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闻?从何听闻?背后议论央王和本王的王后,难道本王就该姑息了你们!”元亦这话一出,天医们一声都不敢再吭。▼中◆文?◆网.ww. ?
“自己掌嘴!王后身份何等尊贵,你们身为天医不但医术懈怠,竟敢背后议论王后,你!自己到韩桑将军那里领罚吧!让韩桑将军派个神明将你送去往生,削除神级!”元亦指着那带头的天医,虽说的清浅,却让在场的神明除了青禾都颤栗了一下。
往生掌生死,哀乐掌心绪,复央手段狠辣果断,冷静凌厉,元亦却向来儒雅宽容,恭敬有礼,在这哀乐国,从来都未有过这样的惩罚。
只因为在元亦面前的几句话,几句听似句句在理的话,却要被削除神级,永远地逐出天际,看来有关王后的事,他们必须人前人后都闭好了嘴。
想到这里,剩下的天医连掌掴的力度都增强了起来,本就是他们失职在先,好在他们不是那个出头鸟,否则恐怕也逃不过削除神级的命运。
“青禾!说!是不是你下的毒,你到底下的何毒!你和萧智联手,还是受人指使?”元亦一连几个问题,青禾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呆愣下去,她没做这亏心事,况且这寝殿内,她的焦急何曾会轻于元亦。
“不是我下的毒,我和萧智更不可能联手害卿空,还望亦王查明,还我一个公道。”至于受人指使,除了复央,还会有谁指使,可即便不用青禾说出口,想必元亦也明白,复央为了卿空能受天际之谴,宁愿她恨他,也要留她性命,怎么可能会害她。即便如今,她是他国王后,他对她依旧如此。
“先关入雪牢!等查明真相再处置!”
“我没犯错,为何要关我!”青禾立刻上前冲元亦质问道。
“王兄,既然现在事情还未查明,怎可将她关入雪牢?”天际的神明若犯了小错,自有牢笼关押,哀乐国的雪牢自元亦登上王位以来,就没打开过。?◆?中文●网 ▲因为这里的囚犯一旦被关押进去,一定时日后就是送往四方国的,这罪名,一点都比削除神级小。能用得上四方牢笼的,都不会是等闲之辈,犯的都是谋逆等罪名。
去往四方国的神明,亿年来除了卿空,没有谁还能再见自由。雪牢作为四方牢笼前的惩罚,自然也不会轻,冰冻之苦,又岂是寻常神明能受得了的。
元亦不可能不知道青禾有几斤几两,就她那点修复神术,还不知道能熬住几日呢,元亦自然也知道青禾和卿空的关系,卿空要是醒来知道他这么对青禾,难免不会给他们的关系又加上一条防线,所以祈公主怎么也想不明白元亦为何要这么做。
更何况,她已经暗示过元亦谁是真凶,元亦不可能听不明白,也不可能不相信。
“祈儿,休得无礼!”梅太后的声音传来,祈公主立刻看向她,希望她替青禾求情。
“关乎王后性命,即使错判也绝不姑息。”梅太后轻拍祈公主放在她胳膊上的两只手,似在告诉她,你王兄这么做自然有你王兄的道理。
“可是,母后……”梅太后冲祈公主摇了摇头,祈公主也只能作罢,梅太后虽温柔慈爱,但一旦是元亦的决定,却绝对支持,祈公主恐怕无力救青禾了。
“你去雪牢后也不要太担心,等到嫂嫂一好,一定第一时间救你出来!”祈公主安慰青禾道,看着她被两个士兵拉下去的场景,祈公主心里很不是滋味。青禾却冲她眨眨眼,她明显一愣,再看看青禾视线落下的地方刚好是黄色布袋,黄色布袋……对了,小花妖说黄色布袋是萧智给她的烟雾弹,原来小花妖打算一旦被关进雪牢就用烟雾弹逃跑。
祈公主会意后也眨眨眼回应青禾,然后故意大声说道:“你放心!有王兄在,嫂嫂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青禾自然放心,她不知道萧智和哀乐国的渊源,想着既然木哈都去找萧智了,萧智岂有不来的道理,萧智一旦来了,卿空肯定会没事。?▲中▼?文网.ww. ▲更何况元亦在,卿空不会有什么大碍。想到这里青禾觉得一身轻松,欢快地跟押着她的士兵走了。
“都下去!”元亦一声命令,寝殿内很快恢复了安静,梅太后叮嘱了他几句便也离开了,偌大的嗔痴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假山上的水流声都能听的清晰,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卿空,他以为把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一定安全了。
他想她开心,自然也希望她在祈儿的感染下能出嗔痴殿多走动,哀乐国掌管神明心绪,的确比掌管生死的往生要有趣的多,可他也知道,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稍不留神,便会是现在这番局面。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元亦握紧卿空的手,心中有一个声音缓慢却坚定无比地回响着:我一定尽快端掉这势力,不让你再受这样的伤害!
而一日后,韩桑将军便率领众大臣跪在了喜乐大殿外。嗔痴殿元亦不让其他神明靠近半步,他们只得跪在喜乐大殿前,可自会有声音传到元亦的耳朵里。
王后中毒,亦王忧心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元亦坐上王位的千年来,是第一次竟没来喜乐大殿上朝。
亦王为王后不早朝,岂不荒唐!如此态度,岂不影响国运!
朝中一干砥柱皆跪在喜乐大殿的白岩下,梅太后一醒来便得知了消息,此刻正赶往嗔痴殿,途经韩妃宫,恰巧遇到了莲妃。
“母后!”莲妃一见梅太后便跪倒在地,“母后,莲儿恳请母后,让莲儿去照顾王后!亦王疼王后,莲儿既为王后忧心,也为亦王着急。如今大殿之下群臣跪拜祈求,莲儿不想亦王清名有损,也不想王后凤体有恙,亦王宠莲儿多年,此刻莲儿责无旁贷,还望母后允许莲儿去往嗔痴殿照顾亦王和王后起居,今日亦王不早朝之事便再不可能生!”
“好孩子,起来吧!”梅太后满眼爱怜地将莲妃扶了起来,“你兄长在喜乐大殿前长跪不起,你在这又哀求要为亦王和王后效力,你们韩家是亦王的左膀右臂,如此忠心耿耿母后自然心中清楚。只是嗔痴殿自7oo多年前,亦王出事了之后,便不允许他人进出,就连我也是因为王后昨日突然晕倒才能自由进入。你一片诚心母后自然会告诉亦儿,只是亦儿如何决定,母后也无能为力。”
“莲儿明白。”莲妃乖巧地冲梅太后点头道。
“不枉亦儿疼你多年。”梅太后拍拍莲妃的手后便径直往嗔痴殿去了,身后莲妃微倾恭送的身影将韩妃宫前勾勒成画。没有卿空之前,元亦专宠莲妃多年,她的兄长是哀乐国的第一将军,兵权之重,哀乐国没有神明能敌。可偏偏韩桑将军谦卑有礼,莲妃温柔不争,这韩家兄妹两在哀乐国向来是争相传诵的好榜样。
所以哀乐国朝堂和后宫一出事,这兄妹两便出来为元亦分忧,哀乐国的臣民自然不觉得奇怪,这次风波如果能平安度过,难免又将为韩家铸造一段佳话。
可元亦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韩桑带着大臣们跪上了几日,他就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卿空几日,直到木哈回来。
“王,神医圣手萧智就在嗔痴殿外,他有一事要王答应,王若答应,他即刻就可替王后解毒。”
“说!”这几日,元亦脸上第一次有了除忧虑之外的神色。
“萧智说他在哀乐国这段时日,只在嗔痴殿内,并且哀乐国其他神明的死活他一概不会管。”
“立刻请他进来。”这样的条件,元亦早就猜到了,他只是没想到,萧智竟真的会为了卿空,缓和了他和哀乐国亿年来的渊源,虽然此渊源是没有解决的可能了,但对于萧智而言,恐怕是最大的让步了吧。
元亦向面前这个须半黑半白,一副恬然老翁模样的神明作揖道:“本王的王后,拜托圣手了。”
“用不着你拜托,我是卿空姑娘的朋友,一定会救她。更何况,我哪是你这种小辈拜托就能请来的!”萧智替卿空把脉时直接驳回元亦道。
木哈当然准备拔起剑鞘,这老头一路上冲他傲气也就算了,没想到见到亦王竟也是这种表情。
元亦立马眼色递了过去,示意木哈不得无礼,而萧智在山石屏风后自然听到了这些动静,但屏风挡住了这一切,他也就当什么都没生。
刚搭上卿空的脉,萧智便摇了摇头,而后往她嘴里送了一颗丹药,便从屏风内出来了。
元亦正向木哈命令道:“让莲妃准备准备来嗔痴殿内照顾王后,还有让那些跪在大殿前的大臣们都散了吧,明日本王定会出现在喜乐大殿前!”
木哈依旧直言不讳地回道:“莲妃贤德,韩桑将军又忠心耿耿,亦王为了王后如此心神不宁,难道不怕哀乐臣民诟病么?”
元亦看向木哈,示意他先下去。木哈殿前将军之职真的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当面冲撞元亦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元亦倒也奇怪,虽然也恼怒,但从来不惩罚木哈,倒任由他直言不讳。
久而久之,在喜乐大殿内,木哈说的话倒也颇有份量,粗糙顶撞的震慑力倒也赢得了不少拥戴。大臣们虽都爱和韩桑多聊,但能无所顾忌地顶撞元亦的只有木哈,也足以见他忠心,所以哀乐臣民大都敬重这位直肠子的殿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