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用我的幸福来换取天下太平,这不公平。”夏诗韵抽噎的说道。
“韵儿,你长大了,应该明白事理了。天下大乱多少人将不会幸福,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自己痛苦成全别人。”话中夏雄有些无奈。
“好一句,不如让自己痛苦成全别人。”
说毕夏雄抱着女儿痛哭,夏诗韵也是抽泣的不成样子。看来这夏府还真不简单,拜小剑这样琢磨着。拜小剑转过身继续走着,恰巧看到一位仆人于是就让仆人带他去茶房。
在院子里绕了好半天,来到荷塘边的一座竹楼,上边标记着茶房二字。进到阁楼之中,竹桌摆着翡翠茶壶,旁边还有几只玉杯,沁人心脾的翠绿看上去清新淡雅。在边上就是有种名茶,毛尖、碧螺春、铁观音等等。
等了好一会儿,夏雄才姗姗而来。而此时的他,又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两人坐下细品茶香,伴着荷塘的蛙鸣,徐徐的晚风安逸恬淡。
“不知道前辈与家师是如何相识的呢?”拜小剑先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这个还要从十八年前说起,我被困在蝴蝶谷中,与敌人大战了七天七夜筋疲力尽,峨眉的姜如道长闻风赶去帮我,后来我们便成了至交。”夏雄缓缓地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前辈与家师还是生死之交了”
突然夏雄迅的抓起茶杯向窗外扔去,拜小剑一惊,只见荷塘中的水荡起了几层高。夏雄一个飞身便到了窗外,拜小剑不知所措跟个走了出去。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单脚立在荷叶之上,夏雄顺手拿起一根树枝向蒙面人奔去。两人在荷塘中打斗起来,但蒙面人丝毫没有处于下风。霎时间水花四溅,水花被震得数米高。但那黑衣人并没有恋战的意思,蹬腿向上空飞去不见了身影。只有还在不断落下的水滴与那句轻挑的“今天就不陪你玩儿了。”
夏雄小声的叹了一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这时夏诗韵等人才赶了过来,夏诗韵惊慌的喊道:“爹爹。你没事吧?”
夏雄一个飞身来到岸边:“爹爹武功盖世怎么会有事呢!”说完抚了抚夏诗韵的头。
拜小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于是跟着一席人到了大厅。夏雄微笑的对众人说道:“今天不过是个盗贼,大家不必惊慌。”可拜小剑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夏雄又道:“大家日后小心便是,都回去休息吧。”说完仆人与侍卫全都退了下去。夏雄的心里已经忐忑不安了,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大厅之中只剩下夏雄、夏诗韵及拜小剑三人。拜小剑见天色已晚便道:“今日在贵府多有打扰,天色已晚,家师还托我有事要办。前辈多保重,在下就此别过。”
夏雄心想灾难快来了,本想留他在府中多呆几日,看来还是别把他卷入进来,便道:“公子执意要走,那我就不强留了。”
然后又到:“韵儿,你去送送公子。”
夏诗韵在不情愿也没办法,她不敢违背爹爹的话。于是就与拜小剑向门外走去,夏诗韵故意离拜小剑很远,也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府外,拜小剑故意的说道:“再见咯,美女。”
夏诗韵恶狠狠的说道:“谁要和你再见,下次别让我见到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完便自顾自的向府中走去。
拜小剑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于是便也离开了,到了一家客栈,小儿热情的招待着他,他便要了一间房。
什么八荒离火剑,什么天残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见平日骄横跋扈的老侯如此惧怕,心中亦知里桌那人非是易与之辈。
宋萱心中害怕,拉着拜小剑的衣袖说:“阳哥哥,我们赶紧走吧。”所谓“言必信,行必果”早已抛去九霄云外。然而拜小剑却被此情此景深深吸引,头一遭不理会宋萱,凝神望着屋里。宋萱朝拜风望去,见拜风亦是如此,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见二人专心致志,宋萱不忍也不敢再说话,闭上小嘴,躲在拜小剑身后。
“哐当”声响,那人把桌上酒菜扫出桌子。阴声又起:“好,我就再给你两年时间。到时如果还是如此,就休怪本座不念乃父提点之恩了。”
老侯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叩谢道:“谢长老不杀之恩。如若我查出端倪,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长老,好让长老在宗主面前立一大功。”
里桌那人闷哼一声,罢,步声响起。待他走到门口,二人总算看见他的背影——黑袍黑靴,背上绣着一柄红色断剑,分外显眼。
那人在门口立住,道:“你要有一夜尊者百分之一的天赋,也不致沦落到此。哎,造化弄人啊。”这句话说得颇有感触,与之前阴邪之音截然不同。
老侯如斗败了的公鸡般垂下头。
那人又道:“屋外三个小鬼料理了罢。”说罢化作虹光飞往夜空,奇之又奇。
至此,拜小剑拜风始知已被觉,暮得惊醒,忙拉着宋萱飞也往园外逃去。
待离三人不足一步时,老侯阴森森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听了不该听的事,看了不该看的人罢。”说完毫不犹豫一脚踢在拜小剑腹上,硬生生把拜小剑踢飞出去,滚进丈外的树阴中。然后又一拳打在靠前的拜风胸上。拜风晕死倒地。宋萱终忍不住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瘫痪在地,晕了过去。
老侯哈哈大笑,丝毫不以对方不过是三位尚是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心生怜惜或以之为耻,反以为乐事和光荣。
笑声如佛催命符一般,震荡在拜小剑耳旁。拜小剑忍着疼痛,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血丝。晚风吹过,散落的丝摇摆,遮住俊秀的脸庞;满是红丝的双眼杀气鼎盛,适才那股气势再现,且更为浓郁。
“咦!”
老侯觉拜小剑,不可思议呼道。刚那一脚老侯自信可让拜小剑晕死,没想到拜小剑竟然活生生站了起来,还散出一股让自己内心躁动不安的气息。
拜小剑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只觉脑中燥热,双手更是烫。抬手看,目光及处白光隐现,似有无穷的力量在中涌动。不由自主的,拜小剑右手指向老侯。一股白光从拜小剑手指射出,飒飒破风之声不绝于耳。老侯连忙躲开,白光把他身后的一棵偌大果树击得粉碎。
碎屑纷飞,笼罩着狼狈的老侯。
老侯大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刚才还被自己肆意凌辱,现在却威如天神,让自己吃尽苦头。拜小剑失了神般低着头缓缓走向老侯。此时,他左手白光隐没,但右手光芒更加炽热。随后,两团白光从双眼蔓延,笼罩全身,照得周遭晃如白昼。
看着越来越近的拜小剑,老侯连忙捏起印诀,从虚空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子拔地而起,悬在八尺空中。
“哼,你这是嫌活得太长了吧。”宝剑在握,老侯恢复了自信,狠狠道。说着长剑挥舞。随着剑的挥舞,空气扯动,形成一个强大的气涡,霎时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气温瞬间变得如若寒冬,水洼中的水竟结成冰块,声声碎裂,随风狂舞。劲风吹得拜小剑衣袖呼呼、长啸啸。最终气旋停息,在老侯身前凝聚成一把肉眼可见的气剑。
老侯左手一挥,气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拜小剑。
如同之前一般,拜小剑右手完全不受控制,再度抬起,虚空一抓,白光骤然吐出,形成一把光剑。眼见气剑迫近,拜小剑右手一挥,光剑打在气剑身上。甫一接触,气剑立时烟消云散。
老侯一愣,没想拜小剑如此轻易即可破除修炼近四年方成的“寒风剑气”。往拜小剑瞧去,却不见人影,心下大骇。正踌躇间,忽的右白光一闪,拜小剑如鬼魅般闪现,光剑往老侯斩去。老侯连忙挥剑格挡。两剑相交,龙鸣之声震耳。风息声止,白光由光剑往老侯长剑蔓延,所及之处,冒出丝丝白烟。老侯但觉一股炽热无比的气流涌进五脏六腑之内,难受异常。
“哇”,老侯吐出一口鲜血,连忙弃剑退回地面。踉跄后退七步,方才立住。
“先天神气?”老侯惊道,“拜破天的血脉还有流传下来?”
拜小剑犹如天神般悬在空中,浑身散着慑人的光芒。
老侯怨恨看了一眼拜小剑,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之,地面缓缓涌出点点绿幽幽的光芒,不断汇聚在老侯身前,凝结形人形。这“人”一身幽绿,双眸泛出蓝焰,左手持剑,右手持斧。
“哼,破魂乃本宗三境魔物,合三百冤魂而成。纵使你有神之血脉,也只有死路一条。”老侯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地说道,“没想到对付你这个小子竟然要用隐藏的真本领。传出去我候石南岂不被笑掉大牙?”
“杀了他!”老侯命令道。
破魂听令,双眸红焰大盛,“吱吱”闷哼着冲拜小剑移去。它度极快,身上“绿衣”抽出条条“飘带”,转眼间便到了拜小剑跟前。拜小剑身上白光印上一层淡绿色,手中光剑亦短了几寸。
破魂右手板斧横劈。拜小剑挥剑格挡,但斧头却如无物般穿过光剑,眼看就要把拜小剑砍为两拜。说时迟,那时快,拜小剑额头忽然涌出一股红色光芒,笼罩全身。板斧砍在金色光芒上,竟不得进半寸,反而弹出几许。然拜小剑亦不好受,横飞出几步,喷出一口鲜血。
破魂跟上,左手长剑疾刺。拜小剑闪过剑芒,近到破魂身边,右手忽的伸出,抓住破魂使者头颅,一条红线直直穿下。破魂使者挣扎几下,“嘭”的一声碎裂,化作点点绿芒,如萤火虫般散去。
见破魂亦被破去,老侯大骇,跌坐在地上,道:“这……你到底是什么人?”
拜小剑不语,眼中杀机骤盛。
老侯知再战下去,唯有死路一条,紧忙化作虹芒去了。
老侯去后,拜小剑身上光芒慢慢流水般倒流回额头,同时人也慢慢降落。待光芒尽失时,失去支柱般瘫在地上。
宋德言辞恳切,又道:“如今天下仙阀割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割据一方,拥兵自重,不惧中州正统仙朝。而当今仙帝雄才伟略,早有削阀而治天下之志。恕直言,如今把子阳送入太虚宫并非明智之举。就算拜小剑通过测试,成为太虚宫弟子,他年终究要奔赴战场,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争之中,岂不走了子田的老路?”
叹了口气,又道:“况且朝廷之上,帝心难测,稍有不慎即难逃厄运。阳儿性情耿直,实不适合在朝为官。”
萧玉放下手中衣物,缓缓道:“子田生时曾对我说男儿汉,生于天地之间,当放开怀抱,建功立业,留千秋之名。阳儿即承天命,又岂可逆天而行?身为人母,我又何尝不希望阳儿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只是,不去经历又怎知生命的乐趣?阳儿只有投入到这俗世中,体验生命,体验人生,才能找到他完整的自己。即使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也没权利去剥夺他寻找人生真谛的权力。只希望,阳儿老时,不会为自己这一生而后悔!”
又道:“如果子田在世,也希望阳儿能去太虚宫吧!”
宋德动容,为萧玉的开明而感动,但毕竟深情于拜小剑,争道:“躬耕田间,牧牛山野,难道就无乐趣可言?”
萧玉道:“生活有很多种,主要看你怎么选择了;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厌倦了争杀仇恨,自然以此为乐。难道二十年前,你也是此种心态?”
宋德脑中现出当年与拜子田天上地下,任我驰翔,统兵百万,笑傲天沙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