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数眼后,她的脸色倏然大变。
变得铁青。
眼里喷出熊熊怒火来。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她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砸在秋骨寒的脸上,而后抬脚,重重的踩在秋骨寒的身上,骂道,“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我看你真的可以活上一万年!”
众宫人都懵了,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弑君?
“哇,你还来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秋骨寒睁开眼睛,将脸上的东西扯掉,跳起来,闪避,“你再来,朕就真的要被你杀死了……”
“竟然敢戏弄本宫,本宫不教训你就不姓凤!”凤惊华真的被气得不轻,抽出刀来,追击。
众宫人:“……”
哦,皇上原来真的没事。
哦,皇后和皇上又在玩不太正常的打情骂俏游戏。
还好,他们没有真的将皇后抓起来,要不然皇上又会把帐算在他们头上了。
胡儿拿起地上那团血淋淋的东西,脸上一堆黑线。
原来是注满血浆的皮囊包。
皇上大概是把这个东西穿在身上,用以对付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杀手吧?
难怪皇上身手不错,却没有避开娘娘那并不犀利的一击。
只是,皇上跟娘娘开这样的玩笑,不是要气坏娘娘么?
那边,不愿意跑出去的秋骨寒终于被凤惊华给抓到了,而后就被一阵痛殴。
众宫人看这场面,纷纷退出去,不敢看到皇上被皇后虐打的情形。
皇上是高贵的,威严的,唯我独尊的,是绝对不容任何人欺压的,他们看到皇上的这一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眼不见才安全。
这一天,凤惊华即使真的把皇上的脸给打肿了,怒气也没消。
接下来几天也没消。
再接着,他们一起出门,去参加静亲王的生日宴会。
秋雾轻对“生日”这种日子并没有什么经验和感觉,但皇室却非常重视这一天,连皇上都亲自过问,要求静亲王府务必将这次宴会办得又热闹又隆重又温馨。
因为,除了秋雾轻小时候在皇宫那几年,他从来没有举办过生日宴会,这是皇室对他的亏欠。
特别是他迎娶夏梨梨的时候,办得太低调太简单,实在配不上他的身份,所以成亲不久之后的这次生日宴会,也算是对他和夏梨梨的一个弥补。
凤惊华对这些活动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她与秋雾轻的交情不错,她破天荒的和皇上一起出席这次宴会。
皇上和皇后亲临静亲王的二十二岁生日,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所有受到邀请的人物,没有不重视这次宴会的。
没有受到邀请的人物,也想尽了办法想获得邀请,否则被排斥在宾客的名单之外,只怕以后会被人小看了。
在这样的心理和气氛下,静亲王府这天异常热闹,远胜过年时期。
从早上开始,静亲王府四周的道路都被封路了,王府侍卫、官府差役和大内侍卫沿路站岗和巡逻,不允许等闲人物靠近。
从下午开始,方方面面的宾客就陆陆续续抵达王府。
其中也包括夏国公一家子。
而在天色变暗之前,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的所有宾客都到齐了。
——比皇上和皇后先到,这是必须的礼数,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终于,天色微暗的时候,皇上与皇后的鸾车出现在前方的路口。
一脸喜气的静亲王携着爱妻夏梨梨,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鸾车行近,停住,太监和宫女们掀开车帘,光环罩身的皇上挽着母仪天下的皇下,徐徐行下车来。
静亲王脸上露出笑容,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七弟,你来了,六哥等你好久了。”
即使他已经贵为亲王和禁军统帅,但他还是没有彻底变成亲王和统帅。
在他的眼里,皇上始终是他的弟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只认皇上是他的弟弟。
秋骨寒并不计较他的举止,笑道:“六哥,生日好。”
说罢他看向夏梨梨,也微笑:“六嫂好。”
夏梨梨一身高雅的华衣,打扮得极其美艳,更显得美丽无俦,只是神色有些冷淡,身段也还是瘦削的。
“臣妇见过皇上。”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一双眼睛却不断往秋骨寒的脸上瞄。
四目相触,她的眼神禁不止的闪亮和闪烁起来,但秋骨寒的目光却是波澜不惊,与看着别人的目光没有不同:“六嫂的气色不错,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夏梨梨微微咬了咬牙,笑得有几分挖苦:“皇上的脸色却看来不太好,难道新婚不快活么?”
虽然她已经嫁为人妇,丈夫没有什么不好,对她也没有什么不好,她也已经对皇上死了心,可她的心里,仍然有着一份不甘心。
她仍然怨着皇上,恨着皇后。
即使她无法对皇上和皇后做什么,她的这份怨与恨也无法消抹,只能日日祈祷这对夫妻感情不知,早日劳燕分飞。
“快活,怎么不快活呢?”秋骨寒摸了摸脸上的瘀青,微笑,“因为忙于国事和家事,日夜操劳,自然气色不好,但朕的心里,却是心满意足的。”
因为前几日的诈死事件,他挨了皇后好多拳头,瘀青这会儿都还没有消。
夏梨梨咬了咬牙,忍下满心的酸楚,冷冷的道:“王府今夜准备了不少上等的鹿血与狗肉,还请皇上多多品尝,补补身体,免得世人说咱们王府招待不周。”
秋骨寒微笑:“那是自然的。”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凤惊华也笑着与秋雾轻寒暄起来。
凤惊华心里清楚夏梨梨对她的敌视与不满,也懒得与夏梨梨多说什么,只管与秋雾轻说话。
如此,双方说了一会儿话后,才一起踏入王府。
皇上皇后驾到,自然是众宾齐齐行礼,秋骨寒也不讲究派头:“今日是六皇兄的寿宴,朕只希望与诸位一同庆贺和欢宴,各位不必多礼,起身入座吧。”
然后他率先入座,率先举杯给秋雾轻敬酒,率先动筷,如此,盛大热闹的宴席就此开始。
与皇上同座一桌的,包括秋雾轻在内,自然个个都是皇室和朝廷的最重量级人物,比如夏物生,比如姬恒,比如凤翔空。
夏物生不断给秋骨寒敬酒,秋骨寒有心给足静亲王面子,几乎是来酒不拒,并与静亲王推杯换盏,约定不醉不归。
宴席过半以后,更有众多宾客过来给秋骨寒敬酒,虽然没人敢逼皇上喝尽,但秋骨寒每遇敬酒都喝上那么一口,不知多少杯下来,也有几分醉意了。
如此,待宴席结束,歌舞终休,秋骨寒就真的醉了。
也被敬了很多酒的凤惊华虽然没醉,但也身体不适,最后在众多贵族女眷的劝慰下,决定和皇上夜宿静亲王府。
直到服侍娘娘和皇上躺下,胡儿和其他宫人才得以抽出空来,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