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大川认定,凶手就在他们这些人当中。不管凶手如何伪装,亦不管他到底是谁,宇大川都要亲手把他揪出来,为女儿宇飞扬报仇雪恨!
宇家父子重新走出房间,步履沉重地回到一层厅堂中。众人再次悬心吊胆,被怀疑和威逼的滋味,不言而喻。
金鹏和魏茫躬身来至宇大川身边,等候宇侯爷的示下差遣。
宇大川轻拍金鹏的肩膀,沉声道:“大家都累了一天,通知后厨传饭吧。”
金鹏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让酒保杂役们操动起来。他和魏茫前去各处照看一圈,方才回到宇大川身边。
“去把管事的肆厨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宇大川坐下来,严声道。
魏茫即刻折回后厨中,把那管事的肆厨带出来。那肆厨唤作老陆,是个憨憨的胖子,白白团团的,看起来是非常实诚。
“是老陆吧?我认得你。你来朱雀台有多久了?”宇大川开门见山道。
“回侯爷的话,算这个月已有两年零三个月。”老陆认真回道。
宇大川打量他一番,“嗯,那你估量一下,从现在起到把后厨储备的食物都用光,能坚持多少时日?”
老陆搓了搓双手,更加认真无比道:“宇侯爷,这得看怎么吃。”他大致估算一下困在朱雀台的众人,“若说能吃、能对付就成,那坚持个二十几天没啥问题;若说稍微做几道像样的菜,顶多也就撑七八日。朱雀台采买食料都是日进的生鲜,菜肴这种东西显少有库存。”
老陆的回答令宇大川很满意,“很好。那就委屈委屈你,掂量出七日的伙食,供朱雀台里的众人享用。”
老陆并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无用,他需要做的就是听从。整个朱雀台都被宇家人封锁起来,那些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尚且扣押在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讨生活的普通人?
老陆本欲领命退下,这里应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却不料宇大川又道:“老陆,你随我来。”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宇大川到底在干什么?他放着一众疑犯不去审问排查,偏偏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厨子这么上心?
不管别人有没有胃口,燕归晚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其他人哪里有心思吃饭,勉强吃几口就放下碟箸。而她却叽里咕噜吃下一整碗,就这样还没有吃饱。她捧着个空碗去找鹿三,想要让他再帮自己盛碗米饭上来。
赶巧鹿三这时候没在厅堂上。燕归晚寻不到人,自己每走动一下,身后又有宇家扈从跟随,搞得她很是憋屈。
徐墨卿起身拉她坐回去,轻声道:“晚儿,来,吃这碗吧。”
燕归晚见他把自己的饭让给她,不高兴地撇撇嘴,“我不,我去找他们要!”
周未师徒与他们妻郎同桌就食,见此状,周未起身道:“不必麻烦燕娘子,还是我去吧。”
话落,只见那个梳辫子马尾的煞星,已端着一盘满满的饭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我这里还有,燕娘子先吃。”杨厦不请自来,慵懒地坐到她的身边。
徐墨卿和周未向他微微颔首。燕归晚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接受下来。
杨厦的举动谁人都看得见,他这是在逐渐挑明自己和燕归晚妻郎之间的关系。
“待过几日事情调查清楚,我便带你们妻郎离开万里城。”杨厦的声音不算大,可不管是谁都能清晰的听见。
“不必,谢谢侯爷的好意,我们自己可以走。”燕归晚边吃边回绝道。
徐墨卿已不再动箸,只默默地看燕归晚吃东西。既然燕归晚已表明态度,他也不用再跟杨厦重复申明。
杨厦乜斜徐墨卿一眼,又睃了睃周未和坤凌,懒洋洋道:“但愿七日后,事情会水落石出。”
“七日?”周未心道,原来宇大川要在七日内破案。他也放下碟箸,饶有兴致地望向杨厦。
“留夏侯,这里的事本与你无关,你大可以抽身离去。”
“那周公子又为何要自闯进来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我有义务出现在这里。”周未浓密的睫毛在颤动,“侯爷为什么迟迟不肯走呢?”
杨厦冷傲地站起身,反问道:“我?周公子猜呢?”
他已悠哉悠哉的走远。周未不太明白杨厦此举,可坤凌却早已猜到。
前夜在赌坊中,杨厦是怎样“调戏”燕归晚的,她皆看在眼里。虽然她不清楚徐墨卿、燕归晚和杨厦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情感纠葛,但可以确定是,杨厦在宇飞扬出事后还不肯离开朱雀台,一定因燕归晚的原故。
杨厦担心燕归晚会涉险,他要保护这个女子。
“周郎,你不用理他,吃你的!”燕归晚劝说道,还不忘往坤凌碗里夹些菜。
徐墨卿替燕归晚擦了擦嘴角,“晚儿,你别这样,留夏侯也是好意。”
燕归晚白了他一眼,心想,杨厦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么?敢情之前俩人那么较劲儿,现在居然都忘了?
“当真要被扣留七日?”燕归晚问向周未。
周未认同道:“刚才宇侯和老陆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吧?七日后朱雀台的供给就会出现断裂,到时候封锁必将解除。所以宇侯一定要在七日内找出凶手。”
“凶手真的在咱们这些人当中?”坤凌怯怯地问道。
燕归晚拉了拉她的手,“坤凌,你不要害怕,不管凶手是谁,咱们问心无愧就好。”
“我只是担心……那个凶手要嫁祸给师傅。”
“坤凌!休要胡说!”周未知道她的提醒是好意,但这种话哪适合在眼下场合里说?
一桌子江湖中人、一桌子世家公子、宇家兄弟和金鹏魏茫等,皆听到燕归晚他们这桌的谈话内容。言语间看似不痛不痒,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见解和猜测。
杀害宇飞扬的凶手到底是谁?!
宇大川带着老陆来到一间无人的房间,“老陆,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宇大川的态度忽然软下来,与在人前那种霸气凛然完全不同。
老陆不卑不亢,深深作揖,“请宇侯爷放心,老陆定知无不言。”
“想必你也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宇大川叹了口气,“从你们后厨做好菜饭,到端上客人的案几,需要多少道工序?哪道工序最容易被人下毒下药?”
老陆不敢随意言语,仔细考虑多时,才道:“朱雀台名声响当当,金老板、魏老板平日里把控食材很严格,来咱们朱雀台做工的杂役,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留下来的。不管哪道工序都有相应的责任人,一旦发生事端,第一时间就可调查出来。”
“老陆的意思是说,我们内部不会有内鬼,更不会给他人可乘之机。”宇大川确认道。
老陆又思忖半日,索性豁出去,道:“侯爷……小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宇大川一拍大腿,“好!好!快说!”
“前面客人的饭食绝对不会有问题,若真是在饭菜酒水里下毒,那一定是高手所为,不可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干的。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不会傻到自砸饭碗,保不齐再丢了性命。”老陆实话实说道。
他见宇大川没有反驳自己,接着说下去:“小的不知宇大小姐是不是中毒而亡,所以不敢妄加猜测。但我今早听说宇大小姐身边的女婢扈从们,昨晚皆被迷晕,直到今早卯时才陆续清醒。能做到这点,十有八九是在饭菜里下的迷药。”
“没错!若不是因此,怎会给凶手可乘之机。”
“所以迷药定下在下人的饭菜里。咱们朱雀台有专供下人门吃饭的厅堂,环境较一般的馆子还好。这里的说道可就多了,像宇侯爷家这种好几十人,不在同一时间就食,有太多机会可以做手脚,鱼目混珠人多口杂,想逐一排查太难太难。”
老陆解答了宇大川的疑惑,这与他之前的推断基本一致。那到底是谁混入其中,给众多女婢扈从的饭食里下了迷药?
宇大川谢过老陆,又百般叮嘱他,看顾好这七日的后厨,方才独自走回来。这时候扣留在前厅的众人都已吃过饭食。
“众位都吃好了没有?”宇大川笑里藏刀。
众人皆不敢回应,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与他交汇。
宇大川自顾说道:“那就辛苦各位,咱们开始吧。”
虽不清楚宇大川到底要干什么,但之前那种恐惧已再次来袭,而且愈演愈烈!
“从谁开始呢?你们谁先来?”
周未起身走到宇大川面前,他镇定自若,身后的坤凌却浑身颤抖不已。
“宇侯,还是从我开始吧。”
“好,就从你开始。”
宇大川带领周未师徒来到那间无人的屋子,这次跟随他的还有宇飞虎。而宇飞鹤则待在厅堂上看押众人,顺带观察众人的反应。
宇大川和周未面视而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变化。
“你这个女徒弟,我看就让她出去吧。腿都吓软了,何故把她牵扯进来?”
宇家父子已确认宇飞扬是被贼人先奸后杀,那么这件事铁定不会是女子所为。所以坤凌的出现,无疑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但周未却不知道宇飞扬生前被人玷污过,故道:“宇侯,昨夜坤凌与宇小姐发生过口角,你们确定不用要她细细道来?若如此,我便让她出去。”
宇飞虎挺着魁梧的身躯走到坤凌面前,一手掰起她的下巴,“你脸上的这几道印子,是我妹妹昨晚打的吧?”
坤凌点头称是,宇飞虎道:“那她为什么打你?”
“我替师傅传话,昨晚师傅本不愿登台演奏,他想让我代他登台亮相。但宇大小姐得知后,却骂我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代替师傅。然后她就打了我。”
父子俩对视一眼,确系是宇飞扬的作为。宇飞虎继续道:“我妹妹如此羞辱你,你不恨她吗?你不想杀了她泄愤?”
坤凌已被宇飞虎捏的呼吸困难,但她仍坚持说道:“固然有怨恨,但却不代表要杀害。我不是我自己,我上面还有师傅。我师傅不但教我抚琴跳舞,他还教我怎么做人!”
宇飞虎松开手,冷酷地戳穿她:“原来你爱周未。”
“我……”坤凌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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