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人得多有钱?
“那厮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指挥着军队平叛。”
“这吾哪里得知?”
房俊却是笑了笑,低声道:“苏我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道那诸葛地如此热衷于平叛,仅只是为了稳坐王位么?大错特错!他满天下的抓捕叛军,抓到之后非是就地正法,而是将其统统装船卖到了大唐。”
只有自己人对自己人动起手来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狠!
相对来说,他们苏我氏跟诸葛地走得路基本相同,都是以下犯上,都是谋朝篡位,而等到苏我氏坐上倭国之主的位置以后,要干的事情也是平叛,若是不将那些支持天皇的封国一一清除,苏我氏焉能安心稳坐天下?
“砰!”
房俊招招手,随意道:“何须客气?坐下,一起饮酒。”
苏我明太眼珠子铮亮:“需要多少?”
待他坐下,三人饮了几杯,房俊见到苏我明太心急火燎的眼神,这才放下竹箸,问道:“苏我兄乃是苏我家世子,不出几日,便是太子,权柄甚重,想必麾下战兵亦是不少吧?”
堂堂一国国王,居然将抓捕的叛军卖钱……
“……这是应该的吧?素闻林邑国内乱,范氏王族尽皆被屠杀,范氏的女婿诸葛地成为新王,根基难免不稳,国内叛军横行,若是不能一一平定,他这国王的位置也坐不稳啊。”
苏我明太一愣,顿时有些窘,兴奋过头了,脑子里就只剩下钱,居然忘了还有一个新罗在座……
苏我明太不明所以:“还行还行,战兵死士总共也就三五百人,多了也养不起。”
“价钱几何?”
房俊摇摇头,道:“不不不,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从来都不是有成本的那些,无本求利才是最高境界。”
房俊想了想,吩咐侍立一旁的勤务兵:“去将金公子请来。”
房俊拈着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指着苏我明太说道:“要不怎么说你捧着金饭碗要饭呢,知道时下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么?”
反正苏我明太对房俊那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房俊道:“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不过朝廷不会直接出面购买奴隶,而是会将道路的修筑权下放给有实力的世家门阀和商贾,只要有奴隶,不论多少都可以让他们购买。”
提及“新罗婢”,金法敏微微有些尴尬,却也并无多少异色。
房俊也有些不爽,这人是个二杆子啊!
金法敏气得面红耳赤,怒道:“足下还请慎言!真当新罗是任人欺凌的?”
据往来倭国的唐人商贾所言,房俊在大唐素有“财神爷”之称,点石成金实在是家常便饭,即便是最最普通的黏土,亦能被他烧制出世间最美妙的瓷器,家中酒坊、铁厂遍及大唐各地,每年攫取的财富数以百万计。
苏我明太依旧不明就里。
金法敏便知道,这位是个根本没底线的。
这样一尊金铸的大神就在面前,自己何不请教一番?
甚至这一次飞鸟京的動亂之后,就连苏我家的内部都得清理一番,与其白白杀掉,不如拿去卖钱……
一旁的金法敏瞠目结舌:“卖人?”
眼前这人是谁?
苏我明太兴奋、憧憬的眼神,痴痴的望着房俊……
像是苏我氏这样的倭国豪族,家中奴隶众多,嫡出的子弟皆有封地,每年可有额外的钱粮收入,以此供养战兵死士,戎卫家族封地。一旦有战事发生,这些战兵死士将会统一归家族调派,战事结束,又回归嫡出子弟。
若能得到一二指点,自己可不就发财了么……
苏我明太道:“知道,玻璃、茶叶、酿酒,这就是最赚钱的生意,倭国的钱都被唐人用这几样给换走了。”
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
他瞅着房俊,两眼全是小星星。
房俊虽然诸多事情上并不避讳他,但金法敏此人却颇有眼色,似这等与倭人谈判之事,他绝不会主动上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这几样赚钱的买卖,可都是跟房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者经他之手而兴起,晶莹剔透的玻璃风靡诸国,价比黄金。至于后两者,房俊直接就是最大的生产商……
房俊道:“怎么不需要?实在是太需要了!这里不妨给二位透个底,眼下大唐朝廷虽然尚未公布,但是已经基本确定,将会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国内个座城池的修葺维护,由长安而始通往天下各州的官道,以及为了掌控巴蜀、岭南等地,即将开始修建开通的数条官道,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单单依靠大唐的人口显然是不够的,总不能将百姓都征去修路,放任田地荒芜吧?尤其是巴蜀、岭南一带地势险峻、道路难行,修路之时死伤简直无可计数,自然不能让大唐百姓白白死掉,那会导致社稷不稳。所以,这就需要庞大数量的奴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昆仑奴、新罗婢,这是最受大唐贵族上流社会追捧的物件儿,几乎成为与后世奢侈品一般显示身份的存在,权贵人家出门没有昆仑奴牵马坠镫,回家没有新罗婢暖床侍寝,简直会被人耻笑!
房俊夹了一口菜,笑吟吟的看着苏我明太,问道:“想发财?”
“喏!”
房俊道:“好说好说,这么说吧,你们知道现在林邑国那位国王诸葛地最近都在做什么么?”
“咕咚”
“那就得看奴隶的成色了,身强力壮的壮丁,价值在十贯左右,体力差一点的,三五七贯不等,”说到这里,房俊瞥了金法敏一眼,又道:“若是年轻貌美的小娘,被富贵人家买做侍婢,一二十贯也有可能,若是体态娇柔温婉柔顺,一两百贯也有可能。大唐最受欢迎的便是新罗婢,年轻貌美的处子,若是遇上豪掷千金的世家子弟,三五百贯的价格都有。”
苏我明太忙道:“口误,一时口误而已,金公子勿怪……咱不去新罗抢女人,只要领着麾下战兵剿灭那些个不听话的封国就行了,届时人口有的是,哪里犯得着漂洋过海去新罗抢呢,对不对?”
“喏。”
仿佛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出现在苏我明太面前,触手可及的,全是黄金。
苏我明太表示不懂:“还请侯爷赐教。”
金法敏在房俊面前还是有些拘谨,这位大唐驸马不但手段强硬,而且胆子奇大,在没有大唐皇帝授意的情况下就敢擅自调动倭国内乱,甚至悍然出兵参战,可见其在长安是何等受到皇帝器重宠爱。
房俊道:“少是少了些,不过也够用了。”
至于新罗婢……大家都懂得。
这个苏我明太既贪财又恋权,假以时日,完全可以将其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倭奸”……
昆仑,在唐时的意思是“黑”,所指当然不是苦难的非洲兄弟,而是东南亚的“拳发黑肤”的土著。
勤务兵快步离去,片刻之后,金法敏从一墙之隔的天王寺赶来,见到房俊正款待苏我明太,施礼道:“不知侯爷召见,所为何事?”
苏我明太与金法敏关注点显然不同,他好奇问道:“大唐需要很多奴隶么?一个人可以卖多少钱?”
要么怎么说后世无数人仰望大唐、追忆大唐、恨不能“生为唐人”呢?后世被那些脑残粉疯狂追捧的棒子妹,在大唐那就是玩物一般的存在,只要你攒上几个钱,随时随地都能去东西两市找人牙子买一个回去把玩,蹂躏一番也完全没问题。
“三韩”之中,高句丽最是强盛,百济一向狐假虎威,国力也不弱,若有新罗国力衰弱饱受欺凌,国中人口屡次遭受劫掠,与那些被高句丽和百济掳走与牲口无异的新罗男人,卖到大唐的“新罗婢”反倒是享福去了……
金法敏不明白房俊的意思,不过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忍着没问,苏我明太已经问道:“在下请侯爷指点一个发财的路子,您问我有多少战兵做什么?那可是吃钱的东西,多了养不起!”
倭国大大小小的封国无数,大一些的且不去说,小一些的土地几十里、人口三五千,自己率领精锐战兵横推过去,一天就给覆灭一个!反正这些人都是支持天皇的“叛逆”,将其卖去大唐不仅能换钱,还能使得倭国的土地上少了许多反对者。
“新罗与大唐乃是盟友,金公子与本官更是好友,这等话足下以后不能说,攻打新罗更绝不可行,否则大唐绝不会坐视!”
房俊看着苏我明太兴奋的面容,微微一哂。
苏我明太喉咙里明显发出吞咽吐沫的声音,这厮兴奋得满脸涨红,大叫道:“只要击溃虾夷人,在下当率军前往新罗,抢女人!”
奴隶没人权啊,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苏我明太点头,宛如小鸡吃米状。
至尊威严还要不要?
苏我明太算是苏我家的嫡系子弟,但他是苏我摩理势的儿子,并非苏我虾夷那一支的子嗣,所以所得土地少了些,能够供养的战兵死士自然也少。
更别说尚有江南沿海的盐场,每年给大唐皇帝以及江南士族带去海量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