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晋阳真人快步走过去,此刻也没有拦他。
迟萱才刚平复下去的灵力又开始有波动,脸上又开始有了痛苦之色,晋阳真人忙将自身的灵力过渡到她身上,可自身的灵力本就被元昭真人给封上了,一时间也踌躇了起来。
叶妍转头看向元昭真人,道:“太师公,不若先将灵力的封印给解开了吧,毕竟,晋阳前辈此时已经受了伤,而这里,你我的修为亦比他高。”
是叶妍的提议,句句又在理,元昭真人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地就解开了晋阳真人身上的封印。
晋阳真人也没有多想什么,自身的灵力已恢复,就开始为迟萱调息起来。
或许是功法同出一脉的缘故,晋阳真人此时并没有花上多大的力气就平复下了迟萱乱行的灵力,而迟萱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血色。
像是心魔对她的影响已经渐渐减弱似的,迟萱悠悠转醒了,她半睁着眼,呢喃了一句:“师伯……”,就又昏睡了过去。
“她心结已经解开了。”元昭真人站在两人身后道,迟萱的脸色渐有好转,这只能是因为心魔不能再控制她,而她自己也开始能控制自身的灵力了。
叶妍上前接过迟萱,又重新让迟萱靠着矮树,好好休息了。
晋源真人见迟萱已然无恙,只能自嘲一笑,问道:“所以是轮到我了么?”
元昭真人轻轻叹了一声,“晋阳,我将你从小抚养长大,你的心性我很了解……不对,只是我自以为了解了而已,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去背叛归一宗,你究竟是被虚无的繁华迷了眼,还是受了人胁迫?”
“师父……”“弟子初始是受人胁迫,现在亮着皆有之吧,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迟迟不能突破。”
元昭真人没有再管晋阳真人此刻所说的能不能突破一事,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受了布衣教的人的胁迫的?”
“在晋源师兄将晋陵逐出了门派之后。”晋阳真人慢慢回答,此刻再多掩饰也无甚大用,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是哪个叛宗之人了,他道:“晋陵的性命,在他们的手里……”
元昭真人低喃:“晋陵……”,这是他最小的一个弟子,只是那时候因为冲动犯了事,又不甘受罚,就夺了北阳剑逃出宗门去,而那之后,晋源年轻气盛,直接将晋陵在宗门中除名,难道这一切事端就是由此而起的?
“师父他……”文元泓有些惊讶在这个时候提到了这件事,因为这事一直是归一宗宗门里不许人提起的,而自己入宗之时事情已经平息,所知也不会太多,现在想要帮忙辩驳上一二句,也是无法。
叶妍却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晋阳真人,问道:“前辈,黄敏那时候想要来归一宗拜师,晋陵真人想要夺我的舍的这两次,都是你从中协助的吗?”
晋阳真人看了他一眼,却是低下了头不答。
元昭真人问道:“晋陵魂飞魄散了之后,你就不再受他们牵制了吧,还在继续为他们做事,可是他们许了什么好处给你了?”叶妍的一番责问,让他想起来,晋阳真人做下的事,叶阳、程师雁被困此地,叶妍差点被夺舍,松铭身陨,这三件事几乎都是可以毁了整个归一宗传承的大事!
晋阳真人嘲讽道:“师父,晋陵是你的关门弟子,你却没有怎么教导于他,真正教导他的那人是我,难怪你对晋陵的身陨如此的淡漠。”
“教导晋陵的不只你一人,我也有份,只是晋陵的身陨是他自己冲动而又不听劝的缘故,与旁人无关。”晋襄真人此刻却突然发话了,当年之事,她虽无参与,但也是见证了的:“晋源师兄也没有做错什么,至多只是没有留下情面而已,你如此报复他,实在令我胆寒。”
还有一句,晋襄真人压在喉咙未说出口,因为看到了晋阳真人此刻的苍老、颓然,晋源真人无辜,那他倾注大半生心血的关门弟子松铭就更是无辜了。
晋阳真人身居要位,由他来出卖归一宗的消息,自然是比常人要来得方便和安全了,当年陆靖仪和文元泓的多方查探,也是因为这份信任才中断的。
现在事情都明了了,众人却都沉默了。
晋阳真人所做之事,情有可原,礼法不容,又该如何处置?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元昭真人沉声问道。
晋阳真人摇了摇头。
元昭真人环顾四周,见已经无人再说话了,遂道:“你的事等我们寻到了叶阳和程师雁两人,回归一宗再说,灵力我不再锁着你,希望你在其中也能出一份力。”最后一句话,叶阳仿佛重启中听到了将功折罪这种意思。
然就又听到了元昭真人的劝说:“叶阳是你的弟子,而程师雁是晋襄的弟子,他们和你与晋陵的恩恩怨怨完全无关。”
也许那个时候,晋陵真人完全没有这种将功折罪的机会吧,所以晋阳真人才会心疼他,才会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出卖了归一宗。
看得出晋阳真人脸上的挣扎,也看到他最后的坦白:“叶阳和程师雁的踪迹,已经被他们先找到了。布衣教这次派来的人都是金丹中期的,只怕,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什么?”晋襄真人喝问,文元泓惊讶。
叶妍也是连忙追问:“那他们现在在哪?”
元昭真人看出了晋阳真人的意思,拦下他们,道:“晋阳你前方带路,晋襄、叶妍,你们看好迟萱,别让她出了什么事。”
晋阳真人听到这句,不顾自己此刻的狼狈,就往前走去,元昭真人再其身侧,文元泓跟上,叶妍和晋襄真人带着迟萱自然紧跟其后。
秘境中不可御空而行,几段山路绕绕转转下来,已经天黑了,晋阳真人将他们带到了一处迷雾茫茫的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里,他们都在里面。”晋阳真人道:“这处迷障应该是叶阳施展下的,叶妍,你来看看。”