身边做事。”
一番话,情真意切。
其实,丁汝昌说了反话,跟随李振的这段时间,接触的人不一样了,一个市长,还真的进入不了丁汝昌的眼界,当然,他的确愿意跟着李振,这不仅是一种感恩,更是丁汝昌觉得在李振身边能够学习到更多的东西,能有更多的收获。
李振轻叹口气,旋即说道:“悲春伤秋不是男子汉的作风,好了,就这么定下來,由你担任成都市的市长,成都是中国西南腹地的中心位置,在成都市担任市长期间,希望你能团结同事,做好分内的事情,竭尽所能,展现你的才华。”
丁汝昌重重的点头,道:“我明白,一定谨记大总统的教诲。”
李振又问道:“有什么困难沒有。”
丁汝昌摇头说道:“沒有问題,有困难的时候,我会主动找大总统的。”
李振点头,又和丁汝昌说了些成都的事,才让丁汝昌离开,丁汝昌回到住处后,來到房间中,郑元凤还沒有睡下,依旧等着丁汝昌回來,郑元凤拉着丁汝昌坐下,说道:“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丁汝昌笑了笑,说道:“夫人猜对了,大总统果真任命我担任市长。”
“我就知道。”
郑元凤昂起下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丁汝昌心中也是颇为况。
按照贺君所言,恐怕真的是调遣一人來。
这个人,就是丁汝昌。
李振面带笑容,问道:“若是我记得不错,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七次讨论成都市市长的人选问題,大家下去思考了,说说有什么人选。”
贺君主动说道:“大总统,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说。”
李振眉头一挑,感觉差异,因为之前的六次讨论贺君都秉承不说话的原则。
这一回,却主动说话。
其余的官员看向贺君,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贺君神色平静,说道:“依我看,大总统身边的丁汝昌不错,在大总统进入成都的这段时间,丁汝昌忙的能力已经人所共知,他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有品行的人,这样的人足以担任成都市的市长,只是,不知道大总统是否肯割爱。”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官员都恨不得骂娘。
贺省长简直是是老狐狸。
狡猾,太狡猾了。
一见到丁汝昌,立即就改变风向,但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贺君的眼力以及魄力,出手之果断,令人佩服,如此一來,贺君在李振的眼中必定是好感大增。
果然,李振看向贺君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
这个老狐狸,会做事。
有了贺君开口,会议室中的官员不可能再提出异议,都赞同贺君的说法,一致的请求李振任命丁汝昌担任成都市的市长,李振借坡下驴,很轻松的把丁汝昌任命为成都市的市长,曾经在火车上流浪的人,仅仅半年时间,一跃成为一市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