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这就靠上去了?!
胡颜发现,道家人在抢自己的饭碗,将忽悠这件小事做得十分微妙,将人心拿捏的极好。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没有饭吃了?!
不得不说,老道这屎盆子扣得十分玄妙。
司韶不要东珍珠,便是不知好歹、小肚鸡肠让她死;他若要了东珍珠,东珍珠却死了,就只能说明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虐死珍珠,不配为人!
这兜兜转转,竟下了这么一个套。
有意思。
那就玩玩?
胡颜还未动,司韶却开口道:“人,不要。眼睛还来。”两指成勾,就要去戳东珍珠的双眼。
这一手,谁都不曾想到。面对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有人能狠下心去挖她的眼睛?这瞎子就是瞎子,不懂女子的美好。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老道动作极快,眨眼间挡在了东珍珠的面前,接下了司韶的一招,声如洪钟般喝了声:“放肆!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这六合县岂能容你!”
司韶有意试探老道的武功深浅,还欲动手,却忽听一个女声道:“让让、让让,都让让。”
司韶面沉似水,收回手。
老道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身穿酱色破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翻着白眼,一路摸索过来。那女子明显是个眼神不好的,动作不快,走路也没个章法,却在跌跌撞撞中撞向老道。此人正是这六合县的一景——王瞎婆。
虽叫她王瞎婆,却不是因为她真瞎,而是两只眼睛往上瞟,一眼望去都是眼白,让人误以为她是个瞎子,
老道想躲,却不好当着众人面躲开,只能硬着头皮将王瞎婆扶起。
王瞎婆一把抓住老道的衣襟,裂开一嘴大黄牙,干嚎喊:“哎呀俺地那个天呦,可算终于找到你喽!老天眼今个儿总算睁开了双眼皮儿,让俺遇见你喽。许朗啊,你可算来娶俺了,俺等得可真真儿是心焦。”
老道有些不淡定了。他用了暗劲儿推开王瞎婆,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扯着贫道不放?!这成何体统!”
王瞎婆被老道吓到,泛着眼白道:“老妇……老妇是……”
“噗嗤……”胡颜发笑,抚掌走出人群,道,“秒秒秒!道长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就看不出这妇人与你前世有缘,今生有夫妻之实,只待再续情缘?”
王瞎婆看见胡颜时,突然又来了底气,掐着腰,尖声吼道:“可不!老妇年轻那会儿,也是这六合县的一枝花。你个风流鬼路过此地,勾搭了人家,却一走了之!老妇等了多年,今天总算逮到你,一个负心汉呦,小心遭天谴呐!”说着,就往老道身上扑,那黑漆漆的指甲在老道的衣襟上留下一条条的黑道道,看起来触目惊心啊。整个人更是恨不得贴老道身上,揭不下来才好。
胡颜扫了眼脸色巨变的东珍珠,又看向撒泼的王瞎婆,暗道:带兵打仗,果然得有个能征善战的属下。那东珍珠面嫩,怎会是王瞎婆的对手?至于这老道,倒要看他能在自己手下走上几个回合?
老道没想到有人出来搅局,打眼望去,却看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若一般女子女扮男装,总有些不伦不类之感,可眼前的女子穿起男装,却生生将一-干-男儿比了下去,端得是风标秀举、气韵天成、一身风华、美如冠玉!
老道眼睛一亮,抚了抚自己那三撇胡须,伸手推开不停往自己身上扑的王瞎婆,高深莫测道:“医者不自医,贫道自然不能掐算出与自己有关之事。”
胡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道长真和那王瞎婆有染啊?!”
老道微怔,喝道:“修要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胡颜摇手笑道:“别喊别喊,怪吓人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你掐算不出与自己有关之事。那王瞎婆不正是因为与老道你有了不一样的关系,你才掐算不出她是谁的吗?啧啧……道长啊,没想到,你年轻时竟如此风流。还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喏。”
老道定睛看向胡颜,看似云淡风轻,但他嘴唇下的那两根半指长的长毛却忽上忽下地一阵乱飞,足见其被气成了什么样。然,下一秒,老道却突然诡异地一笑,眼底泛起了一片涟漪,好似春风拂面,让人沉醉;又好似情深不寿,让人痴迷。那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仿佛能直接荡到人的心底。老道的脸在那圈涟漪中变得俊朗起来,竟有三分像封云起。
胡颜眨了下眼睛,发现那三分竟变成了四分!再一眨眼睛,那类似封云起的脸竟然又起了变化,竟有些像……
老道缓步走近胡颜,柔声道:“姑娘年轻不懂事,贫道不与你计较,只是下次不要再口出狂言,伤人伤己,终归不好。”
胡颜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再口出狂言。”
老道又道:“小女子随贫道来,贫道见你颇为不俗,原为你卜上一卦。”
王瞎婆见老道要走,再次扑了上去,嚎叫道:“许朗许朗,你随我家去吧。老妇新蒸了五个大饼,送你两个吃吃。”
老道突然衣袖一甩,将王瞎婆扇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王瞎婆吓傻了,望着自己吐出的鲜血直哆嗦。
众人一阵唏嘘,暗怪老道出手太狠。
老道却是喝道:“她已被邪祟之物附体,需吐出三口恶血,方能无碍。此乃第一口恶血。贫道这就施法,让她吐出剩下两口恶血。”
说着,抽出桃木剑,就往王瞎婆的后背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