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穹隆,若有明月总晴。
万物苍生,不只人间怀爱。
怨恨情仇,有谁能断红尘。
潇洒自在,无人可比清风。
正当苏文还对念晴抱有一丝希望时,念晴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堂上,一席话当即就给苏文泼了一头冷水。
苏文痛苦万分,却依然心有不死,哭丧着脸不解的问念晴道:“晴儿,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以前你心里有常安,为了你的幸福,我甘愿忍痛割爱,甚至千方百计的撮合你和常安在一起,现在呢,你已经和常安没了可能,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苏公子,凡事不可强求,得有缘分。虽然你的种种行为,或许是为了和我能够在一起,我也理解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因为,有些事不应该是君子所为!”
念晴的话让苏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细想一番,他也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更别说有失君子身份的行为。
“晴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你明示,好让我心服口服,死心塌地。”
念晴身边的张巧儿看不惯苏文如此婆婆妈妈,不等念晴开口,她倒是替念晴含沙射影的道:“晴儿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了,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既然敢做就要敢当,给谁都不会接受,你还是不要死缠着晴儿,知难而退才是真理儿。”
苏文闻此,心中悲愤不能自抑,劈头盖脸就对张巧儿一顿训斥,“这关你什么事,狗咬耗子,你怎么如此多管闲事!”
“看看看,晴儿,你都看见了吧!我说什么来着,这种心胸狭隘,不明事理的男人,你还敢和他在一起吗?嫂子可是好心提醒过你了,我也不想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你自己的主意自己拿!”张巧儿犹如通晓一切,却不十分愿意插手别人的事务,又不忍心看到当局者太过迷茫,只好点到为止,然后退而不理以求独善其身。
念晴初涉社会,当然不太能分得清善恶黑白,对张巧儿的话自以为很在道理,点头应允张巧儿:“谢谢嫂子提醒,巧儿知道怎么做。”然后很生气的样子转向苏文,“苏公子,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出来让大家都很难堪,你回吧!”之后不顾苏文苦苦哀求,走到她的父亲秦怀安的跟前,“爹爹,女儿是不会同意和苏家的亲事,也不想再见到他们,尤其是苏公子,爹爹替晴儿打发走他们吧!”
秦怀安对女儿也是百依百顺,听念晴如此一说,知道有她的道理。秦怀安起身,正要打算谢绝苏文父子,不料相爷张廷倒是先替他开口送客,“苏员外,刚才你都听得很清楚了,还有苏文公子,你不是要晴儿姑娘一句话吗,现在给你了,这下满意了吧,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这里好像不太欢迎你们!”
秦怀安闻此,心想,不好,这不是很明显下了逐客令吗,相爷和苏家有恩怨,总不能让我秦怀安也跟着趟浑水!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既是不同意两家的亲事,也该和和气气的打发他们才是。想到这里,秦怀安走到苏斌的面前,欠身道:“苏员外,不好意思,秦某常年镇守边关,对女儿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职责,所以很多事情还要看女儿的意思,女儿不愿意,秦某也不好勉强,还请苏员外和苏公子能够海涵。”
苏斌如同遭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也不回话,转身对下人一招手,恶狠狠的说了声“走!”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苏文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翻江倒海,临走时,忍不住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念晴,继而又不怀好意的瞪了一眼张巧儿,心有不甘的跟在苏斌的身后,三步一转身,五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出了秦府的大门。
苏文父子走后,秦怀安煞有介事的问张廷道:“相爷刚才说也要提亲,不知道给哪家公子?”
张廷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话题一转道:“提亲事小,先找回安儿最为要紧!”
“秦某已经派人去请安儿的养父母常员外夫妇,应该快到了,等他们来了,也许知道安儿的去处!”
张廷闻此,点了点头,“眼下也只有等他们了!”
常员外夫妇听说秦怀安回到了京城,欣喜万分,再听说常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能承受种种打击,离了京城,不知去向,惊恐万状,生怕常安有个三长两短,赶忙跟着来人,日夜兼程往京城赶。
常员外夫妇来到秦府,秦怀安慌忙起身迎接。久别亲人得以重逢,嘘寒问暖,诉说思念,场面不免非常感人。
“姑姑,都是晴儿不好,只想着不能铸成大错,有意将实情告诉了哥哥常安,他一时不能接受事实,离家出走,不知去向,还请姑姑仔细想想,哥哥常安有什么地方可去,也好早点找他回来,免得一家人为他担心受怕!”
常秦氏一听念晴叫她姑姑,不明事由,惊奇的问道:“晴儿,你怎么今天这般称呼?”
念晴见问,从实将实情的原委给常员外夫妇说了一遍,常秦氏听后,叹息道:“真是作孽啊!还好得知及时,没能一错再错,晴儿,你做得很对,你也不必自责,为今之计,找回安儿要紧!”
“常夫人,你可知道常安有什么地方最想去?”张巧儿焦急的问常秦氏,但见常秦氏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知道她还不认识自己,连忙解释道:“常夫人,我是常安的妻子张巧儿。”
“哦,自家的儿媳妇,居然不认识,说来惭愧!”常秦氏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一番张巧儿,心里倒有几分满意。见众人问得紧,常秦氏也是一脸迷茫,“安儿从小都不怎么淘气,很少离家出走,更没有听说他想去哪了,我也一下子想不出他会去什么地方,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很着急,很担心啊!”
众人一听常员外夫妇也不知情,顿时都没了主意,一筹莫展,面面相觑。
突然,常秦氏如有所思的的说道:“前段时间好像听安儿说过一个去处,安儿当时说的时候,晴儿姑娘也在场,不知道他是随便说说,还是真的去了那里!”
念晴如梦初醒,面带忧郁的说道:“是啊,他说要是这辈子不能和晴儿在一起,就要到长岭山的清明寺去做和尚,莫非他是真的去了清明寺!”
张巧儿听念晴说是常安有可能去了清明寺做和尚,一下子着了急,心想,常安要是真的做了和尚,那她怎么办,她岂不是……
“爷爷,你快派人去找常安回来,巧儿不想让他做和尚。”张巧儿急不可耐的催促着张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爷爷这就派人去长岭山的清明寺打探,你先别着急,如果常安真的在那里做和尚,爷爷绑也要将他绑回来见你。”张廷一边安抚着张巧儿,一边命人快马赶往长岭山。
长岭山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地,山上植被茂盛,更加稀奇的有,此山四季常青,山里的凶猛野兽,数见不鲜,珍奇异宝,比比皆是。山间深处,坐落着一座千年古寺。相传,当年有一佛教行脚高僧途径此山,恋其风景,不忍离去,于是在此建起了寺院,也得到当地的百姓的大力支持。寺院刚刚建成,这位高僧便化身西归,说来奇怪,这位高僧西归时,恰逢寒冬腊月,本应该万木干枯,河流封冻,不料一夜之间,漫山遍野,万紫千红,蜂飞蝶舞,流水潺潺。人们惊奇异象,都觉得是高僧显圣,随已高僧的发号命为寺名,清明寺由此得来。从此以后,清明寺香客不断,僧侣也越聚越多,长岭山的深幽之地,倒也多了一番别致景象。
清明寺的大殿里,常安跪在众僧面前,一脸沧桑。
“小施主,贫僧看你情缘未了,尘世未断,为你剃度,恐怕多有不妥!”
“弟子难以忍受世间种种痛苦,一心想浅入佛门,图个清静,还请大师慈悲为怀,成全弟子早脱苦海,弟子感激不尽!”
“话虽如此,只怕小施主一时难以放下过去,心中必有牵连,如此一来,出不出家,没什么两样,与其这样,还不如施主面对现实,专心解决好身边的事务,等到了无牵挂时,再来出家,才能真正的图个清静。”
常安看了一眼住持大师,怅然若失道:“现实残酷,弟子无法面对!求大师指点迷津。”
“凡事都有因果,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勉强,如若不然,只有徒增痛苦烦恼。小施主,请回吧!”说完,众僧一手竖掌于胸前,一手敲着木鱼,双眼微闭,口里念念有词。
常安见住持不肯为他剃度,无奈地起身出了大殿,又不知何去何从,一眼迷茫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常公子,你果真在这里,相爷和秦大人都快急死了,尤其是晴儿姑娘和巧儿姑娘,你快跟小的们回去吧,如若不然,小的们无法回去复命,求常安公子体谅一下小的们。”
常安看了一眼略带祈求之相的来人,叹了一声,“好吧!我跟你们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