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里,当有人看到这个名字时,不禁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中年人的样貌,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脱口说道:“李省长,真的是李省长。”
邢逸这时也细细打量了下这位中年人,的确在电视上见过,也明白罗姨为什么要让这位中年人留字了,这可是金字招牌啊,对罗姨的眼光和见识佩服不已。
有这幅招牌在,工商,税务这些想要来找麻烦的机构,都要提前思量下,从这块招牌下走过去的后果。竞争企业想要耍手段,也要仔细掂量掂量,招牌背后的力量对比,是否有同等的关系。
如果特意去求,十有**会被拒绝,听说这位李省长,做事刚正严谨,轻易不会给人写字,更别说给具有商业性质的酒店,企业等留墨了。
今天邢逸救治了李省长的母亲,并且又恰好说到书法的事情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商海中沉浮了这么多年的罗姨,怎么可能放过。
李重阳含笑面对着,纷纷上前跟自己打招呼的众人,摆摆手对围观的众人说道:“今天我母亲生日,特意冲着紫金罗兰的药膳来的,不曾想到我母亲突然生病,给酒店也给大家,带来了不便,我在这里给大家说声抱歉,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这就是上位者的语言艺术,没有官威,平易近人,话语也相当暖心,如清风拂柳。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请大家回自己的位置上就餐吧,别影响到其他的客人。”
李省长说完,众人才逐渐散去,各自回自己的餐桌,开始边吃饭,边津津乐道的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罗姨将字认真收好,然后重新给李省长一家,安排了一桌饭菜,特意吩咐上了三份药膳,请李省长和李省长的母亲郑老太太品尝。
郑老太太依旧一副慈祥和蔼的神态,似乎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极其热情的招呼邢逸,请他一起参加家宴。邢逸不好推辞,只好坐在郑老太太和李重阳的中间陪着。
等郑老太太的家人,一一给邢逸敬酒,表示了一番谢意后,郑老太太,李重阳和邢逸三个人,才慢慢的聊在一起。
“邢逸,这三道药膳是你做出来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但懂中医,精书法,还对美食也有研究?”三道药膳都品尝过后,郑老太太是赞不绝口,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问究竟。
此时的邢逸感到越来越无奈,展现的才华越多,遇到的麻烦也随之增加。自己的身上有太多,让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存在。虽然身边的人,没有追问过自己,但是邢逸能够感觉的到,罗姨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迷惑,心里肯定有许多的疑问找不到答案。不过,罗姨对人真诚,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既然自己没有解释,罗姨肯定是不会主动问的。
旁人却没有这么多顾虑,邢逸当然不能将实情说出来,说自己来自大明,是六首状元,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现在展示的这些,仅仅是冰山一角,别人信不信先不说,至少觉得你在敷衍,不真诚。
邢逸需要理由,需要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看来只能在邢逸过去的记忆里做文章,将这些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神奇之处,编织一个逻辑严谨的谎言,来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解决因此带来的这些麻烦。
“我是个孤儿,小的时候住在孤儿院里,有些离退休的老人,经常到孤儿院里来,教我们一些杂七杂八的学问,技艺等。好让我们长大步入社会后,有谋生的手段。我呢,虽然调皮捣蛋,坏事干的不少,但是好在脑子灵活,过目不忘,学的也比其他孩子勤奋。因此,懂的比较多一些。”邢逸表情郑重,语气低沉的解释给郑老太太他们听,这个说法,还算是合情合理。
小时候的邢逸确实长在孤儿院,最不听话的就是他,院儿里的大哥大。带头跟嘲笑他们没有父母的那些孩子打群架;替受到养父母打骂,虐待的伙伴出气;帮那些有不孝儿女,不提供赡养的老人讨公道;给那些没有道德素质,乱停车阻挡盲道的人,扎车胎,砸玻璃,等等等等,这些就是邢逸少年时代的记忆,淘气但是有担当,冲动但是有正气,即使离开孤儿院多年的伙伴,思念最多的人,还是邢逸这个大哥大。
郑老太太听完邢逸的解释,更加喜欢这个身世凄苦,但不自暴自弃的年轻人,满脸的欣赏之情。
“邢逸,既然你拥有这样高明的医术,为什么不开家医馆,而是选择在酒店做保安?如果缺资金跟我说,我出资为你做成这件事。”现在郑老太太已经将邢逸当做自己的晚辈看待,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十八岁参军,几个多月前刚刚退伍,来到紫金溪不到两个月时间。我带着义女刚到紫金溪时,得到过罗姨的帮助,所以愿意在这里做事。”邢逸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开医馆的事情,我认为,做一名中医最多可以医治少数几个人,我想要做的,是继承教我医术师傅的宏愿,寻找机会,将中医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学习中医,了解中医。现在西医盛行,中医已经出现后继无人的困境。”
看到神情凝重,表述着自己理想的邢逸,李重阳跟郑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彼此认为,这是一个有抱负,不计个人得失的年轻人。
邢逸医术的真正来源,是前世的外公和母亲那里。
邢逸的前世——黄大状元,父亲本姓黄,由于生活贫困,而入赘到许家,随后改姓许。因此,黄大状元在没有考中状元之前,名叫许观。当黄大状元高中后,因黄家家族的强烈要求,黄大状元才奏请朱元璋,让自己改回黄姓,并得到批准,此后才叫黄观。
许家是有名的杏林世家,从唐朝开始,一直到明朝初期,许家都有人在宫中任御医,许家在民间,也是有口皆碑的良善家族,之后受自己的牵连而被满门抄斩。
黄大状元自幼聪颖过人,善于领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外公对他,很是喜爱,将自己家传绝学,倾囊相授。母亲对他也疼爱有加,把自创的**蜂针之术,以及多年对中医药的研究概述,都传给了他。
只是黄大状元,在大明,六首的名头太响,医术方面的才能,并没有被史书记载而已。
李重阳的家宴结束后,邢逸和罗姨送到门外,看到他们开车离开后才转身回到酒店。
奔驰房车里,郑老太太和大儿子李重阳,二儿子李重润,女儿李重音,女婿楚南坐在一辆车里,开车的是楚南,没有其他晚辈在场。
这是郑老太太特意吩咐的,几个人知道母亲有话要说,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郑老太太倚靠在座椅上,脸上没有了慈祥安宁的神态,代替的是凝重和深沉,闭着眼睛问道:“你们知道邢逸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话,让我无比震惊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一起望着闭着眼睛的郑老太太,等待母亲继续开口。开车的楚南从后视镜里,借着刚刚擦身而过的车头灯的光亮,发现老太太腮边的皱纹有些颤抖。
老太太睁开眼睛审视着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开口道:“他说,最近两天您的**是不是特别强烈,每过一天增加一分?”郑老太太边说,边浮现了邢逸,那干净的笑脸,清澈的眼眸。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情绪无法镇定。由于楚南的忽然失神,车在路上扭动了几下。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句话,是对一个年轻女孩,或者是成熟少妇说的,那就是**裸的**,挑逗。但是,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邢逸突然说这样的话,怎么能不让大家感到震惊。
李重阳虽然也很吃惊,不理解邢逸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但是还算冷静,用眼神稳住几个人的情绪,大家又一同望向郑老太太,等着下文。
郑老太太现在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他说的情况属实,这也是虫卵引起的病症之一,邢逸顾及到我的脸面,并没跟大家讲明,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知道。昨天晚上,我就觉得自己身体异常,今天上午,特意请苏大夫来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疾病,但我心里一直有些恐慌,那种感觉对我这个年纪的身体承受力来讲,可以说难以忍受。”
虽然李重阳最大,也不过是五十岁上下,对这种生理性需求,也有特别强烈的时候。他们可以找人解决,但是对郑老太太来说,很残忍。
二儿子李重润握着郑老太太的手,安慰着道:“现在病已经治好,您就别再担心了。如果您想感谢邢逸,我可以送他辆车,或者给他一笔钱,做为酬谢。”
郑老太太现在面无表情,声音低沉:“这样的酬谢太轻,他救的不只是我,还有整个李家,有你的企业声誉,有你大哥的仕途,还有重音在楚家的脸面。”
听完郑老太太说的话,几个人更加迷茫,治好了母亲的病,跟自己的事业有什么关系。
李重阳仔细回忆着邢逸的话,尤其是邢逸对病症的描述,眯着的眼睛瞬间几度变化,先是吃惊,接着是冰冷,最后是怒火滔天,让其他几人,感到一股庞大的杀气,弥漫了整个车内。
郑老太太又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缓缓的道:“看你大哥的神情,似乎是猜到了,虫卵最后选择的归宿,是女性的**,随着卵的长大,会渐渐溃烂,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口,就跟性生活不洁造成的糜烂相似,医学上也检查不出来真正的原因,只会当做是性病治疗。想想吧,李家老太太,七十多岁高龄,性生活迷乱,得了性病。如果这个消息传开,还有李家的声誉吗,还有你们的仕途和脸面吗?”
听完这些话,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把几个人惊的脊背发凉,冷汗涔涔而下。楚南再无法冷静,靠边停了下来,试图平复自己情绪。
彼此沉默,又彼此想着自己的猜测,李重阳打破了沉默,神情阴森,声音低沉道:“邢逸对我们整个李家有恩,这分恩情请大家记住,就如母亲所说,如有所差遣,李家上下必全力以赴,另外,调查自己的对手还有仇家,母亲生病的事情,是仇家所为还是意外情况,必须查清楚。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用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对付我们李家,那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兄妹几人也是怒火高燃,尽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伤害一个老人,如果事情发生,母亲的一世英名就将毁于一旦,李家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无法洗清,太歹毒了。
回想当时母亲吃惊到恐怖的表情,想必母亲当时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随后面容平静的接受治疗,并不是完全相信邢逸的医术,也许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牺牲自己,保全李家,或许今天的生日会成为母亲明年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