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战凌双一撇嘴角,似哀似怨得瞪了一眼身旁淡若风姿的长孝连城,随即语气略带一丝针对意味。“昨天倒是有俩个贼亲自上门,打扰我歇息,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云锦思考也没思考便立刻说道:“自然该打!竟然打劫打到我们大姐大的头上来了……等等,你说贼,为什么盯着连城看,不会是……”随后一种猥琐的眼神在战凌双与长孝连城之间徘徊,话语也自然的暧昧起来了。
“啧啧……原来连城你有这癖好!以往不是见你对女子很是厌恶嘛,如今怎么瞧上战凌双了?”云锦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朝长孝连城说了一大堆,眼中浮起对长孝连城这种行为的不耻和深感痛惜,就差没有捶胸顿足了。
“你在说我不是女子么……”战凌双阴测测的来了一句。方才还在为云锦一句大姐大而小小嘚瑟了一下,可下一句却又恢复了那欠揍的模样。
云锦突然神色变得甚是郑重,眼神从下往上打量了一会儿战凌双,随后皱了皱眉,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还真没看出来!”
“你找死!”战凌双就晓得云锦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待云锦说完此话后,战凌双灵活一动,转瞬来到云锦的面前,伸出手就掐着云锦的脸,恶声恶语道:“你现在倒是胆肥了,别人说一句你还举一反三是不,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啊啊啊啊啊!疼死了,轻点轻点!战凌双你个恶毒的女人……”云锦被扯得眼珠子猛瞪,脸上的那一块肉都要给战凌双拧下来了,瞬间在马车里跳腾了起来。
“我还就恶毒了,你咬我啊你咬我啊!”战凌双翻了翻白眼,这次很是大方的承认云锦说的没错。
赫连宇景在一旁忍俊不禁,这俩人真的是活宝。可不经意瞟到了长孝连城,只见长孝连城始终一身墨袍,淡然地坐在马车之中,身影不动,一双黑墨的眸子中闪跃着幽深的漩涡,但在唇边,却能见到一丝笑意。
赫连宇景和长孝连城都没上前拉扯开俩人,所以最终云锦被战凌双折磨的甚惨,脸颊高高的红肿起来,而在嘴边,也有一丝红的痕迹,一双无辜的眼眸泪眼汪汪地看着长孝连城,似乎在控诉着战凌双对他的恶行。
“连城……城哥哥……小城城……小……”云锦委屈地叫唤着长孝连城。身旁的战凌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些称呼也只有云锦这个奇葩能叫唤出来了。
长孝连城听闻,手里执着的酒杯一顿,额头蹦出青筋和满脸黑线,瞥了一眼被战凌双教训的惨不忍睹的云锦,低低的呵斥了一声,“闭嘴。”
“哼!你凶小爷我,你现在倒是有种了,以前就只知道死皮赖脸地贴着小爷,现在有了小情人,就把小爷一脚踢开。唔!小爷好伤心啊,这小心肝伤的……”
云锦见长孝连城如此‘绝情’,一副可怜相地瞅了瞅战凌双,随后又瞅了瞅长孝连城,突然嘴一歪,袖子半遮脸,呜呜的哭了起来,随后还方向奇准无比地投入了赫连宇景的怀里,脑袋在赫连宇景的胸膛蹭了蹭,一副像受了委屈地小媳妇一般。
赫连宇景被云锦搞得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又被战凌双和长孝连城眼勾勾地看着他们,不由得脸一红,将云锦死命地扯开,可是云锦却好似涂了胶水一样,双手双脚如同八爪鱼攀着赫连宇景。
“放手!你个变态!快放手!”
“小爷不放!打死你,小爷也不放!”
战凌双看的正快意,一旁一只白玉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凝白的手指执着玉瓷酒杯,里面淌着散发着丝丝醇味的酒香,醉人不已。
“玫鸢国不同京华国,俩国的天温相差亦大。这是腊梅酿,喝一口,可抵寒气。”不及战凌双疑问,那浅浅淡淡的嗓音接着传来,在嘈杂的叫喊中,显得犹如黑暗中滴下的一滴清水,深幽且魅惑。
战凌双看了看窗外,此时已经出了京华国了,周围的气温似乎还真的有在下降,接过那酒杯,凑近唇边,轻啜一口,暖暖香甜的醇酒入喉,深深的酒香与暖意充斥在齿间,方才感到的一丝微寒,此时却四肢温暖了许多。
“真是好极,回头送我一些可好?当做你昨晚打扰我歇息的补偿。”战凌双笑眯眯的说道,说话间,唇间溢出淡淡的香味。这种好东西,她可红眼了,没想到长孝连城身边都是好东西,可谓道好东西应该分享才对。
长孝连城轻笑一声,“补偿自然另有东西可送,但腊梅酿本世子向来不会赠予他人,若想要,本世子有什么好处?”似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战凌双,似乎在说,只要你把我领回家,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嘁,我倒是没有想到堂堂清瑄世子就如此抠门,不要也罢!”战凌双甩给长孝连城几个卫生眼,上次还见他爽快撒聘礼一条街,现在却如此抠门,连这点腊梅酿都要用东西交换,当真不够意思!
长孝连城扯唇浅笑,随后手指轻叩膝盖,淡淡说道:“跟你开着玩笑,想要就拿去罢,本世子不似小气之人。”
之后战凌双才得意笑道:“谅你也是知性之人。”长孝连城边喝着腊梅酿边笑着。
俩人之间的气氛和睦不已。
云锦和赫连宇景见那边的气氛逐渐升温,云锦从赫连宇景身上蹦开,眯着眼睛,猛地蹿到长孝连城和战凌双面前,夺过长孝连城的酒杯,瞅着里面的酒。
“这腊梅酿小爷向你要了一年,你都不给,如今战凌双三两语,你就这么爽快的答应给她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混蛋!”云锦嗅了一口这酒的香气,这一闻着酒香,就勃然大怒,长孝连城这个混蛋,竟然给战凌双不给他!
长孝连城瞥了一眼怒火的云锦,随后笑意涟涟道:“也不晓得是谁,在本世子的腊梅酿里放盐,毁了本世子酿了两个月的腊梅酿?”
云锦一听,面色有些窘迫,其实那次也不能怪他,当时腊梅酿还在酿,长孝连城让他在酒中放一点仙草粉,可仙草粉与盐的形状很是相似,所以他错把盐当成了仙草粉,放进了腊梅酿里,结果全毁了所有的腊梅酿,最后导致长孝连城冷着一张脸,之后便再也不让他碰腊梅酿半刻。
“那次是意外!意外你知道吗!”云锦在那里极力狡辩。
“那是你没脑子。”长孝连城却一声打断了云锦的狡辩,毫无感情的语调说了一句。
云锦没了辙,扁着嘴望着长孝连城,可长孝连城这个冷硬性子,丝毫不为所容。云锦只好改成望着战凌双,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战凌双实在受不了,只好头偏向一旁,手掀起珠帘,看向外边的风景。
“宇景……”云锦又想到了赫连宇景,作势又要扑了过去。吓得赫连宇景瞳孔猛缩,连滚带爬地掀开轿帘,跟马车的车夫坐在一起,重重地撒下轿帘,随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云锦受了气,一屁股地坐在那里,眼神哀怨的盯着前方,好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之后大概过了几个时辰,战凌双昨日就有些疲累,所以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头靠在车壁上,马车原本还驶动的还算平稳,突然一个猛扎头,战凌双的身子一斜,直直地倒在了长孝连城的胸膛上,撞得长孝连城手里的酒杯一扬,撒了好些出去。
长孝连城低眸瞅了一眼安稳在他胸膛间安睡的战凌双,放下杯子,双手将战凌双的身子挪了挪,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腿上,而另一只腿则踩在矮桌边缘,重新执起酒杯沉默不语,只是深眸子里幽深漩涡更加深了一些。
云锦也四仰八叉地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暖气环绕的马车里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终于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战凌双也朦胧醒来,见自己躺在长孝连城的腿上,墨色的袍子上沾了她的口水赖子,不由得微微害臊,真丢人,她记得她不是靠着车壁睡着的么,怎么醒来,变成躺在长孝连城的腿上了?
但见长孝连城目光淡然,见自己疑惑,轻声道:“马车方才颠簸了一下,你顺势滚在了本世子的腿上,本世子推搡你也不是,又想到昨日让你吃了些苦,当给你补偿,只好顺着你了。”
三言两语,战凌双所索求的补偿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抹去了。
“该死的!被你得意了一会!”战凌双低咒一声,听过酒后误事,没想到睡觉更是误事!
长孝连城却淡淡笑着,宛如清风拂过,不冷不热。但那眸底的宠溺却愈深。
众人下了马车。入眼帘的却是一家祥龙客栈,祥龙客栈生意却处于不温不火,来往也就那几人,而且正个客栈都显得有些冷清。
“战小姐,世子,天色也不早了,前面便是藤林,晚上不便出行,今日我们便暂且在这家客栈歇息一晚罢。”赫连宇景指着祥龙客栈说道。
“嗯。”战凌双便也累的很,打了个哈欠就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