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话题烦心的李从嘉并未克制自己的音量,周围很多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也不由得瞠目结舌,这谁啊?一个比一个口气大,兵部尚书的公子和燕王世子为了谁先过桥争的不可开交,弄的行人是一个也过不去,可敢怒不敢言啊,人家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这位爷一出口就是扔下河,浑不把二人放在眼中,莫非是金陵第一纨绔锺大少到了?但看马车不像啊,再说人家和韩瑞韩公子也是好友。
却原来今日是兵部尚书韩熙载的公子韩瑞请朋友前往清风楼,恰逢燕王李景遂的世子李从明也是宴请宾朋,二人也不知如何就在这清风桥上争执起来,谁也不肯相让。论地位李从明该要在韩瑞之上,可偏偏这位韩公子是号称金陵第三纨绔的,燕王之前又一直很是低调,是以事关面子的问题,韩瑞绝不会怕李从明,就是宋承宪又如何?金陵城中除了锺大少谁还能让他让道,对峙之下就快打起来了。
李从明此时也是一肚子气,其实他也不想与韩瑞争执的,不说平时就比较低调,这段时间父亲更是嘱咐他不得惹是生非,可看见对方那个嚣张的样子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当你是锺大少啊?今天就是锺瑞年在这里,本世子才会让。惹不起他我也不能怕你啊?
俗话说的好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二人心中多少也有点后悔,多大事啊?至于弄成这样吗?对方的身份可不低。可又有骑虎难下这么一说。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脸面谁又会先让一步?恰在此时又是来了一个口气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大的,一时间二人都是更为恼火,什么么都不问你就敢扔人下河?你当我们都是大白菜啊。随你怎么吃?
桥面上推推搡搡的两边家丁一时停下了手,李从明和韩瑞都想出言问问车里之人是谁竟敢如此狂妄!可人家的随从和他们的手下绝不一样,那是令行禁止!只见王耀飞和赵元其如同两只大鹰一般跃上了桥面,随后就是闪电般的连抓连扔,一眨眼的功夫两边都各自有四五人落水,扑通扑通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竟是十分悦耳。
这要是换了张天宝和王云林在可能还会因为认得李从明与韩瑞而有些犹豫,但王耀飞和赵元其哪会管你们是什么人。一帮纨绔子弟罢了,王爷话一出口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给你扔下去,当然他们的出手也不是不分轻重。一来手上留着力,二来先扔的也是那些家丁。
这下把围观的百姓包括李从明韩瑞在内都看傻了,王赵二人身手过人动作轻盈,这上桥扔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十个家丁已经在河里扑腾着不停呼救了。而且二人听令出手没有一点的犹豫和顾忌。见其仆便可观其主,此人定当是极为了得。
“住手,车内之人你好大的胆子,燕王世子的随从你也敢扔?”终究是韩瑞见过世面,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倒是气势颇足。
“韩子平你这个狡诈小人,现在想起我是燕王世子了?刚才在干什么呢?也没见你如此的客气,难道就你会嫁祸江东吗?”李从明闻言都气乐了。看见别人来头好像很大软了?本世子可不上你的当。
“哼,说的是。兵部尚书韩大人的公子你难道没听说过?”
这一回轮到一直在旁观的百姓们乐了,这些纨绔啊真的是欺软怕硬,刚才一个个互不相让都像霸王,现在倒还同仇敌忾起来了,比起锺大少那是高下立判!今天要是换了锺大少一不会不让百姓过河,二就是绝不会认怂,,不得不说锺瑞年在金陵百姓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说起来是金陵第一纨绔,可人家专找硬茬欺负,从不骚扰百姓!
“我靠不会吧,是这两个货?本王这运气倒也挺好,难得发个火还能碰见两个纨绔?”李从嘉闻言也是一乐,当下对黄慎轻声言语。
“哼哼,刚才你不是很狂吗?还敢扔本公子的人下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我告诉你,今天我们要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对吧,世子。”见车里没有声音了,韩瑞的语气是格外嚣张起来。
“说得好,还不与我下车?”李从明闻言也是立刻接道。
百姓们也在发愣,难道车内之人是真的听见二人的名头害怕了,正在想着,车上忽然走下来一个青衫文士,众人都知道不对,刚才的那个声音最多不过二十几岁,而眼前的文士则至少有四十了。
“公子说了,让百姓们先过河,然后请这两位公子上车一叙。”黄慎向前行了几步站定,看也没看二人只是对王耀飞赵元其说道。
“是。”王赵二人应诺一声就分别倒了李从明和韩瑞的面前,口中说的是请却哪里有半点相请的模样,看那意思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虽是孤身一人却视二人身边的护卫如无物,如此那些随从岂能心中不怒?可是看了刚才人家在桥上的表演有谁敢出手?
“去就去,我还怕你怎地?”王耀飞赵元其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豪杰,那目光是极为尖锐的,只过了一会韩瑞首先招架不住了,看对方的神情他要是早不说话肯定得把自己拎上车去,到时候更是丢人。
“韩公子不怕我岂能惧你。”见韩瑞都如此了李从明也不敢再装了,昂首挺胸的便上了车,而围观的百姓们则是纷纷过桥,当然还有一些胆大的在远处看着,这车里坐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韩瑞先上的车,看见李从嘉正襟危坐首先就是一愣,难怪刚才听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可是淮王这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宫中陪着皇上吗?原本是憋了一肚子的起。可此时又见李从嘉一脸的深沉他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勉强一笑!而后来的李从明和韩瑞也是一般模样,虽然说起来他是李从嘉的堂兄。可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加之父王这几日还在不停叮嘱他,千万不要去招惹淮王。
“发什么愣啊,坐吧,堂哥,子平兄,我说你们俩今天唱的是哪一出?都是什么身份还在这儿争强好胜,也不怕百姓见了耻笑。”李从嘉此时出言却是颇为语重心长。面上也不带半点笑容。
“从……,从嘉,这可怪不得我。明明是我先到得桥上,他非要先过,要换了平常我忍一口气也就算了,可今天还有几个外地朋友在坐。这面子上如何过得去?”韩瑞闻言说话之时还有些犹豫。称呼淮王吧不太好,可称从嘉又不礼貌,后见李从嘉并不以为意这才说道,此时他心中到却不怨恨,王爷虽是说他也是连着李从明一起的。
“什么你先到得桥上,明明是我先,你有朋友我就没有吗?”这被韩瑞抢了先李从明急忙说道,他更奇怪的则是李从嘉为何在此。难不成?那要立刻禀报父王,一时间也顾不得计较淮王扔人下水了。
到了这车上二人还在争执那谁先谁后的问题。听得李从嘉是暗中摇头,特么的这清风桥只能过一辆车,谁要是先上了后来的怎么过得去?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也懒得去理这些。
“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在这光天化日的斗气,你有朋友,你也有朋友,这是去哪儿啊?”李从嘉轻声喝道,本来韩瑞是他的好友,李从明乃是堂兄,要是知道是这二人他也不会扔人下河,但既然扔了这错肯定是不能认的,人家说打狗看主人,本王今天就要连主人一起骂,是以直到现在他都是疾颜令色声势十足,效果亦不差。
“还能去哪儿,清风楼呗。”韩瑞答道,此处乃聚会之地。
“我也是。”毕竟是金陵第一青楼,朋友面前总要讲脸面的。
“哎~如今朝中是内忧外患,皇叔与韩大人都在殚精竭智为国分忧,你二人还去什么清风楼,哎~算了算了,去吧,下次切不可如此相争,否则燕王与韩大人知晓可不好看。”李从嘉一声长叹言道。
看着淮王长吁短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韩瑞和李从明还真有点心虚和惭愧,就是,人家都是忧国忧民,自己上个青楼还要路上相争。片刻之后还是韩瑞问道:“从嘉不在宫中,今日却是何往?”
“闷得慌,去清风楼解解闷。”李从嘉摇了摇头叹气言道。
“我……”闻听此言韩李二人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想骂街,你也去清风楼还绷得那么近把我们俩教训一顿?可随后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李从嘉的解闷之上,看上去淮王的心情很不好,这是为了什么。
“哎~正好,就一同去吧,刚才谁知道是你们两个,今天所有开销都算我的。”见二人沉思不语,李从嘉心中一笑这才出言道,韩瑞他是真的不愿得罪,这个朋友对他是很不错的,有他在也是打听京中消息的另一条门路,上次南汉之事便是如此,扔了人家的随从还把人家教训一番这面子嘛当然要给一些,既如此不妨带上李从明。
“此事岂能怪得了王爷?原是我们鲁莽,再说从嘉你也不知道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韩瑞闻言立刻言道,淮王果然不会忘记朋友之情,看他的样子肯定有心事,方才的所为倒也可以理解。
李从明暗中翻了个白眼,怎么自己老是就抢不过这韩瑞了?嗯,此人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我怎么能和他一样?如此一想是心意顿平,也是出言应是,虽然想回去告知父王此事但淮王的面子要给的。
“王爷,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二人说完李从嘉就命起行,韩瑞想了一会儿又是轻声出言道。
“什么事,说。”此时李从嘉的回应是极为干脆。
“不知等会儿王爷是否方便让我带着几位朋友来敬酒?”韩瑞的那些朋友也都是纨绔子弟,这一次还多半是外地的,对大唐第一才子李从嘉是闻名久矣,若是能见上一面却是他韩公子的脸面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我朋友不必在意这些,等会儿还是我过来吧。”李从嘉笑道,本王今天“借酒消愁”就是要让人看见,就韩公子这德性,你要是不交代他知道的事情很快就街知巷闻了。
“哈哈哈,那可叨扰王爷了。嗯?王爷今日出行怎不见瑞年兄?”韩瑞笑道,淮王来自己这里岂不是更有脸面?况且他言中不忘朋友二字,刚才那一点随从被扔下水的不快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表哥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啊?这两天在家修身养性了。”李从嘉笑道,这段时间锺云可是将锺瑞年看管的极严,一来是李璟的病情与鍾家的位置,二来锺瑞年也是好事将近了,岂能不循规蹈矩一番。
“说的是,说的是,瑞年兄非我等可以同列。”韩瑞颔首言道,他和泗州的赵胖子赵海一样是向来视锺大公子为偶像的,鍾家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看人家在此时就能耐得住性子。
说着话已然到了清风楼前,三人分别下车李从嘉自然走在了头前,那些看热闹只见韩公子李世子跟在一个白袍青年身后亦步亦趋,再看那人行止气度明显就要高了一层,心道这才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李公子、李公子,韩公子,三位快里面请。”门内的兰姨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金陵城中大小纨绔哪个不认识?不过见到李从嘉她面上还是稍稍一惊,随即便迎了上来,两声李公子摞在一起她也不厌其烦,这些称呼是绝不能乱的,少爷们不缺钱要的就是脸面。
“李公子,南乡子与鹊桥仙都还没人,您看。”一边在前领路兰姨问道,清风楼顶层的这四大包间对李从嘉是永久免费的,只要他来就算有人预约了也要取消,楼里自然会出面解释。
“无妨,二位今天宴请朋友自是以他们为先,我弄个雅间就行了,不用太费心,只是酒我皆要陈酿!”李从嘉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