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惊道:“你确定?”
吴先生从一只盒子里拿出那把匕,那把匕已经被清洗干净,闪着锋利银亮的光泽,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危险的好货。? 中文? w≥w≥w=.≤
“殿下请看,”吴先生将匕的手柄亮给景辉看个仔细,“这个地方刻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菱形图案,就是铸剑大师剑剑生特有的标志。”
景辉眯着红肿的眼睛,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在黑色的、鹿皮包裹的手柄的柄尖部分,现了一枚指甲大小的图案:“这是那个什么剑剑生的标志?”
“是的。”吴先生将匕丢给侍卫长,“你总知道剑剑生是什么人吧?”
侍卫长能成为前太子的侍卫长,肯定是有见识的,这会儿细看之下,点头:“这确实是剑剑生的标志。剑剑生喜欢铸造小型兵器,也喜欢钱,非重金不能买到和得到他的作品,能买到他作品的人,也定是有钱人。”
景辉又咬牙了。
景秀能开开心心的从小玩到大,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景秀不缺钱,他结交的那些人同样也是爱玩的、会玩的,当然也不缺钱,而且这些人都喜欢用好的东西,如此说来,这把匕确有可能是景秀那一伙的。
“景秀,景秀这厮……”他恨,双手捶着床铺,“除此之外,你们可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景秀指使的?”
“没有。”吴先生很干脆的道,“我这就亲自带人去调查,虽然难查,但只要循着这条线查下去,总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景辉死死的盯着他:“你大概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查清楚?”
吴先生沉吟片刻:“三到六个月总是要的。”
“这么久?”景辉咆哮,“我等不了这么久!”
“事关重大,又涉及皇子,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打草惊蛇……”
“查清楚了又如何?”侍卫长忽然打断吴先生的话,看向景辉,“殿下,就算这事真是景秀干的,咱们又能将景秀怎么办?”
所有人都闭上嘴,连吴先生都咽下了未完的话。
是啊,比起如何去查、何时才能查清楚,查清楚以后怎么办,才是真正的问题。
现在的景辉,虽然在私底下还会被身边的称为“殿下”,但事实上,他与平民并没有大的区别,怎么跟景秀斗?
他连城门都进不去,也不可能再见到景立天,他就算有证据,又怎么去告景秀?就算告了,谁又会为了他去抓捕、审判、惩罚景秀?
恐怕他死了,也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吧?说不定城里的权贵已经忘记他了,说不定所有人都希望他以卵击石,然后被其他皇子给干掉了,毕竟他多年以来的口碑和人缘都不好……
想到种种,景辉的眼里闪过绝望之色。
“你们说,我要怎么对付景秀?”他怨恨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总得给我派上点用场。”
几个侍卫都不敢抬头,只敢在心里抱怨:咱们对您还不够忠诚?做的还不够多?明明是您自个不争气的……
侍卫长道:“殿下,这事也未必是景秀做的……”
“是不是他做的,我都要对付他。”景辉恨恨的道,“就算这次不是他做的,以前的事也与他无关,但是,他迟早都会对付我,难道我要等到那时才还手么?”
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实在是看不得别人尤其是竞争者过得好!
都是皇子,他的出身还比景秀高贵,凭什么景秀过得比他风光,比他顺利?他想到就恨,就要吐血,就要睡不着。
“殿下说的是。”吴先生道,“如果殿下要对付景秀,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景秀已经结束巡军,正在返回京城的途中,再过几日就会途经这一带,殿下可以在路上相迎,然后……”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景辉一惊:“你、你想让我杀了他?不行不行!”
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众目睽睽,我如何下手?就算我做得到,我也不想白白送了性命,赶紧换个法子。”
吴先生道:“殿下当然不能杀了他,但我想,给他下毒还是可以的。”
“怎么下?”
“殿下,我知道某处山里有一处水潭,水潭里的水倒是甘甜清洌,却是受到过毒蛇之涎的污染,喝了会中毒,导致肌肉慢慢萎缩,脑子逐渐受损,虽不致命,却也无药可解,取来做饭烹汤正好。几天日后,待景秀路过,殿下不妨请景秀进春园一坐,尝尝此地的佳肴,叙叙兄弟旧情,想来景秀不会拒绝的。”
“这办法好。”景辉拍床,“那你赶紧去取水,再去找最好的厨子,务必整出好吃好喝的来……”
侍卫长这时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景秀以前与殿下相交不多,万一他不肯来呢?”
连景辉都沉默了。
是啊,景秀凭什么理他?又凭什么跟他进区区一个春园和吃他的东西?
他看向吴先生,他的军师有办法吗?
吴先生思索了一会儿后,微微一笑:“我有办法。景秀不是喜欢玩么?现在正是放风筝的最好时节,待我找人制作一只大如屋顶的风筝,让他们几个拽着在田间放飞,一定能吸引景秀。”
景辉道:“他什么好玩的没见过没玩过,真的会受这风筝吸引么?”
“我调查过了。”吴先生很笃定的道,“放风筝是景秀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他每年春天都换着不同的地方放风筝,而且没见过大到需要几名壮汉同时拉线的风筝,总会有点兴趣的。”
侍卫长补充:“吴先生言之有理。他这次在外头巡军了一个多月,没能好好玩儿,又吃了不少苦,这会儿见到好玩的风筝,又有兄长求见一面,肯定难以拒绝。”
“对对对!”景辉拍床,恶狠狠的道,“我就哭着告诉他我如今过得有多么悲惨,想见家里人想疯了,还想求他找个机会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至少让我偶尔进城什么的,他当着这么多属下奴才的面,总不可能连一点情面都不给我!”
在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如何扮委屈、装可怜、演情深,反正他早就成为了世人的笑柄,也不怕再丢这一次脸,再出这一次丑。
“嗯。”吴先生点头,“殿下高见。如今景秀正春风得意,难免想在殿下面前炫耀一番和在奴才面前显示仁心,所以,他应该会接受殿下的邀请。”
当下,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就如何把这场戏演到以假乱真进行了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