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候开始变得清凉,阳光璀璨,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的宛若澄澈的海水,纯净怡人。
高挂在碧蓝天幕中的暖阳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穿过树叶透过玻璃窗照进M省一间小诊所中,和煦的柔光洒在屋内正倚靠在白色的单人床上的女孩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朦胧地让人看不真实。
女孩抬手停在空中,手掌张开,似乎要抓住什么,阳光下那只插着针管的手背布满了针孔,青筋曝出显得有些可怖,那已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手。
角度拉近会发现女孩的脸庞很白皙,白的透明,仿若任何一点动静就会消散,她的眼中空洞一片,充满了死寂,毫无生机。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止,接着响起一阵谈话声,而屋内的人仍然一动不动,似乎并无察觉。
“小艳,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如果不是公司周转不开,莲莲出国又急需一笔开销,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门外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握着身边女子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眼里满是心疼。
“行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提早了而已,你只要待我如初,往后不要负我,我做的一切都值了。”女子娇嗔的瞪了一眼男子,眼里满是柔情似水。
“怎么会,我的心里过去只有你一个,现在更是,往后依旧只有你一个,你若是不信,我这就给你发誓,若是我……”
话还没说完,女子勾着男子的脖子就是一吻,将他剩下的话全部吞咽下肚,感受到女子的热情男子反客为主,顷刻间两个来了个法式长吻。
“我信你。”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女子媚眼如丝,视线看向男子的某处,轻笑一声,“我先解决了这个累赘,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暧昧的语气让人浮想联翩,两人相视一眼便懂了其中的意思。
累赘吗?原来在她心中自己一直是一个累赘,呵,千若灵原来你只是个累赘,让人恨不得立即撒手丢弃的累赘罢了!
听着屋外没有丝毫放低音量的声音,屋内的女孩惨白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极浅的弧度,却含着透彻人心的讽刺。
“妈妈,我也想进去看看姐姐。”柔弱怜惜的声音带着丝丝撒娇,男子的身后原来还有一个女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上带着宝石发夹,精致的面容上那双不算太大的眸子带着渴求和无辜,拉着女人的手撒娇,“我好久没见过姐姐了,姐姐一定也想我了,带我去嘛,嗯?好不好嘛。”
惹人怜爱的脸蛋,怜爱的让人不忍拒绝的眼睛让女人心中一软,见男人点头,点了点女孩的翘鼻温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答应你吗,走吧。”
得到许可,女孩笑的越发灿烂,眼底隐隐闪过兴奋,激动,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好。
接过一旁秘书递来的水果篮子和文件,女子牵着女孩的手推开近在咫尺的房门,屋内的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人微蹙眉头,视线看向坐靠在床上的女孩时,眼里闪过意思厌恶和快意,很快收起情绪,嘴角轻扬,几步走到床边,放下手中的水果。
跟在身后的女孩神色微闪,快走几步走到床边,正好正对着床上的人,将女人隔离在身后,拿起一旁的水果和水果刀。
“姐姐,要不要吃水果,你看妈妈给你买了很多水果,都是新鲜的,你生病了,可要好好补下才行,我给你削皮。”甜腻柔软的嗓音在耳旁响起,也拉回了千若灵的视线。
“不用了。”沙哑干涩的声音让人觉得格外刺耳,“我……”
一抹痛意从手中传来,千若灵抬眸看向紧握着她的手,刀在手中缓慢狠辣的划过,一滴滴殷红的颜色刺激着她的感官,身子微微颤抖,猛地她用力的握住手中的刀,任由那痛席卷过全身,抬眸对上那怔愣中还没有收回扭曲兴奋表情的白莲,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啊。”
那抹笑让白莲心中忍不住泛出寒意,猛地放手倒退几步,眼里闪过一丝怯意,突然反应过来,白莲恨恨的瞪了眼她,面上一变,哀声道:“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突兀的声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刚才她站在后面正在想怎么让她尽快的签掉文件,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白莲突然后退了几步,脸上一脸的怯意,视线瞥见一抹血红,心中一噔,连忙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床上,焦急的检查女孩的满是鲜血的手。
“莲莲,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是不是很疼,赶快让医生看一看。”说着就要拉女孩往外走,脸上着急紧张的神情让床上的人冰冷的心又加固了几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床上的人一眼,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女孩手中鲜血直流,一道可怖的伤痕横跨在手心,皮肉翻卷,手中的刀已经滑落在床上。
殷红的血在白色的床上缓慢的晕染开来,妖异美丽的开出朵朵红花。
白莲见她低着头以为她伤心不已,眼里闪过兴奋和不屑,轻柔的拉住女人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和委屈道:“妈妈,我没事,是姐姐……”被我伤了呢。
只是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的女子停下了脚步,似是想到什么,面容恼怒的瞪向床上的人,几步走过去,不分青红皂白的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声音响亮,力道之狠,白皙的脸庞立刻红肿了起来,几道指甲划过的地方逐渐冒出血珠,嘴里涌来铁锈的味道。
“你怎么这么狠毒,连你妹妹都不放过!”
见目的达成,白莲轻柔的拉住女人,低着头似是做错事的孩子,身子微颤,似是害怕,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说出的话却让人倍感心疼,但那模样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妈妈,我没事,是姐姐不小心受伤了,姐姐对不起,我刚才没把刀拿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说着抽噎了起来,瞧得女人心里一阵心疼。
瞥了眼床上皮肉翻卷的手,女人厌恶的收回视线,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的出那道伤口明显不是不小心划到的,然而她却视若无睹,完全的相信白莲的话。
还一脸心疼的拥着哭泣的女孩,拍着背,安抚着,“好了,你没事就好,你姐姐不会怪你的,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空洞的眸子看向眼前安慰别人的女人,称为妈妈的女人---莫小艳,千若灵只觉得很讽刺,别人的妈妈都将自己的孩子捧若珍宝,别人的妈妈都将自己的孩子小心呵护着,别人的妈妈希望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而她呢…呵…
她是妈妈吗?
这样的妈妈,她要不起,也不敢要,可是偏偏她就是,多么讽刺。
安抚好白莲,女子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拿出上次放在抽屉里的笔,扔到千若灵的身上,神态倨傲,神色轻蔑,语气冷凝。
“签吧!”她对她的耐心已经用尽,看着这长脸就让她痛恨,眼下只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她微低头,视线看向放在洁白床单上的文件,惨白的唇微蠕,最终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对她?为什么对待自己如同草芥,对待那个男人的女儿却视若珍宝,她才是她的亲身女儿,不是吗?
她不争不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给她,只要是她说的她都去做,她答应了让那对父女进入她的家,她答应将家族的产业交给那个男人打理,她忍受着那个男人的女儿抢走自己的所有,甚至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她为的只是一丝温暖,为什么连这么渺小的愿望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她错了吗?
错了吗?
她好累,真的好累,好想好好的休息下。
颤抖地拿起身前的笔,在两份文件中签上自己的大名,一笔一划,却是在用生命在写,猩红的血印沾染在白色的纸张上,却显得苍凉悲怆。
两份文件,一份是财产转让协议,还有一份是再熟悉不过的活体器官移植同意书。
……
两个月前她签了一份活体器官器官移植,就是在这个手术室,她身体中的肾没了,如今同一间手术室,身下是冰凉的手术台,不久将取走她身上能用的器官,头顶上是刺眼的探照灯,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医生和护士,别人眼中的白衣天使却成为她眼中的侩子手,将自己的生命一丝丝的抽离。
手臂一阵刺痛,她知道这是在给她打麻醉剂。
头上的光线突然一暗,那张一脸温柔乖巧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耳边响起轻柔嘲讽的话语。
“千若灵,看在今日过后你用你的器官送我去国外读书给我零花钱的份上,我告诉你几个秘密好不好。”
“知道千老爷子怎么变得痴痴傻傻的吗,那是爸爸给他吃了不该吃的药,谁叫他不肯将企业交给爸爸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呢,呵呵,最后还不是你乖乖的将企业送给我们了。”
“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失踪的吗,也是我们干的,哈哈,你不知道吧,你知道他最后死的有多么惨吗,抛尸荒野,可能被野狗啃的死无全尸呢。”
“还有哦,莫小艳是我的亲妈妈,听清楚哦,是我的亲生妈妈,她爱的是我爸爸,而不是你爸爸。你只不过是一个孽种,野种!”
一句句的轻柔的话却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戳在心口,又像是黑暗中惨烈的真相化为锋利的刀刃,伤的伤痕累累。
死寂的眸子猛地瞪向那一脸笑容的白莲,眼里充满了愤怒,仇恨,熊熊的怒火在眼中,在心中燃烧,她吃力的伸起手想要掐死、撕裂眼前的人。
最终麻醉药起效,终始不甘的垂下手,闭上了眸子,一抹血泪从眼角划过,消失在在发髻。
若能重生一次,她必定化为厉鬼,魔鬼,将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所有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她要着看着他们绝望,痛苦,悲鸣,挣扎的活着。
她要他们蝼蚁般活着,生或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狠狠将他们踩在脚下苟延残喘。
她不甘啊!不甘就这么死去,不甘如此悲惨的度过这一生。
她好恨!好恨!
“白小姐,我们要手术了,一会比较血腥,您还是在外面等着比较好。”准备完毕走进手术室的主刀医生瞧见白莲和蔼的出生道,语气里含着丝丝谄媚。
见她晕过去了,白莲勾起唇角,将耳前的发丝捋到而后,嘴角含着,朝着医生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就麻烦医生了。”
白莲走后,手术门关闭。
“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
夜晚,透着丝丝凉意,谁也没看见天边闪过一抹光,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看的,天空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口,从天际劈下穿透一间屋子,发出震耳的声响,耀眼明亮的一道光瞬间将黑幕照亮,随后又恢复黑暗,紧接着又从天际劈下几道雷电,响起一阵轰隆震而的鸣响。
屋内灯光倏地一暗,阻止了正准备动手的医生和护士,紧接着穿透房屋的惊雷猛地在屋内劈下,头顶的钢筋水泥被劈开了个洞,细碎的瓦砾纷纷从头顶落下,雷电瞬间照亮了一脸一双双惊恐的眸子,屋内的人都被这诡异的雷电吓的颤抖,而那道道的雷电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们,在他们的脚边一下下的劈下。
内心的恐惧早就让人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有人回过神瞬间打开门逃离,有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紧接着屋内的人陆陆续续的都逃出了屋子。
谁也没有看到一道不同于其他白色雷电的紫雷透过屋顶早已被凿破的屋顶狠狠的劈在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雷电的突击让手术台的人猛的睁开了眸子,那眼中透着噬骨的血意,雷电消失,光线消失,手术台上的人颤抖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诡异的雷电消失,众人忐忑的进入手术室,而手术台上人早已没有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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