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片槐树林后面有大片的菊花,那样的美景保证让你过目不忘。”上官韬笑容柔和地望着陈梦蝶的侧脸,目光中满是浓浓的情意。
“我看到了!”陈梦蝶指着小路远处的大片黄花,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在那里!”
说罢,她便夹紧马肚往前奔去。
“等等我!”上官韬赶紧追了上去,尤其是当他看到陈梦蝶的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时候,生怕她从马背上摔下来。
陈梦蝶回头看了看被她落在身后的上官韬,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久都没有这么放肆地笑过了,耳边的风、山坡的花、天边的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大片的金菊沿着山坡向远方蔓延,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金黄色,她停在山坡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大肆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远处,两个顽皮的小孩正在用弹弓打小鸟,他们蹑手蹑脚地躲到大树后面,瞄准一只美丽的鸟儿弹出了石子。
那只鸟儿被石子击中,扑棱着翅膀跌落了下来。
其中一个小孩捡起小鸟揣进怀里,另一个小孩看见之后就不乐意了。
“这明明是我打中的!”
“谁说的?这是我打中的!”那个小孩不甘示弱道。
“你凭什么说是你打中的?”另一个小孩不甘心道。
“那你又凭什么说是你打中的?”那个小孩也毫不相让。
两人说着说着就你推我搡地打了起来。
就在两人打架的功夫,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马儿的长鸣,他们立马停下动作,齐齐扭头望去,只见金黄的山坡之上,停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马儿的鬃毛随风飘动,看起来威风凛凛。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个小孩说。
“什么主意?”另一个小孩问。
“谁能打中那匹马,小鸟就归谁!怎么样,敢不敢比?”
“比就比,谁怕谁?”另一个小孩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先来!”
他撸起袖子,闭上右眼,对着马匹拉满弹弓,嗖地一声把石子弹了过去。
“好美啊!”陈梦蝶忍不住赞叹,没想到话音刚落,身下的马儿就长嘶一声奔了出去。
陈梦蝶的身体忍不住后仰,慌乱之中,她胡乱地抓了一把,在马蹄落地之前总算抓住了缰绳,马儿受了惊吓,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上官韬赶紧拍着马屁股追了上去,他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抓紧马缰,千万不要松手!”
陈梦蝶虽然抓紧了马缰,却无法控制马儿奔跑的方向,只能任由它在山坡上横冲直撞。
野树枝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风急促地擦过她受伤的脸颊,那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受惊的马儿正朝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迎了上去。
饶是她握紧马缰的手勒出了血,还是无法让马儿停下,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陈梦蝶扭头望去,只见上官韬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马背上,他的表情冷峻沉着,侧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刚毅。
就在她扭头的瞬间,忽然一根伸出来的树枝勾掉了她的发带,乌黑秀长的黑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丝丝缕缕拂过他的鼻尖,弄得他忍不住心乱起来。
阳光下一对俊男美女在山坡间奔跑的画面吸引了一名男子的视线,他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一双眸子由欣赏转为诧异,再由诧异转为愤怒。
“殿下,不就是金菊吗,宫里有的是,您又何必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欣赏呢?”一名书童站在男子身后嘀咕道。
“不,宫里的菊花怎比野菊花好看呢?”男子扬起唇角,尽管眸子里怒海翻涌,却还是一脸淡然地向着陈梦蝶走来。
“殿下!”书童看到殿下离开,赶紧小跑着追了上来。
陈梦蝶并没有觉察到男子的存在,她只是扭头望着上官韬,一脸感激地说道:“都统大人,谢谢你。”
上官韬一怔,有些茫然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没想到她长发飘飘的样子这么美,妩媚中透着天真、天真中透着动人,所以在她说话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
“大人,您没事吧?”陈梦蝶见他失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上官韬赶紧将目光移向别处,慌乱道:“没,没事。”
没想到他的视线刚转移,就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
“卑职参见殿下!”上官韬赶紧滚鞍下马拜见。
陈梦蝶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紫衣男子正信步朝着她走来,他的发带随风飘扬,大片的金黄在他的身后摇曳,他的表情冷峻,周身的温度可以将阳光冻结。
“都统大人,你好兴致啊!”楚子域停在两人面前,微微扬起唇角,眼神却十分冰冷。
“卑职不敢。”上官韬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敢?”楚子域收起笑容,语气已经不悦,“未经允许,你擅自将我的内侍带出宫来,还说什么不敢?我看你胆子不小啊。”
陈梦蝶担心上官韬受罚,赶紧下马帮他求情道:“殿下,您误会了,是奴才觉得宫里太闷了,这才哀求都统大人带奴才出宫来,都统大人一时心软,所以就带奴才出宫了。”
楚子域将目光落在陈梦蝶身上,只见她咬着饱满的红唇,一脸无辜的样子,再看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就腾地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喜欢在宫里待着?”楚子域捏住她的下巴,心中五味陈杂,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不过失望肯定是有的。
陈梦蝶点了点头。
“不喜欢伺候我?”楚子域又问。
陈梦蝶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很想点头称是,不过鉴于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承认。
“殿下身体尊贵,伺候您是奴才的福气。”
上官韬见两人靠得很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楚子域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他赶紧低下头,佯装无事的样子。
“这句话还算中听,既然这样,这次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楚子域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梦蝶刚松了一口气,楚子域却继续说道:“不过惩罚是难免的,就罚你侍床一个月吧。”
侍床?!陈梦蝶蓦地抬起头,这个活可不是她这个女人能干的啊!这简直是最恶毒的惩罚了。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她双手合十问道。
楚子域摇了摇食指,然后转身悠然地离开了。
不得已,陈梦蝶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没办法,谁让她处于弱势呢?大不了侍床的时候,蒙上眼睛,塞住耳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