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住到了宋毅安排的所谓行宫,西北地区偏远,没有皇帝和王爷愿意到这里来,所以并未真正设有行宫。
宋毅所说的行宫,也不过是他的总兵府经过一夜布置的结果。
这里贫寒,听闻今年冬日里下了几场大雪,受了灾许多穷苦的人家都吃不上饭。
而宋毅能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奉上了丰富的饭菜实属不易。
宋毅许是也觉得这里不像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西北贫寒比不得京中,太后暂且委屈几日。”
我见他这般拘谨不好意思,我说道,“哀家不拘住在哪里,只盼着能尽快找到瀚儿就好,还有,哀家来西北之事不想叨扰其他人,还请宋总兵不要张扬。”
宋毅闻声自然知道我的用意,我们这一行人太过招摇了,实在不已张扬。
宋毅行礼说,“臣知道,臣一定尽快找到王爷的。”
宋毅话至此处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饭菜,他知道自己该退下了,忙的说,“各位主子用膳吧,臣先告退。”
宋毅说话等着我们谁吩咐他下去,不想胤禄却说,“宋总兵想来也没有用膳吧,随着我们一起吧。”
宋毅闻声惶恐,不敢答应,“这?”
我知道胤禄是不想叫宋毅与我们生疏,想叫宋毅尽快与我们熟络,也能叫宋毅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办事。
我说道,“一起吧,哀家日后要叨扰的时候还有很多,送总兵要躲到几时呢?”
宋毅闻声笑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他真的是想躲出去和下属们一起吃饭的。
这一路魏贤也是与我们同吃,同坐,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的赶了半个月的路,大家都不那么拘谨了,所以一顿午膳还算融洽。
三日后
整整三日了。可是丝毫没有弘瀚的下落,从弘瀚失踪,到我们赶到这边,快要一个月了。
时间越久我的心情越是沉重。他到底是生是死?
我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胤禄和张琪之他们都明白,大家也没人敢同我说起弘瀚什么,生怕我会难过。
这一日宋毅带领我们前往弘瀚失踪前的那座小山,听闻弘瀚失踪后这里下过一场大雪。这里还发生过一次雪崩。
我站在山头,仿佛能看到当日弘瀚被伏击时的情形,我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我瞧着山下白茫茫一片,没有丝毫生机,我心里慌成一团问宋毅,“山下有什么人居住吗?”
宋毅倒是个直性子,直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山下寻了,山下没有什么人居住。可是并没有找到王爷的踪迹,我们也查问了当地的人,他们说也没有人看到什么陌生人。”
没有人知道弘瀚在哪吗?
我不言语直盯着山下看,是不是我从这里滚下去是不是就能遇见什么契机,就能找到弘瀚呢?
我实在担心真的就想这么做,胤禄见宋毅说话直接,他摇头鄙视他怎么这么不懂照顾人的心情。
宋毅见王爷瞅了自己一眼,他好像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低眉不在说话。
胤禄来在我身边,安慰我道。“当地人说雪神是世界上最神圣赶紧的神灵,他们都是心地最善良的,所以一定会保护弘瀚平安无事的。”
会吗?
我盯着胤禄看,眼神里尽是疑问。胤禄似乎能看到,能听到我的心声,笃定的对我说道,“一定会的。”
下了山,回到了总兵府,想着弘瀚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是不是伤的很严重。所以一个月了也不露面,还是他以在那场雪崩中丧命,再也回不来了?
又过了一日,我终于煎熬不住,胤禄见我蹙眉常坐,也不说话,也不吃饭,他担心不已。
张琪之即便想劝劝我,也开不了口,就在此时弘浩拿了一封弘晓写的书信给我。
其中有裕和的关怀,弘晓的担心,我瞧着书信伤心不已,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我终究不信弘瀚会离我而去,最终想到了一个下下策,一夜之间,整个月山地区的人都知道,崇元太后前往月山寻找敬亲王半路遇到伏击,已经身亡。
胤禄说这个法子虽然不是上上策,可是也未必不能逼迫弘瀚现身,若是他知道我出了事,即便是伤的再重也一定会出现的。
可是不想,一日,两日,三日等下去,却丝毫没有任何弘瀚的消息。
难道他真的已经?
我不敢相信,甚至有些痛恨弘瞻的狠毒,他怎么能联合罗卜一起暗杀弘瀚?
他的野心只是想杀了我们母子三人吗?
真是可恶,若是我回到京城,一定不会放过他。
第五日
我痛心疾首终于病倒,宋毅请了月山最好的太夫来帮我看病,可是却没有丝毫好转。
睡梦中,我好像来到了泰陵,原来我最想依靠的人还是胤禛。
可是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呼唤胤禛,他就是不出来见我。
泰陵大的叫人迷失的找不到方向,一时间我仿佛意识到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睡梦中哭醒,弘浩却坐在床边,我醒来就看见他蹙着眉脸色很不好看,“额娘,你醒了。”
我心里压抑,人也没有精神,问道,“弘瀚有消息了吗?”
弘浩闻声摇头,细细看了看我说道,“额娘刚刚一直在唤皇阿玛,额娘是想皇阿玛了吗?”
我低眉不语,心里难受的紧,想他,可是却再也见不到了
弘浩见我眼睛里泪花点点极力忍耐着,他也心疼自己的额娘,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此时,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急忙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着,急切而来。
“额娘。”
有人进了屋子就在唤我,是弘瀚?
我只觉得迷迷糊糊不敢确信,直到弘瀚手上绑着绷带,一身粗衫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真正看清是我的弘瀚回来了。
弘浩看到自己的亲弟弟,他又惊又喜抱着弘瀚的肩膀不撒手,仿佛怕一松手他就又不见了,“七弟,七弟真的是你?”
弘瀚看着自家哥哥眼含热泪,他也是动容,自己九死一生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亲人,“六哥我回来了。”
我在床榻上,看到弘瀚受了伤,人也憔悴不堪,可是他的样貌没有改变,他是我的儿子,他回来了。
弘瀚的眼一瞬不瞬盯着我看,最后来在我身边扑通跪倒,哽咽道,“听闻额娘病了,是想儿子想病了。”
一个多月了,他终于回来了,我恍若如梦紧抚着弘瀚的脸颊泣不成声。
原来弘瀚被罗卜当胸刺了一剑,九死一生又摔下了山,好在我儿命中有贵人相助,后被人救回了家中。
方月是救助弘瀚的姑娘,她家中的亲人都在几年的雪灾中丧命,她是方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但是弘瀚因为身份特殊,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被官员内斗刺伤的。
弘瀚说官府找自己是为了抓自己回去,方月竟然也以为弘瀚是被官府通缉,所以并未上报朝廷自己救过人。
如此阴差阳错的竟叫我多等了好些日子,那个姑娘长得俊眉,丝毫没有西北人的粗犷,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温柔雅致,我看得出弘瀚对她很有心思。
弘瀚打探我的心意,我表示不反对,只要他喜欢就好。
方月起初不敢接受弘瀚的心意,可是好在我们都没有反对,她才安心答应了弘瀚,我也与他们私定了婚约。
找到弘瀚时以是年初九,他的身子休养了一个多月,大夫细细查看了一番才说能做马车,能赶路了。
只是不能太过劳累,否则结了痂的伤口也很容易裂开。
过了正月十五,我们便要离开月山往京城赶去,宋毅担心罗卜会在中途伏击,所以一路送我们出了月山一直到达关山境内他才离去。
罗卜虽然能在月山境内放肆到无恶不作,那是因为月山城与准葛尔只是一山之隔,他能放肆也能凭着准葛尔的气焰。
到了大清真正的繁华之地,他便没有那个本事兴风作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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