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直到最后,马里布这个外国挖墙脚的也没说自己来这受谁指使,但联想最近北美研究所对亚洲研究所的一系列打压挑衅,幕后黑手已经不言自明,连我这种研究所编外人员都下力气整治,看来他们对我们研究所的企图绝不是“打服”、“压制”那么简单……
这让我隐隐感觉不安,似乎自己已经卷入到两个研究所之间的冲突博弈之中,虽然我早在回家之前就打定了抽身事外不沾麻烦的主意,但现在被人跳出来威胁一通,我若再辞职走人的话,总给别人,也给自己一种被人随便吓唬两声,就夹着尾巴狼狈逃窜的感觉,这让我既憋屈又窝火,对那个“卖麻批”更是恨意勃发——老子要走要留,都是老子自己的事儿!用你跑这来装腔作势指手画脚!?
因为心里有事儿,回到饭桌的我没了胃口,坐了一会儿便找个理由跑到阳台吹风,待夜晚的凉风让脑袋凉下来之后,我掏出手机,决定先查查那个海尼克尔公司究竟是什么背景,以便理出头绪应对这明显别有目的的挖角。
我先手机上网,按照名片内容百度了一下海尼克尔公司的信息,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这不仅是一家正规机构,还是全世界排名前五十的人才信息咨询公司之一,跟很多规模跨国的知名企业都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不仅如此,任何一件由这家公司经办的猎头业务,没有一个被猎头者的税后年薪低于五十万美元……
我承认,看到这个数字,我那不争气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差了两拍,感觉自己刚才像是一盆狗血泼在财神爷脸上,把正神当野鬼给驱了,难怪那个马里布拽的跟个大爷一样,原来是真有嚣张的资本,五十万美金,三百多万人民币!
丫的刚才与其对着我放狠话,还不如直接一张年薪五十万的用工合同拍过来,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冷不丁被这么大一馅饼糊脸上,绝对砸的我三魂乱荡七魄无踪,迷迷糊糊之下,哪怕五十万是税前我也当场就签了……
网络虽然方便,但能查到的信息大多都这么堂皇简单又没有大用,我拿着手机翻看一会儿没有更多收获,只好再想别的办法,这家猎头公司既然国际知名,跟很多跨国大企业都有业务往来,那这些大企业也该也掌握着他们的一些底细才对,巧合的是,我还真认识一位跨国企业大老板。
于是我又打电话给谢尔东前女友,原本是想托她在自己的上流社交圈里帮我打听一下海尼克尔公司的情况,却没想到,王晓晗就跟这家公司就有着“业务来往”。
“海尼克尔咨询公司……我在欧洲经营的药品实验室里,有三名项目研究主管是被他们挖走的。”
电话里谈起老相识,王晓晗并不怎么愉快。
我嘿然,独立运营的科学实验室,跟一般公司可不一样,科研项目负责人除了本身的专业素质和工作能力之外,往往还掌握着大量研究资料和实验数据,甚至还可能拥有着该项目取得的大部分专利,这样性价比极高,挖来就能给企业盈利甚至大赚一趣÷阁的专业人才,自然很受猎头公司青睐,相应的,流失这样的人才,王晓晗也不知赔了多少钱,难怪提起人家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话说回来,王晓晗这小姑奶奶虽说专业能力一流,但身为领导,统御下属的能力似乎是差了点,竟然被人一口气挖走三个!老板本身能力太强,就容易忽视冷落手下人才,这是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通病。
身为朋友,我自觉有责任对王晓晗进行规劝,于是比较委婉的提醒她,身为管理者对待下属要恩威并重奖罚随行,就比如陈三山那老鸡贼,我之所以能在丫那干这么久,除了老东西时不时发个年终奖过节费啥的收买人心之外,老子一直被他扣着学位证毕业证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说完之后,我仿佛能看到王晓晗在电话那头冷笑:“你说的这些,基本跟我四岁当幼儿园班长时总结的经验差不多……顺便跟你说一下,海尼克尔之所以能从我这儿把人挖走,可不是因为他们能提供更好的薪资待遇或者工作前景……他们,有自己的手段。”
我皱眉:“什么手段?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社会精英,说到底给别人干活不就图这两条吗?难道跟他们跳槽,他们还能给你上北上广户口不成?”
“……人身安全。”
“哦,在你那儿工作对身体不好啊,那就没办法了,现代人都注重生活品质,工作环境不好确实留不住人……”
“是你不听他们的乖乖跳槽的话,你,还有你的家人,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我靠!”我立刻炸毛:“那不就是流氓手段吗!?说这么七拐八绕的干啥?”
“不是普通的流氓手段,他们是不会直接雇一帮小混混来吓唬你的,”王晓晗接着说道:“但他们会利用各种方法,不断让你,还有你的家人被恐惧包围,直到你的反抗意志崩溃或为了家人的安全而屈服,同时,他们行事隐秘不留痕迹,不会让人抓住证据指控他们,甚至……从来没有人因他们的恐吓受到直接伤害,就算报警警察也无能为力。”
似乎是知道我听不明白,王晓晗直接举起了例子:“就拿我跳槽的三个主管来说吧,原本他们都拒绝了海尼克尔公司开出的邀请,但是拒绝之后,第一人连续一周不断遭受各种差点儿杀死他的意外,从刹车失灵到家里插座漏电,几十次‘死里逃生’之后,为了不在下一次死于意外只好屈服;第二个,自己的公寓,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及三个兄弟的住所在几天之内连续被人在家中无人时撬门入侵,所有的东西被翻乱但财物一件没少,警察只能将它定义为恶作剧和巧合,他也只能为了保障家人不被骚扰递交辞呈。”
“呃,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最简单,他家养了一条牧羊犬,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牧羊犬被砍了头,血淋淋的脑袋就钉在二楼小儿子房间的床头柜上,而且,他七岁的小儿子,就在一旁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